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呸”了一聲,罵了一些無意義的話,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再增派人手去查奚容的過去,和冥府之水。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那男人弄死。
這是什麼廢物賤人?
若奚容曾經和那賤人是一對道侶,如今奚容在他手中多少時日,那廢物竟然還沒找來。
這種廢物有什麼值得奚容喜歡的?
可真是沒有一丁點用處。
他回來的時候是清晨,奚容這個時候還沒醒來。
進屋的時候滿身是暴戾,像是下一刻要毀滅世界一般,眼睛都紅了。
但是輕輕的推開門的時候,看見奚容恬靜的睡顏時,好像什麼都沒了。
他渾身的氣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坐在床沿邊,看見奚容睡的那麼香,是那麼安穩,竟又開始心軟。
本來是滿腔的怨恨,本來已經想好了詞語咄咄逼人,本來是要想個法子把奚容弄服帖了。
但到了人跟前,連吵醒他都覺得這麼過分。
明明這麼美麗這麼可愛,看一眼都讓人心軟得不行。
手裡從來沒有拿過刀,更沒有打過人,什麼傷害人行為都沒有做。
卻能把他挫骨揚灰。
卻是喜歡彆人。
魔尊金色的眼眸在黎明的晨光裡還有些暗,美麗的長睫一動不動,垂眸看這奚容,癡癡看了好意會兒,終於是俯身,輕輕吻了吻奚容的唇。
好喜歡。
一到他身邊便情難自禁。
真是愛得要了命。
他脫了外衣,輕手輕腳的進了被窩。
才是在岩漿裡泡過,渾身很是熱,進了被窩把奚容暖得熱乎乎的。
小心翼翼的把人摟在懷裡,執起他一縷柔軟的黑發,放在唇間輕輕的吻。
好安靜。
周圍隻要奚容和他的呼吸。
好香。
鼻腔裡全是奚容的氣息,胸腔裡酸酸的,細細密密的疼又爬上了心臟。
他始終接受不了奚容心裡眼裡裝的是另外一個人,而他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身。
他不明白自己哪裡比不上那個人。
恨不得時空扭轉,他能穿越到那人和奚容認識的時候,把那人殺了,將人的一生取而代之。
那會比那人做得更好,奚容喜歡的就是他了。
…………
奚容醒來的時候發現魔尊睡在他旁邊。
自打來了無極宗,他每天晚上都和魔尊一起睡的,幾乎已經習慣了。
但魔尊說過他昨晚有事。
剛醒來的時候有點兒懵,睜開眼睛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
突然聽見了阿爾法的聲音。
【宿主沒事吧?】
來到無極宗之後再也沒有聽見阿爾法的聲音了。
這幾個月,是第一次聽見,還是阿爾法主動問的
【奚容:還好。】
這段時間簡直要被弄壞了,懵懵的樣子又是可愛又是乖,又可憐得要命。
不知道是遵循人設還是真的被弄懵了,一時間讓人分不清真假。
【要是厭惡他,阿爾法可以提前結束這個世界。】
這是阿爾法第一次說,可以結束世界。
然而奚容並沒有回應。
奚容睜開眼的時候魔尊已經發現奚容醒來了。
懵懵的樣子,似乎沒想到他會在這兒。
頭發亂糟糟的,又軟,特彆可愛。
魔尊忍不住親了他一口,習慣性的起床抱著奚容去榻上穿衣服。
他先是下了床,而後開始去摟奚容。
也許是奚容剛睡醒,一時間有些茫然,見著他,又將他當做了那賤人。
竟然是伸出手給他抱。
好乖。
奚容要是稍微主動,他根本是沒有辦法拒絕。
但奚容一主動,他就會想起那個賤人,想起自己這張臉和那賤人是是多麼的像。
他心愛小寵侍,一定又是弄混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把將奚容摟了起來,把人抱得比自己要高一點了,抱在懷裡狠狠親了一口。
五臟六腑酸意橫生,卻自取其辱般問:“容兒,我是誰?”
奚容纖細的雙手放在他寬厚的肩頭,垂眸看著他,喃喃道:“寒清玉。”
魔尊愣了一下。
已經許久沒有人喊他這個名字了,他幾乎要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從前在天衍宗,他的稱呼是“仙君”,那時候他修的是絕情道殺道,還是靈界數一數二的正道中的乎派大能。
用一座懸浮的仙宮供奉著他,所有人都說他是近年來驚才絕豔的天之驕子,吹捧他千歲就能羽化飛升。
他當年也是這樣以為的。
他不過一千五歲修為已達巔峰,他的道心穩固,修為已經登頂。
心思格外的純正。
沒想到,竟然渡劫失敗。
而後每每渡劫都失敗了。
便生出了心魔。
他認為天道不公,要捅破這天。
渾身滿滿都是滅世的邪意。
早就變成了魔修。
每日每夜都受著心魔的折磨。
機緣巧合之下 創立了無極宗。
不知道過了幾千年了。
久到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竟聽見奚容喊出了他的名字。
好軟。
好好聽。
不知道是不是無意中說過的,奚容竟然記得他的名字。
魔尊寵溺的笑起來,“嗯,我在這。”
好高興。
他心愛的小寵侍沒有認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