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坐在老兵旁邊的木凳上,點上根煙自己先嘬一口再給老兵遞過去,同時問道:“村裡孩子不好上學吧?”
老兵沒回話,手下活卻是一頓,我心道沒跑了,就怕戳不到你的軟肋。我左右看了看,繼續說:“這些東西應該都是給孩子們做的吧。”
我剛剛發現,老人院子裡擺的大都是一些成套的木桌椅,而且看樣式都帶著桌堂,所以我猜這些可能是給村裡孩子們上學準備的。像這種偏遠的小村,大多都有上學難的問題,可能孩子們都要走幾十公裡的山路去附近的鎮子裡上學。
我們從村口一路走過來,也確實沒看到什麼類似學校的建築,所以我對老兵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給村裡建一所小學,你給我們帶路,去你發現那些石頭的地方。”
老兵停下手裡的活,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歎了口氣,他抬頭問我:“我怎麼信你?”
我說你等等,就起身回去對他們幾個說了這事,沒想到大頭平時看著那麼混的一個人,竟然第一個舉手讚同,其他人也沒什麼意見,李欣就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在這裡蓋一所學校差不多要80-100萬左右,三夥人差不多每家要拿出30萬。
老萬看向我,有些為難的攤手道:“咱們這行都是隻認信物不認人,我叫您一聲二爺也不為過。二爺,您那龍山閣家大業大,這點錢可不放在眼裡,可是我們這些小魚小蝦那是要吃飯的,您說,連塊磚還沒見到呢,就要扔下去幾十萬,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要說老萬拿不出這30萬打死大頭我也不信,這老油條這麼說,無非就是不想扔錢進去,他認定了就算他不出,我也得拿。我咬了咬牙,準備自己掏他那份,沒想到一旁的大頭卻不耐煩的嚷道:“不拿就不拿,扭扭捏捏的,你那三十萬我出了,不過咱可說好,如果掏出了寶貝,你那份我要分一成,彆熱炕頭和老娘們都讓你占了。”
老萬一時語塞,看著瞪著眼睛的大頭,隻好嗯嗯了兩聲,我不禁感歎,還是大頭彪悍啊。
“好,那就這麼敲定了。”我對大頭道:“你那60萬我先替你出了,等出來你打給龍山閣。”
大頭拍著胸脯道:“放心,我從來以信譽走天下,不像某些人磨磨唧唧。”
確定後,我轉身來到老兵身前,當著他麵拿出手機給在達阪城的龍山閣夥計打電話,告訴他們要捐小學的事,那頭一開始還以為聽錯了,我讓他把我的話轉給老何,那頭才雲裡霧裡的掛了電話。
我又掏出一張卡,遞到他麵前,“這裡有20萬,密碼是6個9,就當預付款,你可以找一些村裡的木匠瓦匠幫幫忙,我的人最遲後天就會進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不管這次我們有沒有找到東西,學校都給你蓋起來。”
老頭盯著我的眼睛,鄭重道:“好,我信你。”
我們這邊裝備很齊全,並沒有什麼要準備的,反倒是老兵從屋裡背出一杆被他擦得鋥亮的81式自動步槍,還有他特意宰了條黑狗,灌了滿滿一壺狗血,我問他做什麼,他也沒說,還是大頭私下裡告訴我,黑狗血可以辟邪。
我們下午出發,目的地是博格達山,也是當地的聖山,山路崎嶇不能開車,隻能徒步進去。
大頭樂道:“怎麼著老爺子,帶我們雪山一日遊啊,你可彆欺負我們沒文化,隨便找個景點糊弄我們啊。”
大頭說的不錯,這博格達山我也聽過,是個當地有名的景區,還有不少驢友在那宿營看日出,就算有墓,也早被人發現了。
老兵在前麵帶路,不回頭的罵道:“你知道個屁,你說的那個隻是北坡,我們這次要去的是南坡,從那連著天山山脈,有不見天日的原始森林和山甸沼澤,幾乎無人涉足,就你這樣進去,保證再也出不來。”
我心中一動,掏出地圖看了看,果真如老兵所說,我們所處的位置離博格達山相距不遠,而這博格達山也確實與天山相連。提到天山,就不得不讓大家動容了,那裡可是所有西域神秘傳說的起點啊。
這邊果然如老兵所說越往上走草叢越密,而且濕度很大,踩上去滑唧唧的,大家都是淌著走。
大頭一邊走一邊撓著襠,抱怨道:“我靠,褲腿都紮緊了,怎麼還是感覺有東西往裡鑽呢,要是咬壞了我的蛋蛋,這筆買賣可就虧了。”
趙帥笑道:“等掏出寶貝,賣錢換倆馬力更足的。”
大頭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哼道:“文盲,一看你就不懂,這玩意當然還是純天然的好,況且是哥這樣的混元霹靂蛋。”
老萬沒理他們,上前和老兵有一搭沒一搭的套話,就聽他問:“阿叔,你說說那些磚從哪搬來的唄。”
老兵猶豫了一會,歎氣道:“我本來要將這事帶進墳墓的。”他停頓一下,接著說:“山裡有一條小溪流經村子,可是前些年那條溪水開始散發出一種奇怪的味道,而且越來越重,村裡一直很安穩,沒打過仗,可是我參過軍,我知道,那是屍體的味道。一開始我以為是什麼野獸死在裡麵,汙染了上流,所以我和村裡另一個木匠打算上去看看,我們順著溪水上了山,不過一路我倆都沒看到什麼野獸屍體,反倒是發現了一處滑坡,塌出來好多青磚。”
“要知道那時候住的都是土胚房,哪能用得起轉頭蓋房,我倆當時就跟發現了寶貝似得,雖然知道那青磚有些不對勁,可是當時真是鬼迷心竅了,非要弄回去。倆人一合計,劉木匠留在那碼轉,我回去找騾車,連拉了七八趟,可是就在最後一次時,出了事。”
老兵斷了口氣,臉上帶著些許驚恐,嗓音微微顫抖道:“當時我有些拉肚子,最後一趟晚了些,趕著騾子過去的時候天都黑了,發現那家夥就背對著我蹲在那堆亂磚中間,我喊了他幾聲,他不應我,我以為他逗我呢,就想上去踢他一腳,等我快走到他跟前時,那個家夥突然轉過頭來,他整張臉都沒了,血淋淋的,可是我似乎還能感覺到他在直勾勾的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