她想過大阿哥會因為那一日之事一直記掛著。
因為生為天之驕子,他從來沒有被這樣戲耍過。
但她沒有想過......大阿哥會出現在這裡。
他身邊難道沒有人阻止他嗎?
難不成是專門來看太子有多慘的?
不至於吧,不至於為了看太子有多慘,然後犧牲掉自己吧。
但覺得如果是大阿哥做出這種事來也不奇怪。
容白跪在床榻上,遙遙看著胤禔。
胤禔著急,挺聰明的人怎麼感覺沒腦子了呢?繼續喊著:“小白小白!”
就是有些遺憾這次胤礽不能咽氣。
容白這才確認一直圍繞著的聲音就是他喊的。
這才走下床榻,光腳踩在細軟的大紅猩猩氈毯上,極致的白和紅形成了最微妙的反差。
“大阿哥,你怎麼來了?你身邊沒有人跟著嗎?”
容白不比窗沿高,隻能仰頭看著胤禔。
她專注的時候喜歡直勾勾的看著人,並沒有什麼尊卑之分。
按說胤禔驕傲的幸福感是十分討厭她的這種狀態,可他說到嘴的話卻吞了回去。
看著容白如魚一般光潔的麵容上泛著桃花色,瀲灩非常。
因為高燒本就倒映著星河的眼眸透露著一股雨後的濕漉漉。
像迷路的小鹿。
像被雨打濕了的花苞。
胤禔腦子裡一團亂麻,與容白對視著,幽深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她。
忽然伸出手來,直接蒙住了容白的眼眸。
輕顫的睫羽在他掌心之中帶來一點點癢意,胤禔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罷了罷了,她都這樣了,自己就當然有大量原諒她了。
“來看你。”
容白眼前一片漆黑,聽著胤禔說道。
“這是本阿哥給你帶的禮物,彆客氣。”
在一次見到光明的時候,眼前多了一個被手緊緊抓著的馬鞭。
容白不明所以,但看著胤禔確實在這宮裡而於我炸的狀態之下顯得格外的單純。
“謝謝大阿哥。”
胤禔下意識忍住嘴角忽然翹起來的笑意,輕哼一聲作為掩飾。
他們兩個人離的格外的近。
不同於上次騎馬時候的亢奮,這一次胤禔能夠數清容白的睫毛。
“你......反正好好的。”
“之後再教你騎馬。”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他又不傻。
很多時候他隻是不願意想。
容白頓了頓,看著桀驁的胤禔露出她不常見的呆滯。
等她接過馬鞭之後,才踮起腳來,用另一隻手拽了拽胤禔手臂上的布料。
“多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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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噩夢。
都得了天花了,結果胤禔還在。
處處都有他。
“胤禔,快滾——”
“離她遠點。”
“她是孤的人。”
胤礽坐了起來,他很虛弱,光節的額頭上,還有高挺的鼻梁上沾滿著細汗。
他有心如同往常一樣將所有的東西一同摧毀,可病態的氣息,隻能夠讓他放著狠話。
可即便是這樣對於這個同胞兄長的厭惡,讓他越過了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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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保清甩下所有人,去探望太子了?”
胤禔一到太子宮殿,外頭值守的人攔不住胤禔,就乾淨的和皇上稟報。
皇上徹底被氣笑。
氣胤禔他這個長子不顧自己安危,一旦如同太子一般感染了天花,那才叫幕後黑手徹底欣喜。
可以一方麵又開心。
“往日裡都說,保清和保成兩個兄弟不和,勢要爭一個高下。”
“可如今保成生病了,保清越過了重重看守,也要去探望弟弟。”
“這才是兄弟啊。”
“這才是他們之間該有的兄弟之情!”
皇上為胤禔胤礽兩人之間的兄弟情大為感動。
“容不得旁人挑撥離間。”
皇上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