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見鐘情。
他前幾日看了本民間話本,上麵好幾個香豔的小故事,說的就是色迷心竅。
寒清玉露出點兒溫柔的笑意。
他本是個端正又入冰寒的雪一般的君子,心裡裝不得、有人容不得半點兒女情長風花雪月,本是修行絕情殺道的大能。
若是聽見任何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不把人弄死,都會冷著臉訓一頓。
他又是個正經人,本應該說一兩句,說色迷心竅不對。
但是他根本無法假設自己的情緒,一瞬間就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彆哭了容兒,我沒有想把你怎麼樣。”
奚容有點防備的看著他,聲音軟軟的、帶著哭腔的鼻音,“你之前說過要報複我,你修為這麼高,我怕死……”
說著又委屈起來了,竟一瞬間哭得厲害。
寒清玉連忙把人摟在懷裡,一邊輕輕的搖一邊親吻哄喚,“不哭不哭,容兒乖,不怕,不會的……我隻是見你一言不發走了,覺得是……”
覺得是你拋棄了我。
但這一刻這種話是說不出口了。
這種話什麼時候都說不出口的。
想知道當時奚容為什麼走。
可是怕他報複,因此才偷偷走了,以為他找不到他?
怎麼可能找不到?
兩個人翻雲覆雨那麼多回,奚容的修為都是因為他而增長的,冥冥中會有一絲牽引,而他修為雖然跌落直大乘期,但大乘期也能感知到這一縷牽引。
或早或晚,總會找到。
以為真的能一走了之嗎?
若他真的想傷害他,當初便是沒有任何可能。
寒清玉美麗的長睫微垂,直直的看著奚容,“告訴我,那個時候為什麼走?”
他才剛說完,奚容的門突然被敲了一下。
奚容的情緒好不容易平複下來,今天晚上又嚇得夠嗆,現在突然有人敲門了,雖然是輕輕的,但是也足以讓奚容嚇得抖了一下。
上一秒寒清玉還是非常溫和的氣質,但下一刻已經是冷冰冰的回過頭,盯著門口。
元嬰期巔峰。
慕容淩。
光憑修為就已經知道是誰敲的門。
三更半夜的,來敲奚容的門做什麼?
“容容?”
敲門聲是輕輕的,喊人名的時候也是輕輕的。
奚容一聽,是慕容淩。
而這時,寒清玉還沒從他身上起來,依舊是摟著他。
奚容一瞬間有點兒急了。
慕容淩便是天之驕子,也打不過是元嬰巔峰的修為,也許他未來修為會很高,但是如今碰上大乘期的大能,必死無疑。
奚容莫名的感受到了寒清玉身上的殺意。
那殺意不是針對他的,是直直的對準門口,仿佛外麵的人再多說一句話,他便彈指間要殺人了。
奚容急急的哽咽了一聲,“我、我表哥……”
“表哥?”
寒清玉的眼神瞬間又被拉了回來,在奚容的耳邊輕輕的問,“該不會是小情人吧?”
奚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他覺得寒清玉好像有點兒醋勁。
但又不像,顯然是想搞什麼事,或是從他身上找回場子。
總之是沒有想要殺他。
奚容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小情人,是親表哥,他還給我寫了引薦信。”
“哼。”寒清玉輕輕哼了一聲,但看奚容急著解釋,又怕自己表現出不高興,又把奚容嚇哭了。
外麵的慕容淩又敲了兩下,“容容,哥哥有事和你說。”
“容容?”
“容容?”
奚容看了寒清玉一眼,終於扯著嗓子回了一句,“表哥,我睡下了。”
外麵的慕容淩一聽奚容的聲音,連忙說:“就是幾句話,容容開開門,就一會兒。”
奚容看著寒清玉,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那看人的小模樣,是誰也不會拒絕的。
“我表哥、找我有事,你起來,可、可以麼?”
寒清玉什麼也沒說,卻是聽話的起來的。
他高高大大的站在奚容床邊,看見奚容從床上爬起來,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若你表哥見你大晚上屋裡有個男人,該做何感想?”
奚容下意識的的回了一句,“你趕緊藏在櫃子裡!”
寒清玉:“……”
奚容:“!!!”
他剛剛說了什麼?竟敢讓大乘期的大能藏在櫃子裡!
剛剛還是小心自己的小命,這會兒稍微放鬆了點兒,竟然讓人藏櫃子裡?
不要命了嗎?
他剛想說些什麼補救一番,便聽那衣櫃咯吱一響,寒清玉竟然真的進了衣櫃。
還關得嚴嚴實實。
奚容一瞬間頭皮發麻。
但又不說不下的,外麵的慕容淩還在敲門。
他隻能應著頭皮,打開了房門。
…………
房門隻打開了一點兒縫隙,奚容的房間裡的蠟燭並不明亮。
開門的一瞬間露出奚容的臉。
仿佛迎麵暴擊一般,慕容淩的心臟漏了一拍。
“怎麼了容容?怎麼……好像哭了?”
眼淚是沒有在臉上,但整個人水水潤潤的,長長的睫毛還有點兒濕,鼻頭紅紅的,眼尾和臉頰也是新鮮的紅色。
長長的黑發有些亂的披落在肩頭。
美麗得想夜裡勾人的妖精。
又想深夜裡,在房間等他的小妻子。
往後,他們倆成了婚,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他若是半夜才回來,他美麗的小妻子會不會擔心得睡不著?
奚容小聲的說:“方才……做了噩夢。”
奚容進房裡不久,而一般修士是不怎麼睡覺的,慕容淩沒想到奚容真的睡了?
他並不是真的有什麼事。
而是,略微聽見奚容的房裡傳出一點細微的聲響,總覺得不放心,便是來看看。
沒想到奚容說睡了,還做了噩夢?
仔細看奚容的確像是在夢裡哭過一般,隻是唇色稍微有些紅,好像是被誰親過一般的水潤紅豔。
慕容淩不自然的彆過頭,又是輕輕的說,“容容若是害怕,今天晚上哥哥陪你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