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臉色有些不好看,覺得時韻是在陰陽怪氣——若非是她非得堅持讓侄女兒進門做姨娘,怕是也沒今天這種事兒了。
沒有靈泉雖然日子也尋常,但至少不會經曆現下這種大風浪了。
老太太倒是想來個暈倒嚇唬嚇唬時韻呢,奈何喝過靈泉,身體太好,醞釀半天竟是隻能乾瞪眼。
時韻也顧不上老太太呢,她也起身告退了。她估摸著剩下的時間不太多了,所以特意將自己的私產,還有嫁妝之類的,每日裡整理一點點兒,再偷偷的送到錢莊去,分成兩份兒。
日後宋婷和宋振,憑著信物和暗語,到時候能各自拿了屬於自己的一份兒。
倒不是信不過親爹娘,隻是怕親爹娘活不到那時候。親舅舅吧,這個可信度也隻有八成。到了親舅媽吧,可信度就變成了六成。
時韻不能去賭那幾成可能,所以總是要考慮的更周全點兒。現下將銀兩給存著,長大了才能取出來,至少是能保證他們能活到長大的時候。
到了長大了,若是這兄妹兩個還保不住自己的東西,那就隻能說是命了。
至於提前說一門親事這種事情,時韻是做不來的。看多的電視小說,萬一將來這婚事再有了波折,豈不是平添麻煩?
因著她沒有將東西送到時家去,宋淼也就並不是很在意了,存在錢莊是尋常主母們常做的事兒,並不算罕見。
在時韻螞蟻搬家一樣小心翼翼的做事兒的時候,白姨娘不辜負時韻的期盼,終於開始搞事兒了。
時韻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來回話的嬤嬤一臉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白姨娘似是覺得,生不出來這事兒,原因不在她自己身上,而是在國公爺身上。所以,她打算……去護國寺住一段時間。”
時韻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呢,隻疑惑的問道:“護國寺?”
這是開始走上了求神拜佛的道路了?
“是……借種。”嬤嬤難以啟齒的說道,這個詞兒一說出來,嬤嬤接下來的語速就有點兒快了:“白姨娘寫了一封信,讓丫鬟給送出去了,老奴偷偷打開看過兩眼,是寫給一個叫劉哲的書生的,說是要邀請這位郎君到護國寺見麵……言辭十分大膽……”
嬤嬤也忍不住紅了臉,還給時韻重複了兩句,什麼思君不見君,人約黃昏後。反正就是一看就知道是邀約的那種書信。
時韻還在疑惑呢:“這個劉哲又是誰?白姨娘如何篤定她一寫信,這位郎君就能和她人約黃昏後?難道這位郎君有本事和鎮國公府對抗?”
尋常人哪怕是找刺激,一聽說對方是鎮國公府的女眷,都該是要猶豫一下,然後退縮一步的吧?就不怕事發之後被鎮國公一刀給砍掉了腦袋?
“夫人難不成忘記了?這位劉哲郎君,是白姨娘姨媽家的表哥,以前都是借居白姨娘家裡的。後來白家出事兒,白姨娘被接到咱們府上,那個劉哲,還曾來探望過幾次。”
時韻恍然大悟,前年這個劉哲還來過一次,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沒露過麵了,她竟是不知道這人是一直在京城呢。
時韻想了想,點頭:“給白姨娘行個方便,想出門就出門去吧,回頭我得好好勸說一些國公爺,這外麵的事情就算是如何,國公爺也不好遷怒到後院女眷身上。白姨娘雖然有錯,但看在她認錯虔誠的份兒上,讓國公爺多少看在白家的臉麵上,寬恕她這一次。”
嬤嬤忙應了聲,隻吩咐人裝作不知道這事兒,讓白姨娘繼續她自己的計劃。
回頭白姨娘去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果然就說了去護國寺的事兒,一說是給鄭姨娘的孩子念往生經,二來是去給老太太祈福,三來呢,府裡最近走背運,她也想給府裡求個轉運。
老太太自然是允許的,她畢竟也心疼白姨娘之前悶在屋子裡抄寫佛經,既然能出去走走,老太太也不會阻攔,老太太還十分慷慨的給了些銀子讓白姨娘去添香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