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要是窮得叮當響,需要人養......
她好像也願意隻睡四小時,每天瘋狂工作養他......
但她不需要他做什麼。
她不禁莞爾,但嘴上卻平靜地說:“林醫生說笑了。他可太好了,跟我簡直雲泥之彆。是劉院長安排的,對我而言隻是重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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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的時候,沈知念特地去賀風馳的病房提醒他早睡。
也有些擔心他有失眠的毛病,不知道術後有沒有影響。
她路過護士站,護士喊住她,“沈醫生要去01病房?麻煩幫忙把消炎藥帶去。”
沈知念接過一瓶吊水,“好。”
賀風馳還沒睡,正靠在床上矜貴優雅地畫畫。
她還擔心他不乖乖靜養,沒想到不讓工作後還挺聽話的。
沈知念走過去,賀風馳抬頭看了她一眼,“來得正好,要不要把口罩摘了?”
沈知念:“!!!”
猝不及防地掉馬了?
她心臟怦怦怦地亂跳,像是要衝破胸腔,眸光顫顫悠悠地望著賀風馳。
不撞南牆不回頭,沈知念弱弱地說:“我不是說了我感冒了啊。”
賀風馳撩了一下眼皮,又低頭繼續畫,“我戴口罩沒事的。”
他沒事,她有事!
事兒可大了!
沈知念繼續企圖用醫學知識蒙混過關,“一個人戴口罩不保險。”
賀風馳忽然擱下了筆,漆黑的星眸直勾勾地盯著沈知念看,“沈醫生經常被騷擾嗎?現在是怕摘了口罩,我都把持不住?”
沈知念:“......”
她決定厚顏無恥一回,反正賀風馳在她麵前厚顏無恥過很多回。
她點點頭,“嗯。”
賀風馳被她氣笑了,鼻腔淡哼一聲,“那我更好奇了。沈醫生是什麼絕世容顏。”
很遺憾,你從前就把持不住。
都已經厚顏無恥了,沈知念也不怕更厚顏一點,“就,有星探會挖,然後,蹲了我好幾年不氣餒的程度。”
賀風馳眸底笑意更濃,亮晶晶的蓮花眼裡似有細碎星光,表情卻有點痞壞,不信似的。
沈知念被他笑得臉蛋微紅,他的表情好似在質疑她撒謊似的,她才沒撒謊,說:“真的,沒騙你。”
賀風馳一臉“你不摘口罩我是不會信的”的表情。
沈知念輕輕哼聲道:“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
她走近了才發現他的小桌板上畫的是她。
心臟驀地一跳。
她跟賀風馳認識的時間不長,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數時間在練舞,她不知道他畫畫都畫得這麼好。
“這是......”
“沈醫生啊。”
她當然知道是她,但是,畫中人雖然戴著口罩隻露了這麼一雙眼,但眼神怎麼勾魂攝魄的?
她平時看人是這種眼神?
這眼神看著也太不清白了!
沈知念辯駁道:“不是,我眼神不這樣。”
賀風馳信誓旦旦,“誰說不這樣?我術後看見你第一眼,你眼神就這樣。”
沈知念:“......”
不可能,這是他汙蔑她揩他油的借口。
沈知念不跟他貧這種話題,扯開話題問:“這是油畫?”
“是油畫加水彩,色彩可以嗎?”
“可以。畫得太好了。”
額頭皮膚透光,這光線處理堪稱完美,皮膚像是真實的,眼睛也很傳神,栩栩如生。
賀風馳語調有點得意,“喜歡嗎?”
沈知念:“喜歡。真好看。”
賀風馳說:“你喜歡我也不會給你的。”
沈知念:“???”
這話說的。
“我沒想要。”
賀風馳:“嗯,那就給我了。”
沈知念:“......”
把自己的人物肖像畫給彆人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不管了。
沈知念這時忽然被他桌板上排序微亂的畫筆吸引了注意。
她略微感到疑惑。
賀風馳從前有排序強迫症,他排好的東西,被人動亂他會下意識地蹙眉。
雖然他表現得不明顯,但她從小善於察言觀色,能發現他這個癖好。每次去他家,她都會記住東西的原位,動了他家的東西,她都會分毫不差地恢複原位。
吵架的時候......
這種小心翼翼就毫不客氣委屈無比地向他全部宣泄了出來。
如今想想是她自己習慣於迎合彆人不麻煩彆人,賀風馳從來沒有要求過她。
是她自己的問題。
而現在,他居然在作畫過程中,畫筆七橫八豎隨意擺放......
沈知念不敢想,抿直口罩下的紅唇,放低聲音道:“把手伸出來,掛消炎藥。”
賀風馳還舍不得他的右手,伸了左手出來,“右手還得畫畫。希望能畫到沈醫生不戴口罩的畫。”
沈知念:“......”
沈知念沒回他,捏住他的手背,消了下毒,針毫不留情地紮了進去。
沈知念擺正掛瓶位置時,忽然看見吊瓶裡有細微的懸浮物,她渾身一頓,將吊瓶舉起來在燈下照。
在燈光下看確實有細微的沉澱物!
不明顯,但確實有!
她瞳孔猛縮,眼見著液體從細管就要注射進賀風馳的血管裡,像劇毒的眼鏡蛇吐著令人發毛的蛇信子正欲攻擊賀風馳。
她心頭一凜,迅速關掉了吊瓶開關,按住賀風馳的手背,立刻拔掉了針頭。
動作過於緊急,幅度過大,賀風馳疼得下意識地蹙眉。
賀風馳看著自己被摧殘的手背:“嗯?”
沈知念神色惶惶,拿過吊瓶給賀風馳看,語氣焦急,“賀風馳,這消炎藥不對勁,你仔細看,好像有沉澱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