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家裡就好多了。
他在心裡默默的發誓,奚容好好的、開心就好,他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把奚容嚇著了,他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腦子發昏了似的,做出了那種可怕的事。
他並沒有經過人事,隻是偶爾聽村裡的男人說過一些葷話,在遇見奚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更彆說男人了。
他更不知道男人和男人是多麼離經叛道的,他比不得一些人那麼聰慧,做事多是遵從本心。
他隻知道自己很喜歡很喜歡奚容,想要對他好,想要和他過一輩子。
兩個人在屋子裡歇了一會兒,奚容就說要去乾活。
到了十裡灣,奚容還愣了一下。
沒想到自己生病這麼多天,肖坤乾了這麼多活。
放眼望去的土地都被他翻了過來,看起來還澆過水過肥。
不僅如此,不遠處那篇高粱地旁邊還建起了一個小木屋。
那小木屋隻占地三四平米,但是做的很好,木頭和黃土堆砌的,像個正兒八經的房屋了。
不是一般的乘涼地,裡麵都是整整齊齊的,放了個乾淨的小床和小桌子,乾活累了、中午大太陽天可以在這裡睡上一覺。
肖坤說:“容容乾活累了可以在這兒休息。”
奚容點了點頭,開始挑選農具乾活。
他從前是三心二意的,以為自己不久後要回去,從來沒有好好乾過活,現在不一樣了,他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回去,也許永遠會在這偏僻的小山村裡開荒,他藥好好學習乾活的技能,才能立足的。
肖坤一點也不希望奚容乾活,他希望奚容就在屋子裡好好的休息,他在地裡乾活,一想到屋子裡奚容在那裡等他,心裡就歡喜,還能多挖兩塊地。
甚至奚容還去拿那大鋤頭。
那麼漂亮的一雙手,拿著鋤頭一點也不搭,肖坤連忙說,“容容不用做這些,你在屋子裡等我就好。”說完又覺得不妥,“容容可以澆水,我用鋤頭。”
鋤頭其實有兩個,但是肖坤兩個都拿了,不準奚容碰,奚容說:“我隻澆水嗎?”
肖坤想不出個所以然,他悶頭悶腦的說:“我要想想,想一天。”
他不想讓奚容乾活,他看得出奚容不是這塊料,乾活會很累很難受,他得咬著牙乾也隻能乾一丁點。
就像走哪上山下山的路,除非腳上磨出了繭子,要不然奚容的腳還是會疼的。
他不希望奚容的腳上、手上磨出了繭子,他想把奚容養得好好的,和來時一樣的好,那樣他就不會那麼想回家了。
他一整天都在想這些事,心不在焉的,因此今天乾活的進度要比昨天慢,稍微晚了許多。
晚上匆匆忙忙的去幫奚容搬行李,奚容也一塊去。
收拾行李的時候,猛然看見窗戶上捆著的那袋子藥,奚容的心又抽了一下,不好的記憶襲來。
他把藥放進房間的抽屜裡,一點也沒有動,自己的東西收拾得乾乾淨淨。
肖坤幫他搬了被子和一些重物,奚容提著行李箱正打算走。
同宿舍的幾個青年圍了過來,有個年輕男人忍不住和奚容搭話。
“奚、奚容?你搬哪裡去?”
奚容回頭一看,是早上跟著自己走了幾步的一個青年,也許是乾活累了,這會兒耳朵紅得滴血。
奚容從容的說:“十裡灣路遠,也快冬天了,我搬去大坤哥家住,近點兒,也暖和。”
那人問:“來年春天你會回來嗎?”
奚容說:“會的。”
他搬了東西就回去。
這路還是那麼長,半路的時候肖坤就把奚容的行李箱一同扛了起來。
他走得很快,叫奚容走慢點,待會兒來接他。
這一次過去奚容走得從容,可能是掌握到了走路的方法,沒有早上那麼累。
走了五裡路左右,肖坤竟然已經回去放好了東西折回來接他,還說要背他。
肖坤搬了那麼多東西,奚容怎麼可能要他背,於是兩個人慢慢的走了回去。
回到家,肖坤幫助奚容一塊收拾東西。
見奚容把鋼筆和筆記本擺放整齊,他靈機一動,終於想到了不用奚容乾活的法子。
肖坤說:“容容,我今年想蓋房子,你是知識青年,能幫我畫畫房子怎麼蓋嗎?”
奚容愣了一下。
他不是建築學的,但是稍微有點基本功,他高中學數學的時候老師講過一些結構原理,但遠遠不到能蓋房子的地步。
不過設計漂亮的外形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結構方麵可以實驗推算幾次。
但是,他是來開荒的,不是來學建築的。
此時,又聽見肖坤說:“我力氣大,一個人能乾幾個人的活,十裡灣太荒蕪了,容容能來陪我開心得不得了,我在十裡灣做的那個小木屋,往後容容可以在那兒幫我畫畫房子我來乾所有的活,可以嗎?”
奚容心裡躍躍欲試,他乾活確實沒什麼天賦,但是文人的事他很感興趣,嘗試了文學又開始研究理科,這是在上海也沒有的體驗,仿佛是找到了自己的一點價值,他心裡很想應下,但又很是謙虛,“我的學識還不太夠,但我、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