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2 / 2)

言諭能夠治愈彆人的一切傷痛,唯獨不能治愈自己。

這是奇跡延續下去的絆腳石,也是宇宙守恒定律,言諭注定需要更多的保護,可惜,實驗樓沒能向一個小孩子提供遮雨的窗簷。

直到慕斯帶著傷,卻抱回了同樣傷痕累累的幼崽。

從此以後,幼崽擁有了遮風擋雨的屋簷。

慕斯想,他不能就這麼乾坐著,否則小言諭一定更嫌棄自己了,他心裡很愧疚,又給言諭夾了許多菜,這一回他謹慎又小心,生怕幼崽又吃出問題。

言諭被蘭諾喂著喝光了一整碗甜羹,抓著蘭諾的尾巴,猶豫著看了一眼盤子裡的菜。

慕斯看他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心疼,摸了摸他的頭發,“小諭,剛才對不起,是哥哥考慮不周到,下次不會了。”

言諭慢慢的搖頭,從椅子上半跪起來,低下身子去抱慕斯,在他耳邊小聲說,“不要說對不起,我知道哥哥是最好的,我永遠永遠都不會怪哥哥。”

慕斯深深吸入一口氣,他難以形容此刻心臟的溫度,像一杯燒開的酸甜檸檬水,原來這就是心生掛牽的感覺。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對生離死彆過於麻木,帝國的軍雄,不可以有太多個人情感,他們被訓練成軍隊,長期壓抑自己的情感,深知自己是一把刀、一柄槍,沒有權力為自己考慮,他們是被驅使的野獸,毫無懼意可言。

但是,當他聽見這樣溫柔的聲音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言諭怎麼辦?

慕斯的心化成了一灘水,他差點要藏不住自己的情緒,蘭諾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瞥見慕斯泛紅的眼眶,就知道小蟲崽無意間又說了什麼叫上將心軟的話。

尾巴溫柔的梳理蟲崽的頭發,用小動作來表達它也很關心。

蘭諾把幼崽接到懷裡,把手表摘下來給他玩,並不在意它的價格已經能買一艘中端戰艦了,甚至他不在意西裝和領帶都被言諭的小身子揉皺了,卷起白襯衫袖口,專注的逗小蟲崽開心。

不遠處,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來。

“上將,總執行長,我們來遲了。”

是兩隻雌蟲,剛才大聲探討黑市買來的雄奴的就是他們。

慕斯平複心緒,轉過身,平靜但是強硬地說:“遲到無妨,但是不要再說與會議無關的話,調訓雄蟲是你們自己的事,彆被我聽到,否則你們知道後果。”

兩隻雌蟲露出難堪的表情,但是順從的低頭,“是,上將。”

他們的目光移向蘭諾,麵麵相覷一秒,震驚不已,那條尾巴是哪來的!

“怎麼,安南,麥肯,剛才聊的很歡嘛,”蘭諾直呼他們的大名,用白絲絨手帕擦擦言諭的汗,眼皮也不抬,慢條斯理地說,“現在黑市流行販賣活蟲,你們趕時髦沒問題,彆在上將麵前提,他最討厭這些,你們小心被他吃掉。”

“是是是……執行長先生說的對,再也不提了!”

安南和麥肯連聲稱是,再一抬頭都看傻眼了,執行長先生寬大修長的手掌和小蟲崽的臉一樣大,手背的膚色是勻稱的小麥色,布滿青筋,小蟲崽的臉頰卻是白皙如雪的,很脆弱,也很軟。

他們注意到,蘭諾手的動作很輕柔,似乎生怕搓疼了幼崽細嫩的皮肉,甚至那條從未被外人所見的尾巴也開心的晃來晃去,全然不顧及宴席上有多少蟲錯愕地盯著它。

“叔叔,”言諭輕聲說,“哥哥難道會吃蟲?”

糟,忘記了幼崽聽得見。

“啊……不能哦,”蘭諾刮了下他的鼻尖,低磁的聲音帶著笑意,“叔叔騙他們的。”

言諭仰起頭,朝蘭諾露出一個被騙到但是很可愛的笑容。

這太荒謬了。安南和麥肯,甚至是在場的蟲族都在想。

雌蟲的脾氣和身體為戰鬥而生,從不會變得柔軟,除非他們心甘情願的,沉浸在溫柔的愛意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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