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全部都是灰塵已經不需再提,那泥塑的碩大神像左臂儼然已經消失,本來極具威嚴的五官也逐漸風化。
楊戩身為本人,能夠細細端詳出這額上似乎有因為自己天生多一目的象征。
但若是不知或按此種場景隻以為是風化緣故,哪裡想得到這個廟宇之中無人祭祀的神靈乃是再用劈天神斧開華山的清源妙道真君?
畢竟,這世上見到楊戩的廟宇還敢走進來自己上門的小妖普天之下這小狐狸還是頭一個。
彆說留下珠寶釵環來救濟。
頂上羽翼翩躚的聲響越發近了一些,楊戩六感附著在此十分敏感。
無一處是他。
無一處不是他。
隻下一瞬便看著剛才恭敬有禮的小狐狸朝著門外翩然一笑,笑意如春。
楊戩聽她喊道:“二郎!”
周身一凜,好似已經目光相對。
來不及感受其他,下意識收回神識。
.....
“二爺,你那邊如何?”
“是啊,主人,到底如何?”
梅山兄弟和哮天犬著急開口,最後梅山老大見楊戩久未開口,歎息一聲:“咱們兄弟幾個征戰多年,便是天也曾反過,何嘗見二爺這般神情?”
就是反上天之時,他們也未曾見楊戩失神。
“二爺有事便說,咱們兄弟可什麼都不怕,便是死,為了兄弟為了天下也是值得!”
楊戩神識回神之時,眼見著撲天鷹與自己遺失的一縷魂魄緩緩下落在那纖細的手臂上,一時難以回神。
見諸位兄弟因為這事而誤會,心暖之際連忙拱手致歉:“諸位兄弟之心,戩銘記五內,但撲天鷹一事已經有了些許眉目,並不是什麼大事。”
“隻是在一個剛剛修煉成人形的小狐狸手中,未曾有任何束縛,竟這麼多年未曾回來,實在太過奇異。”
陽光照耀著楊戩如玉麵容,他神情嚴肅,應對的莊嚴程度比起那一次妖魔來還要凝重三分。
......
二郎撲騰著飛了回來,羽毛在陽光之下如同流光錦緞一般。
兩個圓潤豐滿水潤潤的梨子就在他的利爪抓握之中。
容白與他十分有默契地張開手掌,圓滾滾的梨子就落在她的掌心之中,鷹穩穩落在她的手臂上。
“二郎真厲害。”
“其實我吃蘑菇也可以的。”
容白並不知道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先不說廟宇之中神像和本身乃至法相有區彆是注定的,畢竟百姓不是每一個都能見到神明,建造的人也不能還原神明威名。
再加上神像更多在塑造之時要增加威嚴來震懾,這座廟宇之中的神像造的十分有威嚴,怒目圓瞪,額上像是有碗大的洞。
已經絲毫看不出刻畫的是額間多一目的二郎真君。
再加上容白能夠將自己看的書銘記於心,但積雷山的書上可沒有記載玉帝給楊戩的諸多封號。
此地若是寫的楊戩道號“清源妙道真君”,即使神像長的這樣,容白也能一眼看出來便是二郎真君了。
二郎彆過頭不理會容白,雙目機警的巡視左右,然後發現容白脖頸上的墜子不見了,雙瞳振動,操縱著翅膀便往桌案之上飛去,噙著墜子就要離開。
容白沒明白二郎究竟是什麼意思,比較一路之上她經常解下自己的首飾送出去,二郎也從未護食。
怎麼突然這樣?
“二郎,送回去,咱們在這裡歇腳難免衝撞,不管此地有沒有神靈,咱們都必須了卻這個因果。”
妖隨意誅殺,連因果都不會有已經成為現如今所有生靈都知曉的事。
能夠用錢財解決的事情對她容白來說都不是大事。
不管是正神還是野神,此地還有沒有殘存神識存在,都不是她能夠招惹的。
容白咬了一口梨子,真甜。
她的法術連辟穀都做不到,帶出來的丹藥已經吃完,幸好有二郎為她找吃的。
二郎找的梨子好甜。
她最喜歡吃梨子了。
二郎繞著飛了一圈,終究還是拗不過容白,又把銜在嘴裡的墜子落在原處。
容白順了順他的羽毛,將另一個梨子給他。
“在下久居此地,非有意聽到姑娘的話,特來致歉。”
驟然出現在此地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公子,一身雲白廣袖袍服,周身繡著卷雲紋,頭戴銀冠,容貌俊美。
銀冠之下,是劍眉星眸,他臉上帶著笑意溫文爾雅,但抱扇微微頷首的動作卻充滿著不經意的威壓。
乍聞聲響,容白心頭一緊。
更何況還是此地荒無人煙,眼前之“人”不知深淺。
“無妨,無妨,是我不請自來。”
見著二郎也不吃驚必定不是人,就是不知曉究竟是什麼。
那公子含笑:“在下家中行二,認識的人也喚一聲二郎,今日聽聞這鷹隼也叫二郎當真有緣。”
在容白手臂上的鷹在楊戩出現那一刻羽毛緊繃,猶如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