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章的腳步聲輕輕的,但也不到人發現不了的地步。
奚容聽見他的腳步聲,單薄的肩膀稍微抖了一下。
魏章從他後麵緊緊的抱住了他,輕輕的安撫他,“容容在看什麼?要出去嗎?想出去的話我帶你出去。”
奚容搖了搖頭,小聲的說:“外邊好像靜悄悄的,怎麼沒有動靜?”
魏章輕輕笑了笑,“容容彆擔心,我讓人都下去了,怎麼了?是在想彆的男人?”
奚容連忙說:“怎麼會?”
他轉過身來看著魏章的眼睛,“我現在隻想著你……”
他話音剛落就被魏章摟了起來,在他的耳垂和下巴吻了又吻,癡迷得如同入了魔,“寶貝容容,我好愛你,我會幫你拿到燕國的皇位……我好想要你,想和你做夫妻可以嗎……”
…………
第三天奚容才從房間裡出來。
整個人懨懨的,像是生病了般的被魏章從房間裡抱了出來。
他穿著兩件寬大柔軟的長衫,身子掩蓋得嚴嚴實實,以往要多露出一點的脖頸也掩蓋住了,但依稀能看見衣服的邊緣露出的草莓似的的紅。
奚容眼眸微動,看見自己的侍衛一個個都是完完整整的,啞奴也在,隻是臉色有些蒼白。
他隻是看了一眼,便被魏章抱上了馬車。
啞奴咬著牙跟著。
幾名侍衛也是憤憤不平。
眼睜睜的看見自家小主子被那男人抱入了他的馬車。
那天突然衝進去一夥人,一言不發的把人全部拖了出去。啞奴被死死的按在了門外親眼看見魏章走了進去。
他動彈不得,左手和右腳筋都被挑斷了。
他在門外聽著。
魏章的馬車比奚容的要大得多,足以容納兩個成年男人,裡邊墊得舒舒服服的,奚容被照顧得很好,他靠在軟墊上,透過門簾才看了一眼,又被魏章摟在懷裡好好抱著,“容容放心,我知道那啞奴是你的貼身奴才,從來沒有想動他的。”
嗬。
這種家夥還是找個機會弄死得好。
本來是打算把人殺了,還想當著奚容的麵殺。
可後來奚容說喜歡他。
便是生怕奚容因為他動了他的人而生氣,急忙阻止了侍衛。
如今奚容又頻頻去看那男人,心裡酸酸的,又打起了惡毒的主意。
奚容眼眸動了動,輕輕的說:“啞奴跟了我多年,如今可能我已膩味了他,想著給他找了個佛寺,打發些銀錢便是。”
魏章彎著眼睛笑了起來,親了親奚容的頭發,“容容既然不喜歡他,便早日打發他吧,聽說蓬萊有靈廟,啞奴伺候你多年,也是勞苦功高,我親自派人送他去。”
太好了。
也不用殺了這廝惹得奚容不快,本就是個閹人,如今讓他去廟裡做了和尚更好。
那蓬萊遠在海外,往後一輩子也見不著奚容。
“嗯。”
奚容對此沒什麼異議,應了一聲便疲倦的閉上了眼。
魏章心疼得要命,連忙用毯子將奚容好好蓋著,輕輕的吻他的手掌心,“都怪我不好,容容打打我,寶貝容容疼不疼啊,再給我瞧瞧,要不要上點藥。”
疼倒是不疼,隻是難受和疲乏。
魏章不知道來之前是什麼打算的,做好了萬全準備,正好是用上了,小心翼翼的沒有讓奚容疼,但是奚容一度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壞掉了。
仔細看他嘴唇都有些紅腫,不知道被親了多少次。
奚容說:“不疼,我想睡睡。”
魏章連忙閉了嘴,將被子又換了和法子蓋,枕頭墊得軟軟的,讓奚容睡得更舒服。
而後又悄悄的睡在奚容身邊,心裡又歡喜又高興,下了令讓人駕著馬車去了燕國。
…………
燕國的皇位之爭正當白熱化,奚容突然回來了!
奚容穿了一身素衣,在先皇靈堂前淚流滿麵,“父皇!孩兒不孝,竟沒有見到您最後一麵!”
幾位皇兄匆匆趕了過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容兒,你怎麼回來了?”
