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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白並非熱血上頭,明知前路窮山險峻還要勇往直前沒有腦子地往前衝。
正是如同狐王智囊說的那樣,妖族式微,但早些年間不用妖做稱呼的“妖”天地之間可還有不少呢。
更何況,她這些年一直聽著東海傲來國小猴子的消息。
傳到西牛賀洲的時候已經經過了好幾張嘴,但她依舊能夠從隻言片語之中捕捉小猴子的靈敏之處。
小猴子最開始連道體都化不了都能夠拜師學藝,惹得東海龍王也要稱一聲為老弟。
緣何她一個受儘父王疼愛的公主卻隻能等待著功法到她手中,隻能看著父王為她殫精竭慮。
不能坐以待斃。
她的靈魂都在為之共鳴。
一出狐王領地,容白便幻化成了原型,先在泥地裡滾了滾,將渾身白皙的皮毛染上了落魄的泥土。
沒走幾步又在一棵百年老樹上將自己渾身柔順的皮毛蹭地打起結來。
貧窮、瘦弱、不乾淨。
就是她計劃好的保命利器。
這幾個詞的意思便是沒有用、口感不好、腦子不好。
一言以蔽之:不夠費勁的,還是放了吧。
按照常理來說,身為土生土長在西牛賀洲的妖精,容白應該往傳聞之中的西天而去。
然而她看過狐王那裡保存的書冊,西天......不適合她這種拖家帶口還有些傲氣的妖精。
根據書中記載的,原先截教厲害的妖精成了神佛,後來的小妖竟然是靠戴上枷鎖、被騸以原型做坐騎才能夠保全性命。
她還年輕,還一腔熱血,見不得這種事。
為了避免父王白發人哭她這個黑發人,還是不往靈山而去得好。
小狐狸多年金尊玉貴的日子不是白過的,她懂得所有西牛賀洲這些妖王的布置防禦還有高傲,全靠著四個爪子在地上奔走,繞過了所有的防線。
——她可不想讓平日裡在父王麵前小心的妖王見到她這麼丟臉。
不管是拿她威脅父王還是讓父王顏麵儘失,她都不接受。
一步入南贍部洲的地界,容白能夠明顯感覺到好多人啊。
西牛賀洲大多是妖魔和人族一同生存,未開智的妖和怪以人為食,人獵未開智的禽、獸為食。
但南贍部洲這裡竟然滿天全是人,她都感受不到這裡的妖氣。
“二郎,我們走了多久了?”
容白在四下無人之處化形,問道在天上翱翔的雄鷹。
那鷹與她極具默契,啼叫了五聲之後飛入蒼穹之上不見蹤影,容白知曉二郎是去給她找吃地去了。
已經出來五年了呀。
本來二郎還沒有那麼擔憂她,結果昨日剛處於南贍部洲邊界,吃了一顆看起來不會說謊的蘑菇,醒來二郎啥吃的都不許她來找了。
容白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座荒涼的廟宇。
看得起來原先也是十分儘心,建造得十分巍峨,絲毫不閉塞。
周圍數十戶人家已經全部空置,也無人祭祀,落下了滿地的灰塵。
容白本想著同一路之上一樣尋一處空蕩房屋來安置,要不就找個洞,但是二郎一直讓她在這裡才肯放心離開。
二郎雖然口不能言,卻等同她在高處的一雙眼睛。
她沒有反對,相信了這個決定。
也因為這座廟宇破敗,她嗅聞不到任何香火,更不會有神降此地。
諸天神佛何等高傲,若有信徒不敬便牽連周圍所有人煙,此地不會有神靈氣息,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出錯。
潔白的一雙繡鞋踏著破損窗戶滲進的細碎微光,信步走近這座破敗的廟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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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江口。
浪濤衝刷著石壁,蒼穹之上雲卷雲舒,碧空如洗。
是一個沒有雷公電母還有龍王做客的好天氣。
碩大的演武場之中,是一場以一敵六的比試。
被圍困在正中的人一身玄色勁裝,中央繡著蒼龍七宿的紋樣,玉帶將蒼勁的腰束起。
他手持三尖兩刃槍,隻靠周身武藝在眾人的包圍之下依舊不落下風。
動作之淩厲,身形之威猛都在一開一合之間。
勝負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可圍在正中央正在比試的楊戩額間光亮閃過,手中動作慢了一下,本揮出去的鋒芒急轉直下變換了一個陣勢。
“主人!”
遠處正在觀戰的哮天犬嚎叫一聲,但他未曾反應過來之時,一個衣袍飛揚,本來是急轉直下的蒼茫應對轉眼之間卻成了攻城略地的殺招。
一處猛力加速了攻勢,一槍之下,那強壯有力的手臂一下橫掃,六把兵器接踵落在地上。
持續了許久的比試在一念之間結束。
“二爺這是怎麼了?”
“是啊,難得看著二爺竟然也有失神的時候。”
梅山六聖之中排行老大和老六的先開口問道,臉上充滿著擔憂。
未曾開口的幾位兄弟也是連武器都來不及管。
楊戩挽了一個槍花,收起三叉兩刃槍,多年涵養先行頷首道謝。
“多謝諸位兄弟關懷。”
俊朗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不解之色,眾兄弟聽著已經多年未曾有事能夠困住得二郎真君疑惑說道。
“我感受到了......撲天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