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心臟驟停急救(2 / 2)

白蘇笑了笑,何信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不過也能理解,人都是唯我的,基於自己的立場去看待問題,想的做的都是利我的。

不過有時候還是要辯證來看待,陸問雖然不懂中醫,但西醫那些還是學得很紮實,聯想到他救人的焦急和擔憂,他以後應當也是一個好醫生。

“好了,快做菜吧。”白蘇將乾淨的豬肚再洗了幾遍,然後直接放鍋裡焯水,隨後切成小段丟進高壓鍋裡煮上,再配上乾蓮子一起煮。

等紅燒魚做好,豬肚蓮子湯也好了,端上桌和鹵味放一起,擺得滿滿當當的,豐盛極了。

明月下,梨樹下,晚風下。

白蘇和何信一人坐一邊,坐定後白蘇說了一聲開動吧,然後就拿起碗,先舀一碗豬肚蓮子湯,湯汁奶白,清香鮮美,聞著就很好喝。

等小師姐動筷後,何信才端起碗喝湯,輕輕吹了吹,然後喝了一大口,隨即露出滿足的表情:“好好喝。”

白蘇抬眼看他,隨便來一個飯點小考:“蓮子藥效?”

“補脾止瀉、固腎澀精、養心安神。”何信立即就回答上了,“小師姐,我前幾年都在背藥性的。”

白蘇看他很自信,又問了薄荷和八角。

何信沒多考慮就答上了:“薄荷是疏散風熱、解毒透疹、清利頭目,八角可以促進消化?”

“還不錯。”白蘇沒再問其他,免得問多了他吃不下。

吃飽喝足,一天又過去了。

隔天,陽光明媚,萬裡無雲。

醫館剛開門,這條街上的一鄰居就匆匆跑了過來,“小白醫生,我想看看耳朵。”

“耳朵怎麼了?”白蘇拉開椅子坐下。

“前些天吹空調感冒了,然後耳朵就開始痛,現在感冒已經好了幾天,可耳朵還是不舒服。”鄰居跟著坐下,指著兩個耳朵,“耳心裡鑽心的疼,想摳也摳不到,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彆難受。”

“是中耳炎吧,有進水了嗎?”白蘇詢問鄰居。

“洗澡的時候可能進了一點。”鄰居劉五搖頭,“我讓我老婆幫我看了,好像裡麵也沒水,我知道有些人感冒發燒把耳朵燒聾子的,我會不會也有這個傾向?”

“應該不會。是忽然耳朵痛嗎?”白蘇曲起手指放在劉五粗壯的胳膊臂上,然後開始把脈,明明很壯實的一個人,但脈象卻弦滑,左關脈候肝膽,肝膽上有濕熱,“我看看舌苔。”

“對啊,感冒的時候就疼了。”劉五張嘴,“啊。”

白蘇仔細看了看,舌苔黃膩,確實濕熱嚴重:“之前頭痛鼻塞,發汗發熱?”

劉五點頭,“好端端的就感冒了,平時我一年四季都不感冒的。”

“可能不是感冒,是肝膽濕熱引起中耳炎,內邪、外邪積聚於耳,從而引起的發熱頭疼。”隻是進水什麼的還好,肝膽濕熱導致的就會很嚴重,白蘇收回手,“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過段時間會流膿。”

“這麼嚇人?”劉五嚇了一大跳。

白蘇嗯了一聲,“目前還不算嚴重,吃兩副藥就好了。”

劉五連忙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本來我還想拖著等它自己慢慢好轉的,但我老婆一直催我過來,我才過來的。”

“你老婆很關心你。”白蘇記得劉五的妻子,是個很和善溫柔的人,平時愛帶著小孩子從這條街上溜達著去儘頭外麵的村子小樹林轉悠。

“對啊,我老婆很好。”劉五說這話時,語氣裡不自覺地透露出幸福之意,看得出夫妻倆感情很好。

白蘇笑了笑,給劉五開了清肝利濕、解毒排膿的龍膽瀉肝湯,“吃完就好了。”

“謝謝啊。”劉五起身去找何信付錢抓藥。

白蘇準備歇一下,昨天那個超市老板娘就打聽著過來了,手裡還提了禮物表示感謝,“昨天嚇到了,等反應過來你已經走了,今天特意打聽你的地址,專門過來道謝的。”

“你不用客氣。”白蘇想了想又問,“那老太太怎麼樣了。”

老板娘神情輕鬆,“那老太太沒事了,已經醒過來,今天下午應該能正常出院。”

雖然沒事了,但也賠償了住院檢查費,早知道那老太婆有心臟病,她就直接將紙殼送給她,就不攔著和她爭吵了,“那一堆紙殼最多賣十塊錢,結果多賠了一千多進去。”

這誰知道呢?

