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空間裝萬物 咱們就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2 / 2)

遷墳的事兒很快,遷墳之後,在何老爺的見證下,曾無春就將在戰場上收養的兩個孩子,過繼到了自己和何朧月的名下。這個舉動,更是讓人同情起來時韻了——同樣是沒孩子,這孩子還掛在何朧月名下,那日後時韻豈不是也無人祭拜了?

有那不安好心的,就要在時韻麵前挑撥了。說曾無春根本沒將時韻放在眼裡,就是找了時韻做替身的,就是用時韻來睹物思人的。

時韻可不是好性子,她對外的說法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那能在乞丐窩裡長大的孤兒,能是什麼好性子?

她懟天懟地。

我就是願意做替身,我做替身做了將軍夫人了,你們有本事也做個將軍夫人啊。沒本事啊?沒本事那就是在羨慕嫉妒唄。

我就是不要孩子在我名下,我不在乎斷子絕孫,我本來就是個孤兒,要什麼延續子嗣的說法啊?這還是養在我身邊,將來在祭祀原配的時候,難道還能少了我一炷香?

反正但凡來挑撥的,都被時韻給說的啞口無言。她總有那麼多話在等著,哪怕你不說隻是一個表情一個眼神表現出來呢,她也能給你懟回去。

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瘋狗一樣,誰願意自己被咬上?沾染上可就甩不掉了,要是再連累了自己名聲,更不劃算。

曾無春也素來是護著時韻,誰要是說時韻一句不好,回頭曾無春就能套那家男人的麻袋。來了三五次之後,曾家這門口就像是被鋪上了釘子,誰也不敢再隨意來了。

但是對時韻來說是正好,她也不愛應付這些人呢。再者說了,宮裡太後喜歡她啊,大約是為了聽好笑的故事,反正就是時不時的召見一次。

最最重要的是,曾無春得了爵位了。

曾無春屬於十分有眼色的人,他此次回京本來是要拜見皇上,拜見完了呢,該回邊疆還回邊疆。但是,都將近一個月了,皇上一直不曾有聖旨下來,他就明白過來了——皇上大約是不想放他回去的。

邊疆現在是沒大事兒,曾無春也就有些派不上用場。再者,像是兵權這種東西,也多是在皇上的心腹手裡的。曾無春是先皇的心腹,對先皇忠心耿耿。

先皇因為欠了曾無春一個爵位和一個媳婦兒,對曾無春也十分優待。幾乎是他的軍隊要什麼,戶部這邊就能給什麼。

但是,先皇死了,現在是新皇登基。

新皇和曾無春並未感情,甚至見麵的次數都不怎麼多。曾無春離開京城的時候,新皇還隻是個四五歲的小豆丁呢,和曾無春的見麵,也僅限於皇家宴會。

新皇有自小一起長大的伴讀,有京城裡一起讀書的同伴,有攜手的好友,自然也有看重的人才。

簡單的說,就是曾無春到了該讓地方的時候了。

曾無春索性就直接上折子,表示自己在邊疆二十年,身體受損,不如以前,若是再回去,怕是會應付不來。

皇上自然要挽留,說邊疆是少不得曾無春的,朝廷也少不了曾無春。

三辭三讓,然後,曾無春就得了鎮國公的爵位,順便,將邊疆的兵權給交出來了,自此留在京城,做了兵部的一個官兒。目前來說,就是個正三品的兵部尚書。

但日後能不能繼續往上走,那就要看曾無春自己的本事了。

時韻對於留在京城是並不反對的,邊疆大氣,京城精細,各有各的特色。在邊疆能混的風生水起,到了京城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了。

得空了教導兩個孩子,若是還有空,就到外麵走走看看。

這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在兩個孩子長大成人各自成家之後,時韻和曾無春就將人給分家了。分的很公平,反正都不是親生的,也就無所謂什麼長出嫡出之類的了,所有家產平分——除了時韻自己的私產。

