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就是春和李會長都想打好關係的人物,雖然他人老了,但家裡人皆身居要職,掌握著各處的話語權。
白蘇眯了眯眼,隨後謹慎說道:“之前有在電話裡說過,在醫院化療過再治療效果不太好。”
“白醫生,我們知道。”林榮語氣十分恭敬,“辛老家人也再三鄭考慮過,還是決定請您去B城看一看,不管能否可以治愈,還請您儘力一試。”
白蘇麵露遲疑:“但我這邊病人很多。”
“白醫生,辛老吐血暈倒了,經過搶救暫時沒事,但目前還在重症監護室沒有蘇醒,貿然轉運過來實在太危險了。”林榮說道:“辛老家人也表態,如果辛老情況有所好轉,能出重症監護室,會將辛老送來小鎮治療,保證不會耽誤白醫生你醫館的事情。”
白蘇有點為難,程冬冬在旁邊眨了眨眼:“辛老啊,曾經冒著風險果斷轉移一座城的百姓,拯救了一百多萬人生命的巨佬,是我們的靈魂偶像,師父你幫辛老看看?”
“白醫生,如果是辛老的話,你去吧,一定要去,我們可以再等等的。”
“是啊,要不是他們,我們現在生活也不會這麼安慰。”
白蘇早就知道林榮會來,所以裝了幾下樣子就答應下來,“還是和之前說的一樣,他已經經過各種治療,我不能保證有效果。”
“我們知道。”林榮保證辛老家人都一一知曉,並表示肯定不會糾纏的。
白蘇頷首:“那就好。”
下午將所有掛號病人看完後,白蘇提著藥箱和這幾天做好的救命丸出發了,一起同行的還有檀越寧遠,他的雙腿也需要一次不落的針灸。
離開前,白蘇將醫館交給何信、曲大夫幾人,“我不在,醫館就麻煩曲大夫了,需要針灸的病人名單都在這裡,你按照這個下針順序給他們針灸就行。”
曲大夫不太敢看:“這些都告訴我?”
醫方和針法一般都是醫館不外傳的啊。
“曲大夫,我相信你的人品。”白蘇相信曲大夫不會占為己有,畢竟他都將曲家治腰酸腿疼病症的方子給了她們,“而且學醫不能固步自封,互相學習才能將中醫傳承下去。”
曲大夫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但我聚不起氣,效果不如你針灸得好。”
“沒事的,一樣有效果。”白蘇又叮囑程冬冬和何信兩句,“我不在應該沒那麼忙,你們可以輪換回家。”
何信點點頭,“放心吧小師姐,我們會照顧好醫館的。”
交代清楚後,白蘇便和檀越一起連夜出發去市區,車輛疾馳,窗外碧山影不停倒退。
白蘇笑了笑,然後同檀越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趕到B城是後半夜。
天下著雨,寒風刺骨,白蘇裹緊了大衣,又將臉和額頭蒙起來,避免風寒入體。
她快步推著檀越走出機場,坐上車去了辛老所在的醫院,醫院大樓燈火通明,急診大樓前的區域
更是車來車往,穿過濕漉漉的林蔭小道,快步進入辛老所在的重症監護病房樓層。
辛老的家人提前得知白蘇會來,所以都等在了這裡,見到她後都仔細打量了她幾眼,氣質清冷,瞧著有高人的氣質,“白醫生,您終於過來了。”
辛老的家人都身居要職,但對白蘇態度卻十分尊重,並無上位者居高臨下、目中無人的感覺,這讓白蘇稍稍放心了一點。
辛老一家很注重禮,縱然身處高位也依舊以禮待人,“白醫生,辛苦你專門跑這一趟,我父親胃癌轉移擴散,目前已轉移到肺、肝、胰腺。”
“昨天早上忽然吐血,經過專家團隊搶救暫時沒事,但一直昏迷不醒,請你幫忙看看還有沒有希望,如果實在沒辦法也沒關係。”辛老兒子簡單說了下父親的情況,“我們已經和醫生團隊商量好,你隨時可以換衣服進入查看。”
“你在外麵等我。”白蘇同檀越說了一聲,然後取了金針去裡麵的重症監護室。
監護室裡的辛老瘦骨嶙峋,臉頰凹陷,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同時他的臉色慘白,要不是旁邊機器顯示還有心跳,看著都像是已經死了。
白蘇上去給辛老把脈,脈象細軟無力,是明顯淤積跗骨脈,而辛老此刻身體陰寒淤積在胃、在肺、在肝、在喉等地方,基本上已經轉移全身。
看著病入膏肓、氣息將絕的老者,白蘇輕輕歎了口氣,如果有精純的金針,再配上藥王穀針法還有得治,隻靠銀針就不好說了。
白蘇看了眼辛老脹鼓鼓的肚子,裡麵堆滿了腹水,她轉身同跟進來的辛老兒子說道:“他各項器官都已經開始衰竭,我沒辦法保證能恢複如初,不過現在可以想辦法喚醒他,之後也隻能走到哪步算哪步。”
辛老兒子:“好。”
“之前請的大夫也這麼說。”
白蘇看著辛老的手上有些針灸的痕跡,“針灸過沒效果嗎?”
辛老兒子:“剛針灸後精神好一點,但吃了藥之後精神又萎靡了下去。”
白蘇詢問:“不是中藥?”