白蘇也不好說什麼。

老板娘又說了幾句,最後說回正題上:“這此完全是多虧了小白醫生,要不然我們家把超市轉出去也賠不起,你針灸也太厲害了。”

“你彆客氣。”白蘇頓了頓,“而且這件事其實也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能,若不是之前有人做了急救,我針灸可能也起不了作用。”

老板娘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專程去道謝了,不過那個小夥子說他沒幫上忙,全是你針灸的作用,還一直說你很厲害。”

白蘇沒想到陸問竟然私下也誇中醫了,她揚起嘴角,“都有出力。”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幸虧你們倆在。不然真的就完了。”鄉下小地方的人基本上都不懂急救手法,救護車隔那麼遠開過來,老板娘也不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事。

老板娘說著掏出一個紅包遞給白蘇,“昨天真的謝謝了。”

紅包有點厚度,目測有上千塊,但白蘇沒要,“你拿回去吧。”

老板娘真的發自內心的感激:“要給的,要給的,你幫了我們那麼大的忙,說得上拯救了我們這個家庭,送這個也是應該的。”

白蘇看老板娘一定要給,想了下說道:“你給的禮物我們收下了,紅包就不用了。”

老板娘再給:“要給的。”

白蘇再拒:“你要實在過意不去,把昨天的針灸費用結一下也行。”

“......”老板娘看白蘇是真不要,隻好單獨付了針灸的錢,付過錢她又再三道謝,然後才起身離開。

離開時她,她不知怎麼的咳嗽了兩聲,忽然腰腹處疼了起來,她用力壓著腹部鼓起來的包塊,臉色有些難看。

白蘇見狀詢問:“怎麼了?”

“沒什麼,老毛病了,是疝氣。”老板娘以前去醫院做過檢查,是什麼腹壁疝,說是需要做手術,但超市的活兒也挺多的,她就一直拖著沒管,隻是時不時的疼一下,忍一忍也能過去。

白蘇知道這個東西,是肝氣不舒、寒濕凝滯等原因引起身體差,從而導致疝氣,“還是應該去醫院看看。”

“醫院就是讓我手術。”老板娘不想做手術,她說完忽然想起白蘇的醫術很好,於是扶著疼痛的地方坐回椅子上,“小白醫生,你應該有辦法吧?”

“我隻能給你開方和針灸,但效果大概不如手術好。”白蘇依稀記得疝氣多是因為腹壁強度降低和腹內壓力原因造成的,雖然中醫可以補氣調理,但肯定不如借用外力手段快。

“沒事,調理調理也成。”老板娘單純就是不想去做手術,再小也是手術,她娘家有親戚就是在手術台上去世的,自此之後能不去醫院就不去醫院。

“那我幫你看看吧。”白蘇幫老板娘把了把脈,弦遲脈,既有些肝氣不順,下腹也寒氣凝滯,女人一般都有這些毛病,她早就見慣不怪了:“平時愛生悶氣?”

“和家裡男人總有吵架的時候。”老板娘不是直來直去、不服就乾的性子,比較內斂一些,因此爭執幾句後就憋在心底,長久下來就有了些許毛病。

白蘇想到剛才走了的劉五,心底歎氣,這些天幫人看診,好多女性都很受丈夫的氣,很難遇到劉五時刻嘴邊掛著老婆好的男人:“最好彆生悶氣,不然要長東西的。”

老板娘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可就是忍不住啊。

白蘇看老板娘有些疼,於是說道:“我先給你針灸緩緩?”

“誒。”老板娘還記得白蘇昨天就是靠針灸救醒了老太太,心底佩服得不行,所以立即答應下來。

白蘇取了針,幫老板娘針灸了隱白、肝俞、大敦、行間幾個穴位,主要是疏肝理氣、活血通絡、補中益氣。

針灸結束後,老板娘就不疼了,鼓起疝氣包也消失不見,她眼底一亮,“這就好了?”

“隻是暫時不疼,經氣活動撞倒又會開始疼的。”已經形成的疝氣包哪有那麼快消散啊,白蘇拿起筆繼續給老板娘開藥。

老板娘:“你太謙虛了,昨天聽大家說你特彆神,我還沒什麼感覺,現在是真體會到了。”以前得疼好一會兒,斷斷續續的,好半天才停止,被白蘇一針灸就沒啥感覺了。

“沒那麼神。”白蘇給老板娘開了當歸四逆湯,用當歸、桂枝、細辛、升麻等藥材配伍,主治疝氣和脫肛的,“平日少吃辛辣、少喝冷飲,也少生一點氣。”

“誒,我會注意的。”老板娘頓了頓,“我再疼還能過來針灸吧?”