時韻的東西,她也說了,是留著養老的。日後她和曾無春死了,他們兄弟平分就是了。

兄弟倆自然是不願意分家的,但是曾無春很強硬:“遠香近臭,住在一起矛盾多多,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的,住得遠了,誰的缺點也看不見了,也就不用起摩擦了,隻管分出去住就是了,我和你們娘這裡,不用你們伺候,偶爾得空了來吃個晚飯就成了。”

至於兒媳婦兒,三五日來請安一次也行,十天半個月來一次也行。時韻想得開,並不爭這個,反正也不是親的。

兄弟倆無奈,隻好選定了日子一一搬家。

曾無春因為身體緣故,隻活到了六十五。

他死了之後,時韻的身體就迅速衰敗了下來。本來她是十分精神的,不管是走路還是什麼的,都不需要人幫忙。但辦完了曾無春的喪事,整個人甚至連頭發都忽然變白了許多。

兩個兒子不放心,索性留下來照顧,晚上就是兩個兒媳陪著時韻住。

時韻躺在床上看著床頂,將這輩子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兒又一遍兒。然後忍不住微微笑,難怪到了歲數之後,許多人都喊著要戀愛呢,原來,愛情也是可以很美好的。

但是,現在就卡在這兒了。

因為太美好,所以舍不得。

她腦子裡存著的記憶,就像是刻在了心裡,都不用去翻看,一幅幅的畫麵自己會出現。她和曾無春的好,她和曾無春的鬨,她和曾無春的惱,全成了生在心臟上的疤痕。

就好像這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曾無春是沒了。

一時之間,心裡劇痛,臉上的笑容也就維持不住了。

她狼狽的在心裡呼喊係統:“我要離開。”

係統沒出聲,這個東西向來是沒有什麼動靜的,在這個世界,隻有何明月死的時候,它才發出了回收金手指,消滅金手指這一類的聲音。

現下時韻說要回去,它還是沒聲音,但是,時韻眼前照舊是一陣白光,白光之後,時韻就覺得靈魂像是飄起來了。再一眨眼,人已經回到了家裡。

她還是有些怔怔然的,抬手,一雙手很白,但是不嫩,白是因為她長大賺錢了,自己保養起來了。不嫩是因為整日裡要做事情,有時候還要給自己做飯,吃完飯還要洗碗。

她再去照鏡子,鏡子裡的人很是眼熟,但又很是陌生。熟悉是因為看得多了,後來的時韻,幾乎是完全變回了自己的相貌了。陌生是因為那個年長,白發蒼蒼。這個年輕,除了熬夜的黑眼圈,還有即將丟了工作的憔悴,臉上還是很彈的。

時韻怔愣的看了大半天,這才轉身回房間坐在了沙發上。

她再次去回想上個世界的事兒,但是奇怪的是,回來之前那種痛不欲生,卻好像是忽然減少了許多。她還是能想得起來她和曾無春之間的一切事兒,可是,就好像是個旁觀者了。

怎麼說呢,就好像是在看電影。

看到某些片段,也會姨媽笑,也會心裡很甜蜜。看到某些片段,也會著惱,跟著生氣。看到曾無春的葬禮,也會難過,也會傷心。

可那種沒了曾無春就活不下去的想法,是再也沒有了。

看完一部電影之後會惆悵,會舍不得,會抽不出來。但是卻沒有想要跟著去死的那種極端想法了,時韻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大哭一場?還是如何?

