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於青青流產(2 / 2)

白蘇看醫館暫時沒事,於是想出去轉轉透透氣:“遠嗎?不遠我自己去看看。”

“不遠,就外麵那邊的小村子。”王爺爺指了指街道通向小鎮外山林的另一頭。

“那我自己去看看。”白蘇讓何信看家,隨後便跟著王爺爺一起往外走,古老爺子還跟著一道去轉轉。

往裡走五六百米就到了儘頭,出去便是鋪著水泥的便民小路,隻能供小三輪經過,小路兩側是田地,種滿了稻子和其他種類的莊稼。

小鎮另一邊修建得更熱鬨,路邊都是整齊的小樓房,隻有這一邊因為靠近山林,還保留著原來的村落模樣。

白蘇跟著王爺爺很快走到了放水挖藕的地方,田邊站了不少人,都是過來買魚和買藕的。

白蘇看著撈起來的巴掌大的鯽魚,瞧著很新鮮,於是讓老板給自己撈十條回家養著慢慢吃。

“好勒,你稍等一下哈。”老板將撈起來的魚先給先到的人。

先到的人掂量著看了看,很是滿意:“這個魚好,水裡又沒有打藥,吃著肯定比專門養殖的魚塘裡的魚更香。”

“那我都要兩條,另外還有一些藕。”

“能稍微切一下壞的部分嗎?老板你給我壞的,我就吃虧了啊。”

老板也不好說什麼,“旁邊有刀自己削,但是彆把好的全削了,不然我不賣。”

“放心吧,我就把這邊上這邊邊上一點點弄掉。”

白蘇看著藕很好,於是也拿袋子挑了一些,她剛挑了兩根,忽然就聽到旁邊傳來哎唷的喊聲,回頭一看,發現剛才拿刀削藕的大媽捂住了手,“我手被割到了......”

大媽舉著染紅的手指,慌張求問:“誰帶紙了啊?”

“沒帶。”

“我也沒帶。”

白蘇摸了摸褲子,自己好像也忘記帶了,她扭頭看了看四周,眼尖發現身後的鬆樹林子下有長老的灰包菌,她連忙去摘了一個,掰開後裡麵已經成了灰,輕輕一抖,煙灰就往外冒。

“白蘇,這個菌子已經老了,不能吃了。”王爺爺指著另外一叢看起來還比較嫩的灰包,“那邊的還能吃。”

“我不是拿來吃的。”白蘇拿著灰包菌跑向割到手的大媽,她正用衣服去包裹傷口。

“彆用衣服,用這個。”白蘇將灰包菌裡麵的灰抖到她手指傷口處,“這個止血效果好。”

“這不是吃的嗎?還能止血?”周圍的人都有些懵。

“這個的確可以吃,但止血效果也好的。”白蘇將裡麵的灰全部倒上去,輕輕塗抹均勻。

“還真的不流了。”大媽看著已經不流血得手指,驚喜地遞給大家看,“好快,比用紙、布包裹來得快。”

“真是神奇,我們平時看到都一腳給踩了,沒想到還能用來止血。”

王爺爺誇著白蘇:“你們又不學醫,當然不懂了,人家可是專業的。”

大家這才想起白蘇是小鎮那家醫館的大夫,雖然沒去看過病,但也聽說了她很會治病,“謝謝白大夫了。”

白蘇擺手說不客氣。

“白大夫也太客氣了。”大家越發喜歡白蘇,覺得她這人謙遜又有禮,不像有些醫生,眼睛站在腦袋頂上。

割傷手的大媽左右看了看,自己也沒什麼好感謝的,於是指著旁邊的小背簍:“白大夫,你喜歡吃灰孢嗎?我這裡摘了一點,你回去簡單炒炒,搭點澱粉很好吃的。”

“不用,我待會兒自己去撿。”白蘇說著重新走回自己撿的藕旁邊,這會兒老板正在幫她裝魚。

大媽想了想,去找老板要了個小袋子,將灰孢都裝上塞給了白蘇,“你一定要收著哈。”

白蘇說不用,兩人正互相客氣時,就看到不遠處的一戶人家抱著哭個不停的兒子往外跑。

有村民詢問:“怎麼哭了?”

“不知道怎麼的,早上起來就說肚子疼,我以為是吃壞東西,給她吃了藥結果一點效都沒有,現在反而疼得更厲害了。”年輕媽媽抱著哭鬨不停的女兒,一臉慌忙地往外跑,“我要帶她去看醫生。”

“看醫生?白大夫就是醫生啊。”村民指著白蘇,“她剛才還幫止血了呢。”

年輕媽媽丁雨有些為難,她想送女兒去醫院做檢查。

丁雨婆婆知道白蘇,之前還去買過幾貼祛濕貼,“她就是賣祛濕貼的醫生,你快讓她看看,正好不用跑去醫院了。”

去小鎮醫院得走一三十分鐘,抱著孩子速度更慢了。

丁雨也用了祛濕貼,確實有效果,於是抱著孩子跑向白蘇,“小白醫生麻煩你了。”

”沒事。”白蘇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快步走到丁雨跟前幫小孩把脈,脈弦滑數,舌苔黃膩,濕熱聚集在下焦腸道,她連忙摸了摸小孩紅撲撲的臉頰,明顯是在發燒。

白蘇又按了按小孩的右下腹位置,“是這裡疼嗎?”

