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清靜腦子裡隻有這一個想法,不能讓葉同塵再動手,他要在臨走之前殺了沈確這個瘋子。
葉同塵卻笑了一下,傳音問他:“不痛嗎?”
沈確的笑容一愣,口腔裡、背上的膿包疼痛愈發明顯,她知道他正在承受“惡果”帶來的劇痛。
她又傳音說:“多說兩句吧,再過兩天或許就說不了話了。”
什麼意思?
她是算出了他的惡果會造成的後果嗎?
沈確隻覺得舌頭底下的惡果膿包越來越痛,似乎比昨天大了很多,該死該死!他要是坐牢了該怎麼消除惡果?
葉同塵卻沒有再看他,帶著曉山青離開了法院。
她不著急對付沈確,他自己造下的惡果一定要好好的“受罰”,他以為他的刑期隻有一年多嗎?
不,是活著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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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法院,鏡頭還跟著曉山青和葉同塵。
曉山青著急忙慌去停車場,沒等他到停車場戴也就拎著東西上來了。
戴也早就在停車場準備好東西等著了,是一把柚子葉,曉律師之前就吩咐的,如果能贏就讓戴也帶過來。
等他們倆帶著柚子葉重新上來,曉清靜正好被釋放出來。
“爸彆動!”曉山青拿著一大把柚子葉給他上上下下掃一遍,“霞嬸說這個去晦氣。”
曉清靜詫異:“你不是不信這個嗎?”
“是不信。”曉山青高興的滿臉是笑容,“但你信啊。”
曉清靜看著他這一刻的笑容和回答,心裡變得沉甸甸,他突然覺得自己真卑鄙,明明知道現在的曉山青應該是喜歡葉同塵的,可他還是忍不住接近葉同塵……
這一刻彷佛連他對葉同塵的愛意都顯得很卑鄙。
他試圖在心裡給自己找理由:比如他做貓的時候就是葉同塵的,他比曉山青更早的依戀著葉同塵,可是如果曉山青是善水天師的轉世呢?
那他還是後來者,他隻是善水天師和葉同塵之間的插曲,是一隻被撿回去的貓而已。
他看著曉山青,聽見有人走過來問了一句:“柚子葉不能去晦氣,是封建迷信,你不如買幾個柚子吃了還下火。”
是葉同塵的聲音,曉清靜立刻心慌的要命,手足無措的挪了挪就踩斷了曉山青手裡的柚子樹枝,發出“哢吧”一聲輕響。
風把他的頭發吹亂。
葉同塵注視著他細小的慌亂,問他:“曉先生,你的頭發為什麼白了這麼多?”他才剛剛四十出頭吧,就算按照正常人的衰老速度也不至於一縷一縷的白發吧?
曉清靜儘量想掩飾他的心慌,抬頭對她笑笑說:“少白頭,我從小就這樣。”
從小就這樣?
“那你第一次見我是染得黑發?”葉同塵記得,第一次見他時,他的頭發烏黑烏黑:“是特意染的?”
為什麼染黑?
太糟糕了。
曉清靜難以形容這一刻的心情,他該怎麼解釋?因為不想讓她看到白頭發?因為白頭發顯得老,顯得不好看,怕她不喜歡?更怕她多疑?
他的慌亂,在管家白安笑著出現叫了一聲:“老板,公司有急事需要您去一趟。”
太及時了!
曉清靜看了白安一眼,馬上抱歉的和葉同塵說:“真抱歉,我需要回公司一趟,等我處理完公司的要事,再來好好感謝葉律師。”他又和曉山青、戴也柔聲說:“你們送葉律師回去好好休息,這次謝謝你們了。”
葉同塵看著他,眉頭越走越深,她的貓什麼時候學的這麼人五人六,假模假式了?他在躲著她,他怕她追問什麼嗎?
她夢境裡那些事……會不會就是曉清靜在躲著的事?他不想讓她想起來這些?
直播還沒有結束,葉同塵身上還帶著麥和鏡頭,不能問他什麼,就什麼也沒說轉身上了戴也的車。
聽見關車門的聲音,曉清靜又忽然內疚起來,回頭看她,她是不開心了嗎?是不是因為她猜出來他是小清靜了,她那麼努力救他,可是她的貓卻想躲避她?
該怎麼辦?
他站在冷風中,看著曉山青和戴也去丟柚子葉,隻有她一個人坐在車上,就和白安說:“你等我一下,我去好好告個彆。”
他朝律所的車子走過去,低頭從開著的車窗望著她,和她說:“葉律師,我真的很感謝你,隻是公司真的有事要忙。”
葉同塵望著他,似乎在想什麼,把鏡頭和麥克風全關了,朝他勾了勾手:“靠過來一點,你頭發上有個東西。”
東西?什麼東西?
曉清靜又把腦袋朝她靠近,幾乎要把頭伸進車內。
她伸手穿過他一縷黑白交加的發,摸上了他的頭,口中低低迅速念了一句:“現——”
曉清靜隻覺得頭皮一癢,什麼東西頂起了他的頭發。
葉同塵的眼睛突然眯了眯,笑了一下,“這是什麼?”
她的手指捏在了一隻尖尖的貓耳朵上,白色的毛毛,裡麵是粉色的,耳朵尖尖有個豁口,那是她的小貓曾經和黃鼠狼打架被咬豁了。
曉清靜一愣,隨後在對麵的車窗玻璃上看見自己原形畢露的耳朵,整個人都僵了住。
太糟糕了,他永遠鬥不過葉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