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乖順應下,隨著元始的腳步而行,遇到了小石頭還會蹦過去,全然沒有看出元始的怪異之處,自己也未曾有絲毫的疑惑。
隻是金烏灼灼,在元始失神想些旁事的容白嘴角的弧度卻緩緩僵硬了下來。
——師父不知道。
——崽崽不是師父的。
草蛇灰線,從前元始知曉她有孕之後所有的不自然全部在腦海之中一一湧現。
最根本的原因,隻是因為崽崽不是師父的。
可既然能夠融合三清的本源之力,除了師父還能是誰的?
隻能是那一位.....那一位在夢中才能給她指點的師父。
至於“師父”,她口中的師父,真的不是她的“師父”。
可我最親愛的師父,我失去了記憶,失去了法力,隻能夠仰仗著你的垂愛生存。
可這樣是無法殺死一個生靈的。
謊言注定是謊言的。
她的靈魂,都在呐喊。
春日裡和煦的陽光照在了兩個人身上,容白樣貌白的發光,身形帶著孱弱的纖細被攏在懷中。
元始即便失神,也未曾忘記緊緊束縛住她。
她的身形在聖人麵前依舊不落下風,宛如一道細長的竹,在暴雨之中被衝刷摧殘,搖搖欲墜,卻依然維持著自己的□□。
身後,他們剛才駐足之地,巫族舊地一處草木勝似周圍所有的旺盛。
瀲灩著的丹紅裙擺拂過,仿若此地依稀鋪上的猩紅血液。
.....
昆侖山依舊。
元始卻再無回憶往昔,想著若是一開始就收下容白為弟子的感歎之語。
他說不出來。
所以容白說想要去看一看昆侖山的雪,元始難得沒有跟隨,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莫說是聖人,就是修為高一些的道人都已經不再需要睡眠,更不會做夢。
因為睡眠和夢,代表著脆弱和破綻。
可他坐在裡蒲團之上,放任自己的視線陷入黑暗,卻未曾入定。
一點一點的沉溺在夢中。
他清楚的知曉著自己在夢中,放任著自己沉淪。
夢魘會將內心所有給映射出來,可元始停停走走一路暢行無阻,夢中是昆侖的無上風光,沒有任何的波瀾。
一如同他的修道之路。
可他走到最後,來到了昆侖山腳下。
孱弱的身軀倒在他的麵前,潔白的紗裙被脊背後溢出來鮮血徹底染紅,十指的甲片被儘數拔除。
她再也沒有任何的力氣,血液混入泥土之中。
帶著臟汙的血液的手在他麵前用儘全力的抬了抬,口中嗡動,說著:“求你,救救我......”
沒有討厭的通天先他一步將人直接抱了起來,而是他握住了那雙滿是血汙傷痕累累的手,光潔的手掌被染上了汙濁,他卻置若罔聞,隻將他的無價之寶攏入懷中。
原來,這是他的惡念。
畫麵隨著再次轉動,依舊是同一處地方。
依舊是那野性難馴,沉迷肉、欲的蛇妖,他們儘情的親吻,幕天席地好不羞恥,那汙濁肮臟之物堂而皇之的逞凶。
這一次沒有容白在身邊。
元始遵從他的內心,他要手刃了這兩隻妖。
他隻往前走近了兩步,滿天的殺意卻儘數退散,原以為已經直麵自己的聖人怔愣在了原地。
不是那兩隻蛇妖。
分明是他和容白。
他那滿是赤誠的小徒弟不著寸縷的坐在了他的身上。
往日裡清澈的眼眸陰蘊出了水汽,眼尾一片緋紅,嘴唇半開半合,露出漂亮的舌尖,失神的眯著眼睛。
往日裡由他梳理的發絲散落開來,如同藤蔓垂在了她的身上,半遮半掩。
而元始看著自己額頭上沾染了一層薄汗,汗珠順著下顎滾落,好似敏感的察覺到他在窺探,微微一笑。
元始猛地睜開眼睛。
三清效仿道祖斬三屍之法。
太清斬善屍,越發猶豫,無為便是為;
上清斬本我,越發自我,若為道,全可拋;
而玉清,斬惡屍。
他的惡,是想要那懼怕自己之人滾燙的唇齒貼近,依然猶覺不夠。
......
玉兔當空,在昆侖山上的天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容白提著裙子越過門檻,欣喜的朝著元始跑了起來:“師父師父,昆侖山好大啊......”
她還沒有說完,身後碩大的殿門已經被關了起來。
所有風景儘數封存。
容白的腰肢被人環住,熟悉的青蓮氣息讓她順從的抬起頭,纖長的脖頸伸成美麗的弧度,唇齒貼近。
可攻勢越來越凶猛,容白無措之下隻能一步步後退。
可擋住她的並非是雕琢精細的窗欞,而是一個擁有著青蓮氣息的一個冰冷的懷抱。
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卻難以抽出口舌的空閒。
師父.....
兩個師父.....
身後師父與身前的師父一模一樣,若非自己十分清醒,容白會以為自己落入兩人一個荒誕的夢裡。
裙擺無風而起。
那一對蛇侶的難舍難分,映襯在他們之間。
容白終於得了喘息,手臂環抱住眼前的師父,儘情的承受著。
她沒有問。
最原始的濃鬱豔色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玉清,和他們也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