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把手微微張開,支魈輕輕一抱就把他抱了下來。
“今晚咱們要在山洞裡渡過了,少爺冷不冷,再過來一點。”
奚容打了個寒顫,抱著凳子再過去一點。
“我爹呢?”
支魈搖了搖頭,“奴才不知道,老爺命令我帶您去雁北,家裡安排的妥妥當當,二房三房四房也走空了,老爺自己肯定是安排好了,興許是讓咱們去雁北彙合。”
支魈說是這樣說,但是看那晚的神態就知道,十有八九凶多吉少。
奚容聽支魈這麼一說,總算放下了心,他爹那麼多辦法,肯定會沒事的。
於是問:“裡雁北還有多遠?”
支魈說:“咱們離京不到一百裡。”
奚容狠狠在扯了根茅草,“你說太子這是不是瘋了,他明明是儲君,還謀什麼反?害得大家顛沛流離,我科考還沒放榜呢!”
支魈說:“說不定就是個瘋子。”
奚家有武功的侍衛幾乎都派來保護奚容,護送他們走的。
沒想到半路真的遇到了人來抓家眷。
侍衛幾乎是死光了,支魈帶奚容出城出得相當艱難。
他確定是聽見那個領頭將軍說:“主子說要奚少爺活的,彆弄疼,其他人都殺掉。”
派的不是一般的人,是精兵。
支魈撿了根長槍殺了好幾個人才帶著奚容出來。
奚家的護衛斷後,但也是凶多吉少。
他其實特彆記得路,小時候從這條路來過,也因此記得怎麼走,又曾看過地圖。
七八歲的時候被管家帶來奚府,遠遠看見這邊有個隱蔽的山洞,就記了下來,這次本來是碰運氣的找,因為實在要找個落腳地停一下了,要不然他和奚容都得凍壞。
好在是沒有記錯,山洞就在這裡。
支魈還般了個大石頭堵住門口,風就少了很多。
洞口雖然沒有辦法完全堵住,但是已經比剛才好多了,而且這地方隱蔽,若沒有人專門來找,是找不到的。
一晚上的風雪也蓋住了痕跡。
這地方姑且能過一夜。
兩個人烤了一會兒火,身上終於暖和了。
支魈見奚容昏昏欲睡,連忙說:“少爺快去,睡覺,奴才守著就行,”
奚容說:“你也睡,馬車裡冷,我一個人睡太冷了。”
支魈的衣服在外麵烤著,身上隻穿著件沒濕透的裡衣,褲子都在外麵烤著,裹著個狐裘算是沒有傷風敗俗。
他瞧了眼奚容,“我這樣上去怕冒犯了少爺。”
奚容根本想不出哪裡冒犯了,他打了個哈欠,“快上來吧。”
支魈連忙把火滅了,裹著狐裘,把奚容一抱抱上了馬車。
怕那馬走動,車墩子放下了可以把馬車立起來,兩個人在裡麵睡也很牢固。
支魈把奚容抱上馬車的時候幾乎把床上的被子都搬來了,還帶了兩件大狐裘,若乾珠寶玉石和銀票,桌子上的點心也沒落下,抽屜裡的蜜餞也帶上了,就是怕會遇見這種情況,荒山野嶺的會餓。
他從冰天雪地裡來,渾身冷得快凍僵了,烤了火暖和了很多,進了馬車更暖和了。
馬車裡是奚容睡過的,滿滿的香味,一聞到就非常的安心,支魈將奚容輕輕一抱,就抱上了馬車。
他鑽進被窩裡,好好的抱著奚容,不一會兒暖和得不行。
奚容看起來是有點困,但是因為擔驚受怕也是睡不著,支魈的眼睛在黑夜裡亮亮的看著奚容,“少爺彆怕,奴才會好好保護你一生一世,彆想了,安心睡吧。”
支魈的懷抱相當的溫暖,明明剛才凍成了冰人,現在卻像個大暖爐似的。
也不知道他有什麼魔咒,輕輕哄一下,奚容的心安定了不少,終於是睡了過去。
支魈怕出什麼事,也不敢睡的太死,摟著奚容吻了吻,把人好好的摟著抱著,把奚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捂著,這才閉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未來的路有多難走,也不知道會麵對什麼。
他隻知道他心愛的小少爺是他的命。
他會不顧一切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