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熱的空氣鋪天蓋地, 又濕又悶。
男人從後麵壓著她,強勢激烈地索取,焦棠仿佛大海裡的一葉舟, 風雨飄搖。
一隻修長的手指穿過雨霧,穿過包含著水汽的熾熱,落到她的脖頸上。那手指修長帶著一點涼意, 她從嗓子深處溢出了聲響。她求生一樣去碰他的手,她想從那隻手上汲取一些涼意讓自己從這場即將失控的瘋狂中脫離出來,她快要死了, 她會徹底沉溺進這片高而茂密的熱帶森林。
那隻手不是來救她的,那隻手帶她攀向了更瘋狂更熾熱的濕潮沉悶中, 在她即將窒息之際,他沙啞性感的聲音纏著她的耳朵,含著懶洋洋的笑。
焦棠猛然睜開眼, 房間熾白一片。門外有敲門聲, 劉瑤壓低聲音說道, “老板, 該起床了。”
焦棠看著天花板, 嗓子深處還在顫抖著, 她急促地呼吸,隨即猛然回神去檢查這個屋子裡的攝影機。
還好, 都蓋著。收聲設備全部關閉了,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 錄節目的時候做了一場春|夢。
身體又潮又熱, 睡裙不知道什麼時候卷到了腰上,她抬手蓋在眼睛聲,不願意也不敢去回憶那些過去。
明明過去了七年, 她應該忘記的,可還是會做有齊禮的夢。
夢裡齊禮的一切都是清晰的,他的手指紋路都是清晰的,他的吻他在床上的控製欲與霸道,肆意地衝蕩著焦棠。
人不應該,至少不能陷在前男友的春夢裡。
荒謬至極。
焦棠抬手蓋在眼睛上,平息著身體的餘韻。昨晚他們也沒說什麼,齊禮好像真的放下了,雲淡風輕問了她這幾年怎麼樣。
這才是正常的多年不見的狀態,他們雲淡風氣,各自平靜。問候一句過的好嗎?過去就像是夏天的最後一點熾熱,秋風一吹散的乾乾淨淨。
焦棠說過的挺好的,她學了很多東西,她見了很多人。
齊禮點了點頭,他把煙頭扔進了煙灰缸裡,濺起一點火星,他點點頭淡淡說,“挺好就行。”
他沒有再碰她一下,那一下揉她頭發好像是徹底的釋懷。
他們少年相識,一起走過漫長的歲月,走過人生的暗河。除卻那場誤入的混亂初戀,他們還有很多其他的感情。
不至於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釋懷了放下了。都彆再惦記,往前走,當普通朋友,把心思埋起來,各自安好。
未來齊禮結婚,焦棠估計還得去送份子錢。
焦棠心情又跌進了穀底,糟糕透了。她不敢想,未來的某一天齊禮官宣,她要怎麼裝雲淡風輕跑他微博底下送祝福。
“糖糖姐?”劉瑤又喊她。
焦棠拿起手機開機,打開微信看到通訊錄那裡多出兩個好友申請,她心臟猛然跳動,有齊禮嗎?
她點開卻隻看到了顧子恒和《朋友聽我唱》節目組製片人,狂跳的心臟沉入穀底,自作多情又無聊。
節目組小群裡一百多條未讀消息。
劉瑤發了幾條叫她起床的消息,焦棠按著手機屏幕回複:“我洗個澡就出門,他們都起床了嗎?”
劉瑤回複很快:“大佬走了,其他人在客廳,早上還要再錄一段吃早餐,你安排的是中午走。”
焦棠眼皮猛地一跳,大佬是齊禮嗎?
齊禮走了?
上次她在車裡語氣不太好地問劉瑤是不是齊禮的粉絲後,劉瑤就不在她麵前多說齊禮什麼了。
齊禮早上就走了,據說要趕通告。
酒醒後的席宇又圓滑起來,焦棠跟席宇在鏡頭前演了一會兒兄弟情深,錄製到了尾聲。
席宇把留言板拿來讓她寫,焦棠若無其事地翻看著以往藝人寫的留言板,猝不及防看到了齊禮的字。
齊禮的字狂放不羈,又大又張揚,快寫到紙外麵去了。
“青春的列車載著你我飛越長夜,翻過山跨過江河看見了夢裡的熱烈。”
這是《我會死在明天》裡的一句歌詞,他改了兩個字,原句是‘翻過山跨過江河去看夢裡的熱烈’。
署名是夏天樂隊NEO。
他回國後再進圈就用回了本名,他把NEO留給了過去。他不再用這個有些中二的名字,他的簽名隻有齊禮。
他這是和過去和解了?
“隨時聯係,等回了B市我和佳佳請你吃飯。”
佳佳是席宇的女朋友,官宣過的。談了好幾年,感情很穩定,焦棠搜過新聞,好像是席宇的粉絲。追著追著,就和正主HE了。
“好啊,你不請我找你家去。”焦棠沒見過席宇的女朋友。
焦棠翻到自己的那部分,中規中矩地寫下對節目的祝福,最後署名,焦棠猶豫片刻,簽下了TANG—焦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