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催促,反正石靜現下還小,慢慢學,總有學會的一天。她又不指望石靜去考狀元,那四書五經學的好不好的,其實也並沒有什麼,隻要會念書,能看書,就算是能達成目的了。
十月初的時候,馬車到了京城,之所以走到十月,並非是遠,按照陳老爺的說法,快馬加鞭的話,隻要十天其實就能到了。但顧忌時韻身體,石靜又要學騎馬,所以他們這一路才走的慢吞吞,硬生生的將十天的路程,走成了一個月。
到京城之後是先住客棧,隨後時韻就表示,想買個小院子。
陳老爺想了想,也覺得買院子比較劃算,一來是時韻這身體,估計得在京城過冬,就算是想去彆的地方,少說兩三個月才能啟程。她和石靜兩個女孩子,又帶著個石蕊小孩子,獨自住在客棧,難免惹人眼,萬一遇上覬覦,那可就糟糕了。
二來呢,既然是要在京城開鋪子,日後他也是要常來常往的,不如買個小院子,日後來來回回也有個落腳地,免得每次都要住客棧了。
最重要的是,不差錢。
時韻自己身上有將近兩千兩銀子,陳老爺雖說是住在鎮子上,但祖輩經營,彆說是買個小院子了,在京城買個大宅子也是買得起的。
於是這買宅子的事兒就不用時韻費心了,陳老爺自己帶著陳管家走訪了兩三天,飛快的買了三個挨著的小院子,都是二進的那種。
一個是寫了時韻的名字,一個是寫了石靜的名字,還有一個,寫了陳老爺的名字。
時韻要給錢,陳老爺自然是不能要的:“就算是我提前給你們準備的嫁妝,你們姐妹一人一個,日後若是嫁人,有個自己的院子,不管是遇上什麼事兒,心裡都能有個底氣。我可是你們親舅舅,要是再和我說這錢的事兒,那可就生分了,我可就要生氣了啊。”
推辭不得,時韻和石靜也就隻好是接受了這份兒好意。
當然,院子雖然是兩個,但這姐妹倆還是要住在一起的。她們索性就住在中間院子裡,陳老爺帶了管家家丁住左邊的,左為尊,陳老爺是長輩。右邊的那個,時韻的意思是暫且租出去,倒不是缺錢,而是因為房子不住人的話,是壞的更快的。
住了人,雖然可能會損壞什麼東西,但有人氣的屋子肯定和沒人氣的不一樣。
陳老爺也是很讚同這個決定的,他原本很操心,但時韻說,她們姐妹要留在京城,日後肯定是要事事自己解決的,倒不如先用這個練練手。
陳老爺深覺有道理,又覺得自己大約是真礙事兒了,索性就先站邊兒上看著了。
她們姐妹將院子租出去,那邊陳老爺也買了自己想要的鋪子,然後就開始準備開鋪子的事兒了。
開業的時候,作為合夥人之一,時韻和石靜肯定得去看看的。姐妹倆不方便露麵,就在對麵的茶樓要了個包間,一邊喝茶一邊觀察自家那鋪子進進出出的客人。
胭脂鋪子其實是比較難打開局麵的,她們看半天都沒見幾個人進去。正有些發愁,忽然聽見石蕊說道:“姑娘,快看。”
她們跟著轉頭看過去,就見幾個少女正熱熱鬨鬨的往這邊走。那穿著打扮,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姑娘,石蕊笑眯眯的:“要不然我去問問,看她們有沒有興趣進鋪子去看看。”
正說著,石蕊忽然驚訝了一下:“姑娘,你們看那個綠裙子的,和你們長的好像啊。”
時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聽著這話,心裡就是一個咯噔。她順著石蕊的手指看過去,綠裙子的姑娘看起來十來歲,走在稍微靠左邊的位置上,這會兒正仰頭和中間的女孩兒說話。
陽光撒下來,綠裙子就像是一片盎然生機,再加上小孩子特有的朝氣蓬勃,那女孩兒看著就讓人忍不住跟著笑的那種溫暖。
她的相貌,嚴格說起來,和時韻石靜並不算是很相似。石靜和時韻養了一個多月,雖說沒有那麼瘦,也沒有那麼黑了,但打眼一看,還是能看出來,這是鄉下來的村姑。
可綠裙子是白白淨淨,臉皮在陽光下麵都像是在發光。一看就是那種,有錢人家養出來的富貴千金。
可皮膚這種東西,是後天的,你養護的好,自然好,你養護的不好,那肯定是好不到哪兒去的。隻有五官,才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