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 王死了。(2 / 2)

“老大慢一些,我們看不見你了。”

葉絨絨停在腳步,站在山洞的入口處等那兩隻膽小又嘮叨,又作死的幼崽鳥。

“哎喲,我撞到什麼了?”

大白發出驚恐叫聲。

“撞到我了。”

葉絨絨往旁邊挪了挪。

“是小花啊。”

“小花你怎麼不走了?”

“等你們。”

葉絨絨看不清大白他們的樣子,隻能通過模糊的影子判斷他們的方位。

一隻幼崽。

兩隻幼崽。

三隻幼崽。

到齊了。

“聽我說。”

“聽小花說。”猛老大突然開始重複葉絨絨的話。每次葉絨絨說話,他都要接上一句“小花說xxxx,聽小花說xxxx”。

“裡麵比外麵更黑。我們進去以後幾乎看不見東西。”葉絨絨停頓一下,確定每隻幼崽鳥都在認真聽才接著往下說,“為了避免進去以後走散,一會我們張開翅膀,翅膀挨著翅膀往裡麵走。”

葉絨絨側過身,呼啦一下張開翅膀。

山洞口有近兩米,足以容納一隻幼崽鳥進去。

不過葉絨絨不打算橫著進去。

小翠和大白的膽子都不大,要是讓他們自己進去,保不齊會因為害怕在裡麵瞎胡亂走。之前猛說聽到嘩啦嘩啦的聲音,裡麵說不定會有暗河之類的河流。萬一兩隻幼崽鳥亂走一通,不小心掉進暗河裡,那可就麻煩了。

“猛老大,你耳朵靈,你在前麵領路。”

猛走上前。

葉絨絨自然的用翅膀貼著他的翅膀。

“側著身走。”

“要是聽到嘩啦嘩啦的聲音,立刻停下。”

叮囑完猛,葉絨絨回頭叮囑另外兩隻幼崽鳥,“小翠,你過來貼著我走。大白走在最後麵。小翠,你要看著大白,他要是鬆開你的翅膀,你要立刻提醒他。”

“小花,你好凶哦。”

“就是,就是。”

“小花比猛老大還要凶呢。”

“嗯嗯!”

“我現在都不敢跟小花說話了。”

“我聽得到!”

葉絨絨大喊一聲。

她是瞎了,不是聾了!

麻煩以後說她壞話的時候,背著她好嗎?

“原來小花能聽到啊。”

“我還以為她聽不到呢。”

“我聽得到。”

“你們還想說什麼,趁現在還沒進去,快點說。”

兩隻幼崽鳥安靜極了。

“不說了嗎?”

“是你們不想說的,不是我不讓你們說的。”

葉絨絨轉身去跟老大說話:“走吧。”

龍卷風已然逼近。

山上轟隆隆作響。山上的動靜嚇得四隻幼崽豎起一根根羽毛。

猛下意識加快腳步。

葉絨絨快速跟上。

後麵的兩隻幼崽怕極了,不敢再開口說話,顫抖著往前走。

“前麵有嘩啦嘩啦的聲音。”

猛停下腳步。

葉絨絨往前看。前麵有一條河,河水在黑暗中發出亮光。嘩啦啦的水聲在耳邊環繞。

“停下吧。”

想來,他們應該已經進入到山洞裡麵了。

風聲和轟隆隆聲還在,不過比起剛才,聲音小了很多。

應該是被山洞隔絕了。

“我們暫時安全了。”

葉絨絨重重呼出一口氣。

剛才一直提著神經,忽然放鬆下來,葉絨絨感覺腦袋裡嗡嗡作響,像是腦神經在打架,一抽一抽的作疼。

就地彎腿坐下。

翅膀碰到一片堅硬。煽動翅膀,翅膀上有濕漉漉的東西簌簌落下。

是土牆。

葉絨絨收起翅膀,靠著土牆擺出極具人性化的“葛優躺”。

當鳥比起當人還要辛苦。

當人的時候總覺得好累。現在做不成人,變成鳥了,又覺得好危險。隨時隨地都會遇到危險。

危險隨時降臨,危險無處不在。

葉絨絨不說話,小翠和大白兩隻幼崽鳥便不敢說話。

猛這兩天受到的衝擊太大了,一改之前的臭屁、話癆模樣,變得沉穩起來。

四隻幼崽鳥默契地保持著沉默,或坐,或站著,或互相依靠著休息。

“轟隆隆。”

“劈啪啦。”

“嘩啦啦。”

“滴答滴。”

山洞裡的響聲此起彼伏。

黑暗中分不清方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越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越是覺得度日如年。

葉絨絨感覺在山洞裡坐了很久很久,比她上輩子接受九年義務教育加上讀四年大學的時間還要久。

“天亮了。”

大白蹦蹦跳跳到洞口。

“哇!”

外麵如同被洗滌過一樣。

樹木被連根拔起,高山被狂風刮平,目之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雪白。

大白蹦躂著兩隻爪子往外走,邊走邊喊小翠和老大。

“小翠,猛老大,外麵好好玩呀,我們出去玩一會吧。”

小翠下意識看向葉絨絨。

猛不知道想到什麼,也扭頭看過來。

葉絨絨扭過頭。

彆看她。

她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馬仔(小弟)鳥。

“出去嗎?”

猛老大直接開口問。

葉絨絨思考半秒:“出。”

還是得出去看看。

“走吧?”

“走吧。”

猛老大領頭往外走。

葉絨絨跟在他跟小翠的後麵。

走出山洞,葉絨絨的呼吸為之一窒。

什麼叫千裡冰封?[1]

什麼叫萬裡雪飄?[1]

什麼叫蒼茫大地,誰主沉浮?[2]

答案都寫在外麵。

“王,王你醒醒啊!”

“嗚嗚嗚,二哥,王死了。”

誰在說話?

葉絨絨忽然聽到極為熟悉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