白蘇頷首:“可以。”

“那我回頭再來。”老板娘去付錢,連帶著昨天老太太的針灸急救費也付了。

等她走後,何信說道:“老板娘真是倒黴,要我真是氣死了。”

白蘇點點頭:“確實。”

“還好咱們外麵不放紙箱。”何信翻看著老板娘送來的營養品、牛奶、水果,“小師姐,我能拿一個桃子吃嗎?”

白蘇頷首:“桃子易壞,放不久,你吃一些,再給外麵玩的小寶幾個分一些吧。”

“好勒。”何信將東西提去了後院,清洗乾淨後又端出來,先給白蘇一個大的,剩下的拿去給在青石路上跳格子的幾個小孩,“來,給大家分桃兒。”

文樂跑過來:“何信叔叔,你今天咋這麼大方?”

何信生活很節儉,每個月工資全部都給了家裡,手裡沒什麼錢,被小孩纏著買零食時也摳摳搜搜的,所以他在小孩子們心裡就留下了這個摳門印象。

“咳咳,我一直都大方的。”何信給大家分著桃子,“吃了我給的桃子,以後不許喊我叔叔了,記得要喊我哥哥。”

文樂不願意:“可你年紀大,是叔叔。”

何信委屈巴巴:“我就比小師姐大一點,你們喊她姐姐,憑什麼喊我叔叔?”

“因為白蘇姐姐漂亮啊。”文樂幾個小孩一邊啃著桃兒,一邊湊到醫館的窗邊去看白蘇,他們年紀小,還不懂怎麼形容,隻反複說一句:“真好看。”

“等我長大了就娶白蘇姐姐。”

何信抬手敲了這一排小孩的腦瓜子:“想得美呢。”

文樂幾個捂著腦袋,氣哼哼地:“就要。”

白蘇聽到外麵的吵鬨聲,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吃桃兒,吃完一個後又有病人進來。

病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女生,麵色憔悴,眼瞼下一片青黑,精神萎靡,看起來像是很久沒睡好過。

他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坐到椅子上,“醫生。”

白蘇擦了擦手,“哪裡不適?”

“我習慣性失眠。”女生叫劉陽陽,已經失眠挺長時間了,之前用了褪黑素,效果還不錯,可是一段時間就沒效了,現在每天晚上要在床上躺好久才能入睡,早上起來整個人都頭暈、全身乏力,可能因為隨眠不足,最近還有心慌氣短的症狀。

“是壓力太大嗎?”白蘇幫劉陽陽把脈。

“倒也沒有,也沒有抑鬱。”劉陽陽頓了頓,“但也因為工作原因心情很差就是了。”

“反正心煩易怒,有時候很胸悶頭疼。”

“那還是煩惱多吧。”白蘇根據劉陽陽的脈象來辯證,既有肝火擾心,又有勞心傷神導致的心脾兩虛,幾種問題夾雜在一起,就如同烈火熏烤著心神,自然不容易入睡。

“確實煩惱多。”劉陽陽在事業單位工作,表麵看著是鐵飯碗,其實破事兒一堆,內耗嚴重,以至於越來越煩躁。

白蘇聽著劉陽陽的描述,覺得她還挺焦慮的,“藥可以幫你調理一部分,但更重要得自己調整。”

劉陽陽點頭,“我知道,但很難控製住。”

“我先給你開藥吧。”白蘇想了下,根據劉陽陽的情況開了歸脾湯,益氣補血,健脾養心。

劉陽陽看著藥方,有點擔心:“我特彆怕苦,希望彆太難喝。”

白蘇頷首:“那你先吃兩付吧,若是入睡容易了平時可以自己再買一點小麥、甘草、大棗熬水喝,心主神明,這幾種藥都可以補養心脾。”

劉陽陽點頭:“好,謝謝啊。”

“沒事。”白蘇將藥方交給何信,起身活動了一下,然後又接著忙,一直忙到傍晚。

白蘇有些餓了,“中午沒有剩下什麼菜,晚上想吃什麼?”

“想吃涼粉。”何信有點饞辣。

“你去買,再買半個西瓜回家吃。”白蘇給他錢讓他去。

等買好回來擺在梨樹下,簡單吃著開胃解饞的涼粉涼麵,吃完後再去水井裡冰著的西瓜撈出來,切成小塊,一人拿一塊的慢慢吃著。

何信啃著西瓜,怕上麵掉下蟲子,所以時不時仰頭看一下頭頂的樹:“小師姐,梨子越長越大了,是不是可以全部摘了?”

白蘇仰頭看了看,似乎又大了一圈:“裝梨子的箱子已經送到了,明兒天氣涼快的話就摘。”

太熱乾活容易中暑。

何信滿心期待:“那希望明天涼快一點點。”

也不知是不是兩人祈願被月亮聽到了,等到月已上枝頭時,屋外竟然吹起了風。

涼意四溢,終於有一絲立秋的覺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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