她剛按下,小孩就嗷嗷哭了起來。

“就是這裡。”丁雨一直以為是吃壞肚子,結果一直不好,反而越來越疼,“她到底是怎麼了?”

白蘇說道:“是腸癰。”

眾人不解:“什麼是腸癰?”

“腸癰就是闌尾炎。”白蘇收回手,“你家孩子應該是急性闌尾炎,你快送去醫院吧。”

丁雨一聽是闌尾炎,頓時更急了,“這是不是得手術?”

“小孩手術?她還不到五歲,就要做手術嗎?”丁雨婆婆私心裡覺得那麼小做手術不好,很傷身體的,“她本來免疫力就差,再手術不會更差吧?”

丁雨也有些猶豫。

丁雨婆婆扭頭看向白蘇:“你是醫生,你家那個止疼貼可以貼貼嗎?”

“止疼貼不適合小孩貼,也不適合腸癰。”白蘇倒是知道治這個病的藥方,“可以用藥止疼消炎,但得看看有沒有化膿,剛初期可以用藥,如果化膿最好還是去醫院。”

因為女兒身體不太好,丁雨會特彆關注她每天的身體數據:“應該沒有吧,今早上才開始疼的。”

“那立即送去醫館,我幫她針灸。”白蘇提上老板已經稱好的魚和藕,付了錢立即跑回醫館,洗淨手後幫小孩針灸。

分彆紮入闌尾穴、上巨虛、合穀穴、足三裡,另外再紮手背上的大白穴退燒,行經運氣後大約十分鐘後小孩腹痛情況便停止了,臉頰也不紅了,除了眼淚汪汪的沒什麼精神,其他瞧著倒還好。

丁雨橫抱著女兒,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哄著她入睡,嘴裡小聲詢問白蘇:“她是不是沒事了?”

“隻是幫她止疼退燒了,還是要吃藥。”白蘇去開了治療急性闌尾炎的大黃牡丹皮湯,清熱涼血,祛淤散結。

“將藥熬好後再放入芒硝,放涼後直接喝就行。”白蘇又交代了一番,“這藥清熱祛瘀為主,小朋友喝了可能會有點拉肚子,彆太過驚慌,停藥就不會了,這期間給他喂點補脾胃的食物或是藥都行。”

丁雨牢牢記下,隨後就焦急回家熬藥給孩子喝,兩副喝完小孩再無闌尾炎的症狀。

等她匆匆忙忙離開後,何信才開口問灰孢的事兒,“小師姐,你才出去十分鐘,怎麼就撿了那麼多灰孢?”

“彆人送的。”白蘇和何信說了下買魚時的情況。

“啊?灰孢粉這麼有效?”何信家裡也在山上,山上這些東西最多了,家裡的小孩最喜歡去踩長老的灰孢,一腳下去黑灰蔓延,特彆好玩,“我媽經常割傷手,我讓我媽多攢點用。”

白蘇頷首:“可以備一點。”

像寒冬臘月周圍沒有新鮮的止血小薊、艾葉、槐花、側柏葉之類的,這種攢起來的灰孢粉就很好用。

“那我和我媽打電話。”何信小跑去後院裡給家人打電話去了,白蘇看沒人再來就收拾收拾關門,回屋做晚飯。

拿五條鯽魚做個簡單的蔥蔥鯽魚,另外再做個小炒灰包菌,菌子外表灰白,裡麵黑乎乎的,吃起來脆脆嫩嫩的,再佐以剁椒泡薑絲,開胃又下飯。

何信直接扒了三大碗飯,吃飽喝足後打著飽嗝,“小師姐,還有幾條鯽魚,我明天做鯽魚湯吧,還有那個嫩藕可以做成涼拌小菜。”

白蘇頷首,何信想做就做。

“老一些的藕可以燉排骨。”

兩人直接將接下來幾天的菜單都安排好了,等將買回來的菜全部吃完時,於青青過來繼續開藥了。

因為流產,氣血損失嚴重,於青青這會兒臉色還很蒼白,原本紅潤的嘴唇也幾乎沒有血色。

“小白醫生,她這幾天一直躺屋裡,東西也吃得不多,眼見著人瘦了不少。”老板娘心疼得很,都怪周恒那家子,她女兒也不會變成這樣。

“氣血虧損是很嚴重。”白蘇為於青青把脈,脈象比之前好一些,但肝氣鬱結,心氣神都不如以往了。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前些天還恩恩愛愛,轉眼就為了錢爭吵不斷,還因此流產,任誰心情都不會好,“心藏神,肝藏魂,要養養心神。”

