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那一桌子的飯菜,他就是生怕外甥女們剛來,不好意思吃,特意吩咐了人多做的。
但是沒查出什麼問題,大夫隻說石靜的身體挺健康的,脈象也好,脈搏還是有勁兒。
陳老爺沉吟了一下:“先看看,總不能讓人吃不飽飯,看十來天,若是不長胖,那就說明確實是沒什麼大問題,咱們家不是吃不起飯的人家,日後隻管吃就是了。但若是長胖了,那就是對身體也不是很好,到時候,請大夫再來看看,這兒的大夫看不出來問題,咱們就上縣城,就去府城,總能找到解決法子的。你們現下年紀小,說不定就是之前身體虧損的太嚴重了。”
陳老爺特意轉頭叮囑陳家奶奶:“日後這邊飯菜上的份例,就按照我的兩倍來。”
陳家奶奶有些不太情願,但也不知道昨晚上是不是陳老爺說了什麼,今兒總還算是正常,隻點頭應了下來。
老太太趕緊問:“趁著你們都在,那我也問問,兒媳,我這兩個外孫女的月例,你是怎麼個打算?”
陳家奶奶十分憋屈,但還是說道:“我想了想,就按照咱們家眀荷的月例來,到底也是咱們家姑奶奶的血脈,不好虧待了。這個月才剛月初,正好月錢也能發放了,一會兒我就讓人送過來,每個人是一個月二兩銀子,你們自己拿了不管是買點心還是買胭脂水粉,亦或者是買筆墨紙硯,都行。但是,家裡也有胭脂水粉和布料茶葉的份例,到時候管事的嬤嬤會送過來,你們一並看一看,有缺的再說。”
陳老爺這才滿意點頭,時韻看著都覺得有些好笑——原本她以為陳家奶奶是個十分刻薄,又很是看不起人的那種富家太太呢,現在瞧著,好像有點兒缺心眼?
“我有句話說。”時韻說到,視線轉一圈,笑盈盈的:“我知道老太太和陳老爺……”
陳老爺糾正:“外祖母和舅舅,你若是不願意原諒你大舅母,就喊她陳家奶奶。”
時韻明顯看見陳家奶奶的嘴角抽了抽,臉上有些不情願,但嘴巴動了動,還是沒吭聲。
時韻繼續說道:“我們姐妹到底是外姓人,也不好在陳家白吃白住……”
陳老爺就皺眉:“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原諒之前的事兒?“
時韻就不吭聲,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事兒,而是隔著人命的事兒。陳家吧,人家好歹算仁義儘致,畢竟該給東西也給了,從沒耽誤過,就是沒過問而已。所以呢,她和石靜是犯不著去報複陳家的,日後隻當是尋常親戚走動一番就成。
尋常親戚的話,這個稱呼就有些太親密,有些喊不出來了。
陳老爺就又說道:“那你們要如何才能原諒之前的事兒呢?”
時韻腦子轉了幾圈,改口:“外祖母,舅舅,舅母。”
老太太喜不自禁,連連應聲,又將自己手腕上的金鐲子給取下來,石靜一個,時韻一個。
時韻清楚的記得,昨兒見老太太的時候,是沒見過這鐲子的。所以,今兒是特意帶在手腕上,就準備找機會給她們的嗎?
她抿抿唇,接下來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陳老爺也很是高興,笑著說到:“不能讓你們白喊一聲舅舅,今兒呢,舅舅沒準備,就暫且將就將就。”說完,掏出來兩張銀票,姐妹倆一人一個。
時韻低頭看,大通錢莊,她在縣城的時候也見過,之前聊天的大爺說,已經在縣城開了小一百年了。能開這麼長時間的,必然是信譽很硬的。
麵值是五百兩。
作為鎮國公夫人的時韻,連五萬兩都見過,五百兩自然不算什麼了。但是,作為村姑的時韻,自打來了這邊,彆說是五百兩了,五個銅板都沒見過呢。
她麵色複雜,一抬頭,就發現老太太和陳老爺都在盯著陳家奶奶看呢,她瞬間就明白了,趕緊阻攔:“太多了,我們不能……”
一句話沒說完,陳家奶奶飛快的從頭上拔下來兩個金簪子,一人一個的給插到石靜和時韻的頭上。
時韻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還是衣服臟兮兮的像是流浪漢的身無分文的窮鬼,就這麼一頓飯的功夫,就收獲了這麼多?這錢,到縣城去買個兩進的宅子也是足夠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