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近兩年來的喜好,又問她管家理事方麵可有什麼特長,喜不喜歡做生意,名下的鋪子莊子,每年收成如何,都是種植些什麼,或者是做些什麼生意。
時韻並非蠢笨之人,她能猜出來三皇子是在套話,大概是想總結出趙若蘭這兩年的動靜?她和哪家來往的多,說明哪家將來是有大前途的,或者說,是日後支持三皇子的黨派。她做什麼生意,大概就是預測一兩年來的京城動靜,比如說,京城若是平平穩穩,做的大約就是一些胭脂水粉布料首飾吃食點心一類的生意。京城若是有大動靜,那做的就是一些大型的買賣,比如說器材石料石頭磚塊,或者乾脆就是糧食之類的。
若是莊子裡栽種了尋常作物,那就是風調雨順。若是莊子裡栽種了耐旱的,那就是要乾旱。
但偏偏三皇子問的尋尋常常,她要是不回答才顯得奇怪。時韻哪怕是絞儘腦汁,最後也是徒勞無功。
等從三皇子的書房出來,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濕透了。蘇總管送了時韻出來,笑著問道:“時韻姑娘可有什麼想要的?對日後,又是個什麼計劃?”
時韻腦子還緊繃著呢,聽到話題轉到自己身上,還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蘇總管就耐心的說道:“比如說,你打算一輩子都跟在三皇子妃身邊做個丫鬟嗎?有沒有想過,將來自己做個什麼樣的人?自梳做了嬤嬤?嫁人做個平民百姓?或者,做個貴人?”
這最後一句說的有些輕,但就像是個炸雷在時韻的腦袋上炸開了,什麼叫貴人?怎麼樣才能成為一個貴人?趙若蘭這樣的教貴人,宮裡的後妃叫貴人,李姨娘那樣的,也算個貴人。
成為貴人,就是要伺候主子,成為這後院有人伺候的人。
她臉色變了變,趕緊笑道:“我不過一個孤兒,來曆不明的,怕是沒這個福分。”
蘇總管笑道:“什麼來曆不明的,你若是想,這天底下,有的是爭著要做你的父母的人,彆說是良民百姓了,就是小官小地主,都行。”
時韻覺得,怕是三皇子,是半點兒沒打算和趙若蘭修複關係了。看看,連趙若蘭貼身的大丫鬟都要撬走了,那趙若蘭尷尬不尷尬?
她就是有些不明白,三皇子費勁兒的抬舉她,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給趙若蘭難堪?還是讓她時韻反水去監視趙若蘭?還是讓她去打聽趙若蘭上輩子的事情?
時韻覺得,若是後麵兩個的話,其實完全沒必要啊,就衝趙若蘭那心思,她敢保證,三皇子若是自己去問,那趙若蘭肯定是毫無隱瞞的。
這世上若是有人非常盼著三皇子能成功的話,這個人就隻能是趙若蘭。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時韻是不敢伸手的。她趕緊笑道:“不用不用,我說了,我並不打算找回家裡人,我覺得我現下就挺好的,再者,我們姑娘向來對我好,我這人最是知道好歹,我啊,這輩子隻要伺候好三皇子妃就成了。”
停頓了一下,十分乾脆:“至於日後,我覺得公公說的自梳做嬤嬤就挺好。隻要我們三皇子妃好,我若是能做個貼身嬤嬤,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了。”
說完站住,對蘇總管一行禮:“公公您是殿下身邊之人,想必殿下是離不得您的,還請您留步,接下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多謝公公相送。”
蘇總管還沒開口,時韻就逃跑一樣的沒影兒了。
蘇總管都有些愕然,回頭和三皇子一說,三皇子點點頭:“也正常,連那樣的事兒,都隻和這丫鬟一個人說,可見不管是……這丫鬟都必然是十分忠心,從不曾背叛過她的。”
“回頭你讓人給三皇子妃傳個話,就說,瞧著時韻來書房這邊了。”三皇子說道,停頓了一下,強調:“大大方方的說,有什麼說什麼,不要摻假話。”
水滴石穿,哪怕是時韻次次回去,都將她說過的話一字不差的給趙若蘭複述一遍,可時間長了,趙若蘭能真的半點兒不懷疑時韻嗎?隻要這主仆兩個之間有了縫隙,那時韻這個石頭,就是能被撬動的。
三皇子又吩咐道:“讓人給時韻送一套首飾過去,就說是我賞賜的。順便問問她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我下次可以賞賜彆的給她。當著人麵兒問,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