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白蘇打量著一同過來的病人,臉色蠟黃,還一直忍著腹部,她左右看了看,指著大廳裡的休息區,裡麵空無一人,“我去那兒幫你們看吧。”
病人家屬連忙應好:“行行行。”
白蘇帶著幾人走到寬敞明亮的休息區,然後幫胰腺癌的老太太查看情況,“都有什麼症狀?”
“一開始就是腹部疼痛不適,後來持續加重,仰臥時腹痛更明顯。”病人家屬幫精神不濟的老太太細說著病情,“最近出現了皮膚發黃、黃疸、瘙癢等情況,醫院醫生說發展到中期了,趁早住院治療興許還能多兩年。”
“但我大姨就是胰腺癌去世的,他就是做了治療,經曆了七次化療,第七次做完後就轉移到了肝肺,之後不到三個月就去世了,所以這次我們想換一種治法。”
據說癌症會遺傳,因此老太太女兒很擔憂以後會輪到自己,她帶著母親到處求醫也是為了自己,“白醫生,麻煩你了。”
“沒事。”白蘇摸著老太太的脈象,脈象細弱沉遲,舌苔黃厚,腹部有明顯的包塊,輕輕觸
碰都有明顯的痛感,“暫時還沒有腹水。”
“對,暫時還沒有,不過醫生說後期會很出現。”老太太女兒頓了頓,“白醫生,我媽血糖有一點問題,這個病是不是和糖尿病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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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胰腺分泌胰液、胰島素、消化酶這些東西,確實有一點點影響,但我們不從這個角度來辯證。”白蘇頓了頓,“你媽確診了糖尿病嗎?”
老太太女兒:“沒有,隻是檢查時略微有點偏高,還有一點胰島素抵抗,但並沒有確診,隻是讓少吃糖。”
“不過我媽天生就愛吃糖,而且還不愛運動,吃了就躺著,之前都有些旁,最近生病反倒是消瘦許多。”
白蘇不是很了解西醫的一些詞彙,她摸脈看出老太太脾是有問題的,所以沒有細問相關檢查,而是詢問糖的問題:“愛吃什麼樣的糖?”
老太太女兒:“就是喜歡買各種水果糖什麼的,另外還喜歡吃各種甜食,我們一直擔心她得糖尿病,但沒想到卻得了胰腺癌。”
“胰腺在中醫裡歸屬於脾,脾主黃,喜甜,甜入脾胰,但過猶不及,尤其全是一些合成糖精,吃多了會傷身體。”白蘇摸著脈象,陽氣虛弱,寒濕不化,濕毒陰邪積聚在中焦,中焦脾胃升降受阻後脾胰運化嚴重失和,氣滯瘀阻後變成癌,“這病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
老太太女兒點了點頭,她們都知道的,這種病肯定是慢慢積攢起來的,“媽,早就說你不應該吃那麼多甜的了。”
“也不全是自甜食的關係,你媽媽不愛運動,身體內痰濕嚴重。”白蘇頓了頓,“大部分病都和心情有關,你媽媽平時也老愛生悶氣吧。”
老太太女兒點了點頭,母親性格比較傳統,再加上父親出軌的事情,身體就被氣出了一些問題,“唉,我也勸過我媽的,可她不聽。”
老太太的女兒問:“白醫生,那該怎麼治呢?”
白蘇將自己治療章老爺子的方案告訴對方,“針灸和吃藥一起。”
老太太女兒又問:“針灸了就能好嗎?”