奚容一邊哭一邊說:“皇兄,父皇病重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如今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父皇駕崩了,我是他親生兒子,皇兄說得仿佛我不能回來似的?”
奚容漂亮的眼睛如同鬼魅一般,明明在哭著,抬眼看人的時候卻有種惑人的魔力,令人見了是無法移開眼一般妖術似的讓人心頭一震,“還是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我不能知道?”
幾位皇子的心提起來了,知道這位最小的弟弟看著是漂漂亮亮最是無害,實則最難搞的就是他。
又是暗暗罵楚國的廢物,明明聽說這家夥要在那邊和親了,怎麼連人都沒有看住,不僅沒看住,還差點惹出了楚國的內亂。
幾位兄長一直注意那邊的動向,知道奚容這禍害沒那麼容易死,並且探子來報奚容正趕往燕國,如此便把消息遞給了楚國的魏章。
這位凶神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放過奚容?
搞出這麼大的事,彆說把人宰了,關上幾年總是會的。
沒想到魏章那廢物竟然軟趴趴的,沒有把人抓住。
讓奚容這麼快就趕回了燕國。
幾名皇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乾笑道:“容兒說什麼呢,父皇暴斃可是咱們的好兄長‘太子哥哥’乾的。”
奚容眼皮一跳,知道他們說“太子哥哥”是故意內涵奚容,從小隻要奚容一個人這麼喊,但差點把太子弄死。
如今,幾位皇兄說太子把父皇弄死了,
奚容問:“人呢?”
三皇子輕輕的笑了笑,一雙狐狸眼挑開,“容兒可是問太子哥哥?他呀,畏罪自儘了。”
四皇子笑道,“不知是哪個多嘴的說了,說容兒死在了楚國,咱們太子哥哥恨極了容兒,想必是覺得仇人已死,活在世上了無生趣,如此也自我了結了,容兒高不高興?”
奚容張了張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漂亮的手一顫,燒了一片紙,不知是被燙到了還是如何,竟又湧出了眼淚。
幾位皇子擰著眉頭彆過了臉,他們知道這個弟弟是個妖精,最會蠱惑人心,瞧著楚楚可憐純美無辜,實則心肝壞透了,怕他使了邪術自己落得和太子一個下場,都不想接近他。
五皇子甚至目露厭惡,“哭什麼哭?少來這一套!奚容,你既然回來的,便好好老實待著!來人啊!看好七殿下,讓他回自己宮裡待著,彆讓他出來!”
奚容盯著他,“父皇靈前,你竟然想軟禁我?”他的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好欺負極了,“我不過是想最後給父皇儘個孝,也不可以嗎五皇兄?”
五皇子瞬間炸了,“彆亂喊!誰是你哥哥!?你給我老實待著,你要在靈堂便讓你呆著,也不怕父皇化為厲鬼掐死你!你們、你還有你,好好看著他,他想儘孝就讓他睡在靈堂,彆和他說話,免得被他騙了!這個小騙子最會騙人了!”
一連點了十幾個凶神惡煞的丫鬟侍衛,下了死命令看住奚容,除了吃喝拉撒和看病,誰也不準靠近他。
這個家夥這節骨眼回來肯定不簡單,幾位皇子在爭奪皇位,奚容一出現就打亂了格局。
他野心勃勃,不屬於任何一方,但是殺傷力巨大。
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他也是有繼承權的。
現在來摻一腳,必然是想要皇位。
幾位皇子在對待奚容的事情上完全達成了一致,都不準他插手。
本來是商量著把奚容弄死,可幾位皇子猶猶豫豫的,又沒下手,說是遠在楚國還好,如今回了燕國,他要是死了鐵定會被言官彈劾雲雲。
五皇子冷笑:“對付太子就不怕言官了,怎麼一個奚容竟是怕言官彈劾了?可是想做太子第二,往後奪了權再把奚容收了?”
有了嗤笑,“小五,你這麼硬氣,奚容便交給你處置?”
五皇子出口就是一串臟話。
幾位皇子也就在奚容這事上合謀了一小會兒,其餘種種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甚至有人將兵馬調回了京都。
而這個時候,有人來報——
楚國的魏章趁著皇子奪權帶著兵馬快攻到燕國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