於青青耷拉著眼皮,精神懨懨的,一句話都沒說。

老板娘看著心疼,但也不好多說,隻對白蘇說道:“拜托你了。”

“應該的。”白蘇往原來開的補氣血的八珍湯裡加入了酸棗仁,養心補肝,寧心安神,“平時多出去走走,透透氣,一直待家裡也憋悶得慌。”

老板娘懂白蘇的意思,要保持心情舒暢嘛,“我聽說山上有雞樅菌,回頭我們去撿一些回來燉老母雞。”

能不能撿到是一回事,重在出去轉移一下注意力。

白蘇笑笑,“那得早點去,王婆婆她們每天早上都會去轉悠,你們去晚了就得往山裡走走了。”

“山裡也行,還能找點其他野果子。”老板娘看白蘇這裡又有病人進來,便沒再多聊,帶著女兒慢慢回家去了。

進來的是張敏,她抱著兒子走進來,好好經過個把月的針灸治療,雙腿已經有勁兒了,蹬腿擺手的力度都大了許多。

“小白醫生,我家娃能爬了,而且還爬得很利索,完全不像是剛學會爬的樣子。”張敏說得很激動,“再過一個月他是不是就能像正常的一歲小孩一樣學會站了?”

“有可能。”白蘇伸手去握住好好的小手,小家夥用力回捏住她,開心搖晃著打招呼,“咿呀~~”

“你好啊。”

“哎呀~”

“吃飽飽了嗎?”

“咿呀~”

“好好每次見你都特激動,一點都不怕針灸。”張敏捏捏兒子略微長了一點點肉的小腿,心底酸酸的,兒子果然喜歡漂亮大姐姐。

“說明好好很勇敢。”白蘇笑著揉揉他的頭,然後開始新一天的針灸,“這個療程針灸完,就隔一天再過來,之後還會慢慢減少。”

“不一直針灸嗎?”張敏已經看到效果,又斷了會不會不好?

白蘇解釋:“針灸喝藥已經讓他體內經氣慢慢循環起來,之後保持繼續就行,不能一直靠外力輔助,也得讓他自己的五臟六腑去發揮作用。”

“噢噢,那聽你的。”張敏捏捏兒子的小腳腳,“聽到沒,你快要好起來了。”

“咿呀~~”好好眨了眨烏黑的眼睛,清澈透底,十分可愛。

“小娃娃真可愛。”陪著爺爺進來的古月也湊過來瞧瞧,輕輕握握小家夥白嫩的小手,“小朋友,你今天也來針灸啊?”

好好身體雖然弱,但並不愛哭,見古月逗他,也咿呀咿呀地回複著。

古月看他不哭不鬨,頓時母愛泛濫:“你好可愛啊。”

古老爺子在旁邊問道:“他應該快好了吧?”

都是病友,張敏自然沒有隱瞞什麼,“醫生說可以慢慢減少針灸,估計再過段時間就不用針灸吃藥了。”

“真好。”古月忽然想起自己的情況:“小白醫生,他身體都好了不少開始減少針灸次數,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吃藥了?”

“我覺得我最近精神好得能打死一頭牛,應該可以停了吧。”古月最近睡眠充足,精氣神好了不少。

白蘇瞧著也覺得問題不大,於是幫古月把把脈,脈象柔和有力,氣血充盈,陰陽平衡,“可以不吃了。”

“嘿嘿,那我終於可以回去工作了。”古月心底美滋滋的,“小白醫生,回頭我給你介紹更多病人過來哈。”

白蘇隻當她介紹同事朋友,沒有多想的點了點頭,“多謝了。”

“不客氣的,你醫術這麼好,應該讓更多的人知道,不然大家還真以為中醫沒厲害人。”古月心想著回頭一定好好做一期視頻,幫白醫生證明一下。

古月不用治了,但她爺爺還需要針灸的,白蘇轉身去幫古老爺子針灸,剛針灸上外麵又有人進來。

進來的是袁媛,眼眶紅紅的,臉色也有些蒼白,“小白醫生。”

“怎麼了?”白蘇疑惑看向她。

陪著進來的王婆婆心底有些氣,“是她婆婆男人嘛,說她看病浪費錢,說看了又生不了,讓她趕緊回去。”

白蘇沉下臉,她一直讓袁媛保持心情舒暢好好治病,她家人怎麼還拖後腿?

“姨,你彆說了。”袁媛難堪地抹了一把臉,隨後低頭捂著小腹,“小白醫生,我肚子有點疼,不知道是不宮寒痛經,麻煩你幫我看看,再開一點藥。”

白蘇幫袁媛把脈,脈象圓潤,如算珠滑過,她微微挑了下眉梢,又仔細地切了切,隨後嘴角上揚:“你不是宮寒,你是懷孕了。”

袁媛怔住了,好半響才回過神:“......我懷孕了?”

聲音顫抖,完全不敢置信,她竟然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