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人聽說可不是省油的燈。
時常勾三搭四,常聽男人談論起他的名字。
這樣的人王寧一聽就皺眉頭。
王寧是子承父業,從小乾著殺豬的行當,要說家產,可能攢了好幾十兩銀子。
人也是生得一表人才,高高大大的一身精壯的皮肉,拿刀時跟個馳騁沙場的將軍似的,那肌理和手腳讓他當屠夫可是真是大材小用了。
平日裡年輕的寡婦會故意來他這兒買肉,生意可叫一個好。
不說彆的,說親的媒人總是絡繹不絕的。
他和周鋒郎交好,因此才這樣問的。
如果是他,怎麼著也不會要奚容這樣的人。
但周鋒郎沒有答話,買了東西就原路回去了。
還包了二錢銀子給媒婆,甚至用紅布仔仔細細包了一兩銀子,讓媒婆遞給奚家。
媒婆使勁兒誇他。
“大郎如此厚道,奚家小媳婦可算是福氣大了!”
媒婆高高興興,辦事也妥當,禮錢給了奚家,連忙張羅起了婚事。
雖然事情匆匆,看起來也是草率,連賓客都沒有,但是樣樣禮節都是有的。
東西是少了點、簡陋了些,但是在村裡算是辦得頂好了。
第二日黃昏已經把新人迎娶進了門。
人是從轎子上下來的,幾個喜娘喜氣洋洋的唱著小調。
周鋒郎穿得整整齊齊,背上一個大紅布做的花,站在轎子前等候。
從紅簾子布裡探出一隻雪白的纖纖玉手,那手指根根分明,細膩白皙似美玉似瓊脂。
一眼能看出是一隻男人的手,但是卻漂亮得像城裡擺著貴重處的精細漂亮的物件。
光看手就能知道是名難以見到的美人。
周鋒郎將手一伸,要去接住。
兩人的手還沒碰在一塊,已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常年做粗活的莽夫,一身的力氣,手也是做粗活的,竟然是比新婦的手大上兩圈了,輕輕一握能把人漂漂亮亮嬌嬌氣氣的手包在手心裡。
皮膚是粗魯的深棕色,和那雪白的肌膚一比,是雲泥之彆。
周鋒郎的手指一動,竟然不敢去碰他。
他手上的繭子厚,生怕弄疼了人。
直到喜娘輕輕咳了一聲他才緩過了神。
將新娘的手一握,細膩溫熱的觸感幾乎讓胸口都麻了。
好軟。
果然是一手就能包住。
像是想退縮、但又緊緊貼著。
貼得人渾身都酥了。
緊接著人從轎子裡出來了。
纖弱往那兒一站,才到他鼻尖的位置。
像個纖細的少年郎,聽說才十八歲,那是比二郎還要小的年紀。
周家兄弟本來就生得高高大大的,周大郎又是了乾粗活的獵戶,力氣早就練了出來,若是脫了衣服能見到一身紮實的肌肉,不乾瘦、也不壯,但薄薄的一層肌肉恰到好處,能一拳打死一頭老虎的大力氣。
比之新娶的漂亮媳婦,完完全全是個大塊頭,人到了跟前,似乎一攬就能攬在懷裡。
牽著人走到了堂屋,還請了有文化的司儀說唱。
末了,終於開始行禮——
“一拜天地!”
“二擺高堂!”
“夫妻對拜——”
周鋒郎隱約能看見紅蓋頭下露出的一小段尖尖的下巴。
秀氣清麗,漂亮又精巧,在紅色的對比下白得發光。
“送入洞房——”
周鋒郎眼眸一動,牽著人已然進了自己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