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原先從未下過雨。”
容白整個狀態慵慵懶懶的就這麼垂著眼睛,卻有一種隨性而至的自信感。
她看著胤礽在他麵前露出如此赤誠的笑容,在心底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的目的,達成了。
隨後她用堅定的話語一字一句的說道:“畢竟......我是你的福星。”
在你當太子的這些年,可千萬不要虧待了我。
胤礽掌心的溫度,刹那間就會驅走雨珠帶來的涼意,但他此時此刻卻分外的高興。
聽著容白的話,有些失神的輕輕重複了一遍:“是,你是我的福星。”
是他的人。
-
一場碩大的暴雨算是為中的清晰畫上一個句號。
不知有多少血液在這暴雨之中被衝刷,有多少人悄無聲息的失蹤。
遠離朝堂,在朝堂之上已經沒有人的榮寧二府也在這時候才知道了這件事。
“怎麼會牽連到太子?!”
“那容春......”
這件事瞞不下去,榮寧二府養的人又太多,嘴巴和耳朵向來都是靈通的,沒有多久闔府便知。
老太君擔憂,卻又欲言又止,不敢妄議天家之事。
“我托人問了問,咱們家容春還沒有消息傳出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賈政說道。
他皺著眉,常年因為皺眉而造成眉宇之間多了幾根皺紋,林黛玉覺得這些事她本不該摻和,卻又因為事情發生的人讓他隻能在外祖母身邊靜靜的聽著。
手上的帕子也不自覺的揉成了一團。
“當年寶玉的事,咱們家已經在京中出儘了風頭,這也罷了。”
“後來又鬨出來了太子庇佑的事,這種事情落在咱們家又是一個是非事。”
“太子......那些事是咱們能摻和的嗎?”
賈家站錯了隊,才是一開始的根本原因呀。
一聲聲的歎息響起,多少人祈禱著太子平安,就同樣有多少人恨不得太子死在這一場天花之中。
但一場暴雨落幕,之後天氣陰陰沉沉,雨珠淅淅瀝瀝的下。
按照欽天監給的結論是,這不是個好兆頭。
但是盼著太子死在這一場天花之中的人,終究落空了。
每日一份一份的捷報到達乾清宮。
“太子心情愉快,姑娘被表彰。”
“太子高燒降低,姑娘居功甚偉。”
“太子康複,姑娘高燒。”
這些消息發過去,本不相信賈家的皇上也信了幾分。
太好了。
太子高燒已退,而賈容春緊接著到了最高燒的時期,這不就是太子的病症被她吸走了嗎。
手中握著的紙張被揉成了一團,拇指上的扳指如同一片綠波遊動在手中,皇上宣布:“你告訴賈容春,她此次保護了太子,立下大功。”
“隻要她康複,便用多羅格格的規格在宮中行走。”
太子度過天花,對於皇上來說,不僅僅是他從小照顧到大的兒子平安。
是儲君之位總算穩固下來的一個事實。
而賈容春她真的對保成有用,那麼她就不能死。
等侍衛帶著口諭離開之後,皇上想起了什麼瘟疫旁的梁九功:“賈家之前是不是有女參加過小選,現在還未曾出宮?”
宮中宮女25歲放出宮一批。
梁九功應是,還未來得及交代什麼細節,就聽著皇上壓抑著歡喜之情說道:“加封她為鳳藻宮尚書。”
梁九功心下一冷。
握著拂塵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對於皇上來說,沒有什麼比他兒子的安危和太子之位來的重要。
按照賈姑娘的功勞,恩澤全家也不為過。
尤其是他們家還有爵位在身,也有人在朝中為官。
但即便是這麼大的功勞,皇上也寧願挖出一個,不知道何時就出宮的宮女加封女官。
也不願意恩澤賈家。
可見......皇上真的厭惡寧榮二府。
梁九功想了想,對於皇上來說,賈姑娘和寧榮二府不相乾,那他便也這麼以為吧。
-
容白總算病好了。
她光養好身體就用了一個多月。
一場風風火火的疾病算是掏空了她。
也幸好在她算是有功之臣的情形之下,各種補藥湯藥,應有儘有,也不用日日都去佛前跪著祈福,更不用齋戒茹素了。
初雪已經落下,禦花園裡假山上點綴著些許落雪。
瑩白一片。
容白頓住去往太子那裡的腳步,側耳聽著風聲落葉聲。
——是哭聲。
豔麗的裙擺在寂靜的冬日裡,漂亮的打了一個旋兒。
她想——宮中能夠落單的小孩子,好像隻有那幾位阿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