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的死,被定性成是宋淼最後關頭發現不對,然後拚死報仇,弄死了白姨娘。
反正,一個沒影的東西,就成了這案子的關鍵。
誰也沒有懷疑到時韻身上,時韻上對老太太十分孝敬,雖然偶爾頂嘴,但晨昏定省一日不落,每日裡也是噓寒問暖,不問老太太也要問老太太身邊的人。
下對姨娘庶子庶女們十分寬厚,就連小產的鄭姨娘,提到時韻也是讚不絕口。
中對宋淼儘職儘責,天冷了會送棉衣,天熱了會送冰塊。
時韻可以說是,這個年代最常見的賢惠主母了。
至於那壺水,不用衙門問,時韻自己就交代的清清楚楚——是放了藥丸子的水,宋淼給她,讓她平日裡沒事兒做零嘴出的。她一聽說白姨娘出事兒,怕大夫來不及,就趕緊將那一壺水給帶上了,就是怕有個萬一。
但是沒想到,白姨娘直接就用不上了,後來給宋淼醒酒,她也是想這藥丸子反正放不到明天了,索性給用了算了。
藥丸子的事兒,是認識宋淼的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宋淼有這種好東西,給自家媳婦兒留一點兒,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事事說得通,樣樣都在理,時韻清清白白的。
這案子很快就斷了,因為也找不到關鍵物件,也找不到凶手,就暫且封了案卷了。但是,喪事還是要辦的,白姨娘的屍體,還有宋淼的屍體,衙門也都歸還了回來。
時韻找了老太太商量這喪事,老太太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十來歲 。原本呢,因著那靈泉,頭發都有些變黑了,皮膚也好了許多,現在那腦袋上,居然就全都是白頭發了。
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太太傷心過度。
也隻有時韻知道,有一半兒的原因,是斷了靈泉。老太太整個人,從裡到外,都展現出一股子的疲憊和蒼老。
宋淼的喪事,自然是要大辦的。但是對於白姨娘,老太太一閉眼,直接說道:“不入宋家墳墓,直接扔到亂葬崗去吧。”
時韻大吃一驚:“到底是您的侄女兒……”
“什麼侄女兒,那就是個禍害!若不死她,宋淼怎麼會落到如此下場?宋淼本就是天資聰明,隻要給他時間,他就能往上爬,就能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偏偏出了個白姨娘!”
老太太咬牙切齒:“一個破東西,害死了人!她就是個禍害!”
時韻抿抿唇,又問道:“那白家那邊……”
“白家要是來問,就說她不守婦道,偷人,和外人裡應外合害死了宋淼。”老太太說道,官府的說辭在這兒放著呢,直接拿來用就成了。若是白家不來問,那就更好了,省事兒了。
老太太那意思,是連一口棺材都不給,直接將屍體扔了完事兒。
不過,時韻覺得,到底也是給宋淼做過踏腳石的,人都死了,還是安葬了算了。自己掏錢給買了棺材,然後讓人葬在了亂葬崗那邊。
至於陪葬,那是沒有的。隻一身衣服,還是她死之前的,首飾也全都分給了伺候過白姨娘的那些人。
那些人會不會害怕賣掉或者扔掉什麼的,那就不關時韻的事兒了。她反正是該做的都做了,再多的,她又不是聖人,她還記得白姨娘害死了原主的事兒呢。
和白姨娘比起來,宋淼的喪事那叫一個隆重,時韻還特意花大價錢請了高僧,給宋淼辦了一場特彆盛大的法會。
等這一切事情辦完,老太太的性命,也要走到了終點了。她現在,已經是起不了床了,大夫把脈是把不出來問題的,隻從脈象看,那是健健康康,但肉眼可見的,老太太是不行了,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她自己也知道時日無多,就叫了時韻來床邊交代後事。
“彆改嫁,守著宋振,等宋振長大,你也就熬出來了……你若是改嫁,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