辛老兒子點了點頭,“醫院開的藥。”
“醫院開的藥是比較傷身體的。”白蘇說道:“我現在直接施針,幫他補一點陽氣,讓他儘快醒來。”
白蘇說著取出金針,雖然不夠好,但比普通銀針還是好一點點,她緩緩刺入太溪、關元等幾個補腎心脾的幾個重穴,然後運氣催動各處臟腑,儘力多滋生一點津液陽氣。
針灸後,辛老的臉色好看了一點點,辛老兒子辛未再看向白蘇的視線,眼裡又多了一絲欽佩。
白蘇又開了一劑藥王穀續命湯,裡麵放了附子、麻黃、人參、茯苓、生硫磺等藥材,有回陽益陰、止疼化瘀、點燃命火的功效。
藥很猛,但也極有效,藥喝下去一個小時後,辛老就緩緩轉醒,雖然精神很差,但也足以讓辛家人欣喜。
辛未:“白醫生,謝謝你。”
“你的醫術比傳說的的還更好。”
人也和傳言中的不同。
父親之前一直在這間頂尖醫院做治療,但越治療效果越差,他們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但在喉癌治愈的消息傳到網上後,他們便想改變治療方式,恰好中醫協會大夫過來坐診,他們就提了白蘇。
李會長答應下來,但最後卻告知兩次要求都被白蘇拒絕,他們得知後覺得白蘇很傲慢,對她心底也是很不滿的,對白氏醫館印象降低到極致。
他們並不想和這樣的人交往,所以決定繼續讓李會長等名醫幫忙治療,就在這時顧老上門看望,閒聊間得知顧老咳嗽吐血的病是白蘇治好的。
之後又得知白蘇並未加入中醫協會,拒絕可能是根本不知道為誰看病,畢竟白蘇家被中醫協會裡的成員迫害,誰也不願意幫仇人看診。
辛未這才驚覺自己偏聽偏信了,連忙讓人去查,查過之後發現白蘇在小鎮名聲很好,這才派了林榮親自聯係和拜訪。
辛未慶幸及時知曉真相,心底對中醫協會生出不滿,不該用這種模糊語氣來混淆視聽。
辛未誇完一句後又問道:“白醫生,我父親的狀況你怎麼看?可還有好轉的可能?“
“你父親各處都有寒濕淤積,應該早就擴散開了,我隻能儘力試一試,至於結果不好說。”白蘇覺得辛老身體基本已經被掏空了,除非神仙在世吧。
辛未:“我聽林榮說你醫館有好幾個晚期癌症病人,他們連續針灸後效果都有所好轉,如果我父親堅持針灸,是不是也會好一些?”
“會好一些,但他們情況都沒有你父親的嚴重。”白蘇看辛老還有胰腺癌,胰腺癌是最可怕的惡性腫瘤之一,被稱為癌中之王。
辛未也知道這一點,“還是請白醫生儘力幫忙,能延遲一些時日也好。”
白蘇嗯了一聲,“我儘力吧。”
辛未:“多謝了。”
“那接下來還是繼續喝這個藥嗎?”
“天亮後再喝一次,就不用再喝了。”白蘇頓了頓,“我們先回去休息,晚一點來看他的狀況,到時候再重新開藥。”
交代了注意事項,白蘇便同檀越先回酒店,“辛老一家人給人感覺還不錯,不像之前遇見的孫老一家。”
“辛老人很正直正義,家裡人也應當都不差。”外麵有些冷,檀越輕咳了一聲,“辛老能醒過來,他們必定會很感激你。”
白蘇將保暖的圍巾遞給檀越圍上,“希望吧。”
“剛才辛老兒子說找其他人幫忙針灸過,其他人應當是春和堂他們吧。”
檀越頷首,“應該是,他們得知消息應當會出現。”
“明日再看看。”白蘇推著檀越回到酒店房間,時間很晚了,就沒再幫他針灸,休息為重。
等再次醒來將近上午十點,外麵陽光明媚,透過窗戶斜斜照進來,落在身上懶洋洋的。
白蘇在床上眯了十分鐘才起床洗漱,洗漱好便去隔壁幫檀越針灸,“今天好點沒?”
檀越頷首,“
膝蓋有點冷。”
“不過都是正常的。”
雙腿恢複知覺後,腿上的酸、麻、疼、冷都變得清晰了起來,尤其進入寒冷的冬天,檀越雙腿更難受了。
“我給你針灸去去寒。”白蘇先給檀越針灸,針灸完之後再用手工做的艾條炙,讓雙腿經脈暖起來。
“師兄,過段時間小鎮就會下雪,天更冷,你的腿肯定受不了。”白蘇有些擔心,“我讓設計師把住處弄一下?”
檀越笑著嗯了一聲,“讓寧遠去安排,趁著這幾天不在,可以將你喜歡的落地窗換上。”
白蘇點了點頭:“那再將員工是宿舍也弄一下,等弄好了我一並把錢轉給你。”
檀越輕聲說:“不用給我。”
“要給的,我有錢。”白蘇現在大小也算是小富婆,“師兄的錢好好攢著。”
檀越笑吟吟的看她,意有所指地說道:“攢著也是給你花的。”
“......”白蘇耳尖驀地有點熱,“師兄你攢多少啦?我很能花的。”
“具體不知道,但估計有十來個小目標?”檀越從小到大的零花錢,成年後的分紅,進入公司後還有額外收益,還有多處房產等,“我讓寧遠核算好資產都給你。”
“不用。”白蘇看檀越認真的,忙拒了,“師兄,我開玩笑的。”
“都給你。”檀越不喜歡買買買,所以基本都放著的,“回頭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就像在藥王穀一樣。”
在藥王穀時,白蘇缺錢花了便找師兄,想買東西沒帶銀子也找師兄,師兄永遠最好的師兄,不過現在的師兄比在藥王穀富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