白蘇想了想,還是如實告訴她:“其實針灸和吃藥都是為了活血化瘀、去陰實和滋陰補氣,身體陽氣充足、恢複身體機能後才有力氣去抵抗癌症,很大程度上還是要你媽媽保持心情舒暢,有求生希望。”
其實其他大夫也是從這方麵辯證考慮的,但她因為有藥王穀針法、藥方、以及她可以運氣,所以效果才會明顯更好。
老太太女兒點了點頭,“我們也不懂,白醫生你按你的來。”
白蘇嗯了一聲,然後繼續給老太太辯證,然後給她針灸調理肝脾,然後按照她寒濕之邪內盛、困阻脾胃樞機的原因開了藥,清上溫下,調和脾胃,疏肝活血。②
除了這位老人,另外還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得了子宮癌,還有一位年輕男生得了肝癌。
子宮癌多是愛生悶氣、不愛運動,氣滯瘀阻導致下焦不通暢導致的,所有鬱熱都聚集在子宮,一日複一日,再加上還有寒濕,慢慢的就演變成了
瘀阻。
和宮頸癌一樣以利下化瘀為主,用的是藥效很猛的抵擋湯,以水蛭、虻蟲、大黃、桃仁等藥材為主,破血下瘀、潤燥和血。
至於肝癌的病人,情況和董周大同小異,針灸和藥方在董周身上是有效的,所以白蘇直接按照董周的治療方式給他開了藥。
辛家人感慨:“現在癌症越來越年輕化了。”
幾個病人點點頭,“熬夜、心態、各種外賣,導致我們身體越來越差了,等發現不對勁已經晚了。”
“要是能提前預警就好了,也不至於變得這麼嚴重。”
白蘇說道:“身體肯定有預警的,隻是你們沒有注意到。”
子宮癌的病人:“好像是有,就精神不濟,忽然墜痛這些。”
“我沒啥感覺。”得了肝癌的年輕人說道:“要不是公司組織體檢,我壓根不知道自己得了。”
辛家人詢問:“白醫生,有沒有什麼明顯征兆?一出現就知道得了重病的?”
“沒有。”白蘇頓了頓,“不過你們可以試試按一下大腿後麵的新大郤和新內郤穴,如果有明顯刺痛就儘快去醫院做檢查。”
“新大郤和新內郤穴?具體在哪裡啊?”白蘇身後有人問道。
白蘇轉頭望去,發現原本空曠無人的休息區不知不覺已經圍了一圈人,都是住院部的病人,各個都是非富即貴的。
因為辛老的關係,他們或多或少都聽過白蘇的名聲,“白醫生,你能仔細說一說嗎?”
白蘇細說了一下位置,“陽氣者,精則養神,柔則養筋,陽氣不足、氣血逆亂後自然不能養筋,而這個位置是主筋的穴位,按壓疼痛就表示有問題。”③
眾人找到位置,連忙按了按,“還好不疼。”
肝癌病人則吸了口涼氣:“哎喲,有點疼。”
“看來是真的。”圍觀的眾人看向白蘇的眼神更加尊敬了,甚至還有人拿她和春和堂大夫做比較:“白醫生,我之前也請春和堂的傳承人治病和針灸,他們把脈沒你這麼快,下針也沒有這麼利索。”
“白醫生不一樣的。”白蘇救了父親一命,辛家人言語之間自然都是推崇之意,“前幾日我父親昏迷進入重症監護室,白醫生紮了幾針後就醒來了,比春和堂好許多。”
辛家人已經知道當初是李會長刻意誤導,若非顧老過來探病,他們興許就錯過白蘇這個好大夫,有些人為了獨守名利,簡直罔顧人命!
“我們知道。”眾人注意著胰腺癌老太太在針灸後,乏懨的眼睛裡有了一絲精氣神,於是都主動找白蘇為自己看看,“白醫生,我有支氣管炎,秋冬季節咳嗽就會加劇,得住院才能緩解,之前在春和堂治療,針灸後到時候有些效,可就是不能斷根兒。”
“前兩天還針灸喝藥過,但還是不停咳。”一老人說著又劇烈咳嗽起來,還咳出了不少痰。
白蘇幫他把了下脈,“你是痰濕排不出去,一直淤積在肺裡,所以一直咳不儘。”
她說著取
針幫老人紮了兩下,運氣後老人猛地咳嗽一大堆痰,隨即就不咳嗽了。
老人瞬間覺得胸口不悶了:“誒?我好多了。”
“隻是暫時的,你脈浮沉緊,寒濕阻肺,肺脾氣虛,需要把脾胃補起來後才可能完全根治。”白蘇同老人解釋了一句,“你之前吃的藥應該對症的吧,隻是你沒堅持吃。”
老人沒想到連這個白蘇都發現了,心虛的看了眼跟在身邊的助理、護工等人:“我吃了,隻是斷斷續續的。”
助理和護工都要哭了,他們還以為是自己照顧不周,沒想到竟是老人自己不配合。
白蘇繼續說:“你年輕時身體傷太狠了,不是很容易補起來的,按照你現在的方子繼續吃藥,需要半年時間才能將肺腑裡的痰濁濕寒去除。”
老人:“白醫生,那讓你重新開呢?”
