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多說,也沒有狡辯,老老實實承認。
奚老爺卻是信了。
從上回能看出,支魈是個老實實乾的孩子,是什麼就是什麼,不說謊,要他死便死。
倒是個忠奴。
奚老爺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威嚴的說:“把支魈拖下去關起來!”
奚容連忙說:“爹爹!他是為了幫我才打人的!”
奚老爺說:“你老實點,平日裡不讀書就知道玩,要不是你自己調皮,怎麼和人起衝突?鐘寶兒是客人,你沒大沒小的整天和人作對,回自己的房間去,明天我要抽你背《四書》。”
金鐘寶張了張嘴,他的本意不是要奚容受罰,誰知道姑父這麼嚴格,居然還要罵奚容。
剛想說什麼,已經輪到他了。
“鐘寶兒。”
語氣溫和下來。
“前幾日你爹就和我通了信,說你祖母想念你得緊,讓你回去,姑父雖然說十分想讓你留在奚家玩耍,但百行孝為先........”
來了七八天,天天雞飛狗跳,沒一天安分,兩個小孩天天來告狀。
聽說今天還動了刀子。
他已經修書一封讓他父親帶回去管教。
本來是怕奚容沒有玩伴會不開心,但是天天這樣打架也不是辦法,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一天天衝突,倒不如讓人回去。
反正支魈也乖了許多,當年的事情應該吃到了教訓。
便讓人來陪奚容。
那時他陪著奚容,奚容倒是挺乖的,也長了些肉。
如今還是瘦瘦小小一個小不點,不說是八九歲,以為是五六歲的小孩。
奚老爺笑道:“過些天再來玩,姑父隨時歡迎你,容容肯定也想表哥的。”
奚容恨得牙癢癢,“我才不要他來!”
奚老爺笑道:“現在是不要,說不定過兩天就想了,你要是到時候心心念念著鐘寶兒,我可不帶你回外祖母家嘍?”
金鐘寶連忙說:“若是容容想來玩,姑父說一聲,外甥馬上派馬車去接。”
他才說完,外麵有下人已經來報:“金府的人來接表少爺了,說家裡等著表少爺回去。”
金鐘寶沒有想到這麼快。
他才來了七八天,還沒玩夠呢,奚容都沒喊過他表哥,也還沒成為他的小跟屁蟲,他此番來一趟一無所獲,倒是得了兩個拳頭。
本來想和奚容再說兩句話的,沒想到一看過去,奚容就朝他吐舌頭作了個大鬼臉。
他氣得咋咋呼呼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回頭一看,還見奚容在生氣的瞪著他,不知怎麼他竟然被逗笑了。
那賤奴應該會被打死吧?便是沒打死下回他再來,若是再碰見,必然要讓人打死他。
這種賤奴簡直是阻止他收小弟的大絆腳石,必須消失。
.......
支魈這次倒是沒有被打,但晚上不準吃飯,罰跪了一晚上。
奚老爺竟然親自單獨見了他。
說話算是溫和。
“容兒自小沒了母親,自小身邊都是些丫鬟嬤嬤寵著,那些都是婦人,太嬌慣了。”
支魈心說,若是我,也必然會嬌慣的,小少爺一撒嬌,誰也沒轍。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很是懂事,也對容兒忠心耿耿,你是個小男子漢,我想讓你陪在容容身邊好生伺候,陪著他讀書寫字,讓他像個男子漢一樣健康又開心,將來他要考取功名的,你要督促他學習。”
支魈垂眸認真聽著,答,“奴才必不辱命。”
奚老爺又說:“什麼東西該吃不該吃、什麼事該做不該做,你心裡要有數,明日讓人教你些東西,學好後就跟著少爺吧。”
支魈磕了個頭,“謝謝老爺,往後少爺就是我的命。”
........
支魈罰跪算是做做樣子,但也是不能不罰,因為他的確打了家裡客人,雖然是為了護主,但不能亂了規矩。
支魈在後院跪著,大晚上的黑燈瞎火,還有蚊子,但總算是沒有下雨。
夏天的夜晚也是有些涼,晚上的月光皎潔似落了一地的霜,奚府裡靜悄悄的,下人都去睡了。
整個奚府廣大無比,仿佛整個世界遺落他一人。
突然間,聽見有人壓得低聲音在喊他的名字。
他側眼望去,竟見漂亮的小少爺貓著身子從回廊那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