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徒弟果然也瘋了吧,明知道他是誰,居然還想麵基?這種小孩子的行為,他根本不屑於做!
無聊:彆鬨,睡覺去。
梨音:師父,人家真的好想見你哦,你一直是人家最最最喜歡的偶像,而且好多話好多委屈,人家都隻能親口跟你說,這些話在遊戲裡根本說不出口!
無聊:我下線了。
梨音:啊啊啊,師父不要,你要是敢走,我馬上從窗口跳下去!
無聊:幾樓?
梨音:一樓。
無聊:你跳。
梨音:……師父,你是魔鬼。
梨音:師父,我們見麵吧,我真的好痛苦,學長不愛我,父母也不理解我,說我隻知道談戀愛不知道學習,我真的好想死,師父,求求你幫幫我吧。
看到最後一條消息,秦弈終於動搖了。
梨音說的這種感受,他體驗過無數次,剛踏進娛樂圈受儘欺辱時,他也曾想著兩眼一閉,就什麼都不用管了。
可真到要死的時候,那種對未知死亡的恐懼,總是會叫人後悔。
秦弈至今依然記得,在狹小的出租房裡,他用美工刀切開手腕時,清晰感受到血液大沽湧出的惡心滋味,難受得一陣陣乾嘔。彆人都說血是熱的,可他卻覺得那血液冷得不可思議,落到地板上瞬間凝固,像是滴在地上的燭蠟,紅得刺眼。
他一個人坐在老舊的木質地板上,頭頂是昏黃的電燈泡,幾隻老鼠在咯吱搖晃的木床底下穿梭,當著他的麵偷走最後一小塊方便麵。那袋方便麵他吃了兩天,每次隻吃一小塊,然後喝一肚子自來水,走路時都能聽到肚子裡的水響。
那麼絕望的時刻,他也依然活過來了。
酒吧客房裡,嵐趴在床上,望著電腦有些擔憂,“半天沒發消息了,這位秦先生不會真答應麵基吧?”
柯曉東笑得跟隻鵝似的,在顧一琢床上滾來滾去,聞言樂得不行,“你放心,我聽大顧說過,秦弈這人不會輕易跟網上不認識的人見麵,他有輕微的社交恐懼症,在遊戲裡甚至都沒跟陌生人組過隊,又怎麼可能跟網友麵基?”
說罷他湊到筆記本前,又敲下一行字:師父,你是這世上唯一能幫我的人了,求求你吧,我要死的,現在難過得想吐。
消息發送後,柯曉東再次笑得臉變形。
嵐在旁邊直搖頭,“要是闖出禍來,啄小鳥不啄死你才怪。”
叮咚一聲,消息框裡傳回一條消息:好,你定時間地點,見麵之前彆做傻事,要是真走不出來,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嵐沉默片刻,拽著柯曉東的衣袖把人拉到電腦屏幕前,“你想要什麼樣的棺材?”
柯曉東看了一眼,鵝叫般的笑聲戛然而止。
***
麵基,對於顧一琢而言,是個相當陌生的詞,要跟秦弈麵基,更是一件恐怖到極點的事。
他是男的,男的,一見麵不全露餡了嗎!
顧一琢壓根不敢想象,等秦弈知道他這個徒弟的真實身份後會有什麼反應,要知道,秦弈可是最討厭彆人欺騙他的。
他又是抽什麼風,要把遊戲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自詡為愛情專家的柯曉東,讓後者搞了這麼一出?
酒吧裡,柯曉東像個白斬雞似的縮在角落裡,弱小可憐又無助,然而他再怎麼裝可憐,顧一琢也不打算輕易原諒他。
“說吧,你到底是出於什麼心理要我秦哥跟你麵基的?”顧一琢冷聲問。
柯曉東好言賠笑,“嘿嘿,不是跟我,是跟你,“迎上顧一琢越發危險淩厲的眼神,柯曉東吞了一下口水,小聲說:”我這不就是想跟你情哥聊聊嗎,沒彆的意思。”
正在旁邊調酒的嵐深情補刀,“他說謊,他就是想看你笑話,逗你們玩。”
柯曉東甩出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給嵐,而後小心翼翼的向顧一琢解釋,“大顧,你彆聽他的,我就是……大顧,大顧,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顧一琢已經進入無我狀態,全神貫注思考怎麼度過難關。
根據遊戲消息框曆史記錄顯示,秦弈對這次麵基是認真的。他是真的很怕“梨音”做傻事,接連發了好幾條消息,定在明天下午見麵,恐怕還約好了心理醫生,一旦梨音精神狀況有問題,立馬就會把人帶到醫生那去。
顧一琢猜到秦弈可能是有相似經曆,才不想見死不救,可這偏偏隻是柯曉東編織出來的謊言,彆說圓謊,連“梨音”這號人物都是虛構的。
時間緊迫,顧一琢上哪找女人去?
吧台前的嵐無意識中撩了一下頭發,顧一琢的視線立馬就被吸引了。
嵐以前是黑色短發,後來把發絲染成了淡金色,現在已經到肩膀長度了,加上麵容有些陰柔,相信隻要再化個妝,一時間很難辨出男女,就像之前秦弈也把人當美女一樣。
顧一琢目光太過炙熱,嵐察覺到後也是一臉害怕,“啄小鳥,這事柯曉東是唯一的主謀,不,全是他一個人乾的,我有阻止過的,你彆賴在我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