白蘇:“如果配和針灸,一個月吧。”
老人:“那我不找春和堂看了,還是找你吧。”
“可以。”白蘇笑了笑,給老人開了藥方,另外又有幾個病人找白蘇開了藥。
這些病人拿了藥方,自然是要去春和堂買好藥材的,所以李會長很快就知道這些人選擇了白蘇,頓時老臉都綠了。
李會長氣得牙齒都要掉了:“她倒是好本事,幾天時間就籠絡了這麼多人。”
李會長兒子:“父親,她拒絕了中醫協會的邀約,還搶走了我們的人脈,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們對著乾了。”
李會長孫子李細辛:“爺爺,B城是咱們的地盤,憑什麼讓她來耀武揚威,我們乾脆將她趕出去好了。”
李會長臉色晦暗不明,半響才說了一句:“不可,彆輕舉妄動。”
沈家就是沉不住氣,最終被抓住把柄的。
李會長:“讓她們蹦躂,等過幾日辛老好一些就會走,等她一走,他們照樣還需要我們幫忙調理身體。”
李文元遲疑著說道:“父親,可是辛家已經不再理會我們,我擔心其他人受辛家影響,也全部被白蘇帶走了。”
“是啊爺爺,我們繼續退讓有什麼用?咱們怕她一個小丫頭做什麼?咱們有金針,照樣可以救辛老他們的。”李零榆完全不懂爺爺為什麼現在不願意再將金針拿出來使用。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們謹言慎行,勿要惹是生非。”李會長不願和幾個小子多嘴,打發幾人離開。
李細辛和李零榆大步走出院落,一個去醫館坐診,一個臉色不好的去見了女朋友。
女朋友見狀詢問怎麼了,李零榆隨意吐槽了幾句:“老爺子就是個老頑固,再好的東西不使用還不是廢物。”
他隨意吐槽時,並無察覺到身後有人一直注意著他們。
晚上時,寧遠就將收集到的信息送到了白蘇和寧遠跟前,“白醫生,從李家小孫子的話裡證實,他們家的確有一套祖傳金針,靈氣十足,但李會長十分寶貝,不讓他們拿出來使用。”
白蘇撇了下嘴角:“他一直很想和辛老拉上關
係,可辛老生病都沒拿出來使用,這很奇怪。”
“因為你在,不敢用吧。”檀越看過查來的消息,李會長最早就是靠金針針灸出名的,十幾年前就以身體為由就不再使用,偶爾使用也是幫親近之人。
白蘇冷笑了下,然後看向寧遠:“還查到什麼?”
寧遠又繼續說:“這是拿到的墨條客戶名單,喜歡用青鬆味的隻有一些老者,其中就有春和堂當家李會長。”
白蘇瞳眸縮了下,“那找到人了嗎?”
“人暫時還沒找到,不過我們查到沈家人在出事前的一些去向,他們車牌清晰、臉上沒有偽裝所以比較好找。”寧遠拿出幾段監控,“沈老曾三次去見過李會長,兩次是去的李家,一次是在外麵茶樓。”
“從茶樓回去時手中好像多了一個盒子,盒子外觀有點像金針的外殼,隔得有些遠,看不太真切。”
白蘇和檀越都仔細看了看,也覺得很像,“所以沈家保險櫃查不出任何問題,周圍也找不到陌生人進入的蹤跡,都是因為那是他自己帶回去的?”
“可他為什麼心甘情願做這件事?”白蘇有點想不明白。
“或許他根本不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麼事情。”檀越更傾向於這一點,畢竟沈老當時就心梗中風昏迷了,口舌不能言,根本沒法為自己辯解。
白蘇怔楞了一下,“不會吧?”
檀越:“為何不會?沈老雖然品性不好,但醫術確實不錯,他不可能不會調理自己的身體。”
“沈老也是大夫,他不可能察覺不出問題啊。”白蘇聞慣了藥味,如果有不對勁,她一定能第一時間察覺出問題。
“他快九十了,嗅覺早就衰退了。”檀越直接讓寧遠再去查一查,看看能否拿到沈老的身體報告。
白蘇心底一陣驚濤駭浪,如果是真的,那李會長真的有點狠。
這種東西很隱秘,寧遠安排的人一時半會兒肯定查不到,而且那個定製金針的關鍵人也還沒找到,白蘇估算著要一些時間,隔天就在考慮要不要先回小鎮時,一個意外之人找來了酒店。
白蘇打量著精神矍鑠、滿臉紅光的老者,瞧這不像是病人,所以看到他後很疑惑的問道:“你是誰?是來看病的嗎?”
老者立即自我介紹了一下:“白醫生,我是百草堂的東家,我叫謝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