但是最終,她還是起身,隻將窗簾給拉開了。但是,看一眼窗外,還是拉上了,大晚上的,外麵著實是沒什麼可欣賞的。行吧,就當是一場失戀了,曾無春有自己的路走,他的靈魂會經曆下一次的投胎轉世,自己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這一個任務完成了,也該輪到下一個任務了。

但是在開始之前,時韻還是想多休息幾天。正好,現實裡的事情也還沒處理完,她趁此機會,先去網上找了個辭職的樣本,打印出來之後再開始簽名。

很正式的一份兒辭職表,弄了電子版的和紙質版的。

電子版的填寫好之後直接發到了經理的手機上,紙質的是要拿回到公司的。

弄完之後,她就開始弄自己的短視頻了,她之前在曾無春那個世界的時候是想好來的,先拍一個古代的刑罰係列的。十大酷刑,試試水,如果不行,再換另一個思路。

網上下單了道路還是場景布置之類的,她想要拍那種比較精良的,所以這些東西不能隨意糊弄,買的都是比較好的,隨著訂單一個個增多,她的荷包也是在急劇縮水。

至於拍攝的話,她想著省錢,自己來,手機一個,支架一個,人一個。

另外就是劇本的創作了,好的視頻,不光是要有好道路和場景,你還得有好劇本才行。要不然那些電影院的大製作,怎麼該被罵還是要被罵?就因為劇本不行嘛。

說起來劇本,那時韻可就多了去了。曾無春做錦衣衛的時候,那可是很有便利的,時韻是借機問了不少的比較特殊的案件呢。這會兒拿出來一個做腳本,自己增增減減修修改改,就是一個劇本了。

當然,要控製時間,一個短視頻,最好是控製在四分鐘之內。因為短視頻更新太快,你這邊劇本太長,那邊人家半分鐘的場麵已經將觀眾逗的哈哈大笑了,相比起來,肯定是人家的更有優勢。

所以這個四分鐘是極限,最好還是再短點兒,三分鐘內,兩分鐘更好。

這樣的話,時韻就需要將每一個場麵都給考慮到了,她專業不是做導演的,這方麵就著實是有點兒為難了。反正這兩天道具也沒有,不如暫且先下單幾本關於拍攝場景的書,她打算好好研究研究再說。

做完這些事兒,時候也已經是不早了。

時韻伸個懶腰看一眼時間,快十二點了。得趕緊睡覺了,要不然明天怕是要起不來了。

也不知道是心裡惦記還是怎麼的,這睡著之後,還做了個美夢,夢見了曾無春。曾無春站在一片白光裡對她擺手,說了一句什麼,但是時韻沒聽清。然後,白光消失不見,曾無春也跟著沒了。

但是夢裡的時韻並不著急,反而是舒口氣的感覺。於是,外麵的時韻也就睡得更香了。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都已經是快九點了。

要知道,她之前因為上班的事兒,可都是六點鐘起床的。光是洗漱穿衣打扮,就得要一個小時了,隨後還得吃早飯,還得趕公交車,八點之前得到公司。

九點起床,除非是休息日。

但是現在明顯是遲到了,時韻也就不著急了,慢悠悠的起床,也不打扮了,就刷牙洗臉,然後穿衣服到外麵吃早飯。坐在小飯館裡悠閒的吃早飯是個很享受的事兒飛,反正那感覺肯定比急慌慌的拿在手上吃好得很。

時韻吃完了才去公司,遲到是很必然的事情了。

前台小姐姐飛快的給她一個眼色:“經理早就到了,看樣子心情不太好,你得偷偷進去,要不然被他抓住了,有你好看的。”

時韻微笑著道謝,輕快的轉身往裡麵走。路過辦公室,同事看見了,趕緊出來拽她:“你做了什麼事兒了?將經理給氣的不行,一早就來說,讓你去見他,你今兒怎麼來遲了啊?你也不早點兒和我說,我幫你請個假啊。”

請假和遲到都是要扣工資的,其實是一樣的。

時韻笑了笑,衝她擺擺手:“你先去忙,我去經理辦公室。”

同事點點頭,目送時韻往另一邊走。等時韻拐彎了,她忽然一拍腦袋,怪不得說總覺得哪兒不對呢,現在才想起來,剛才時韻臉上是素顏?沒化妝?

她不是一直很看重形象的嗎?怎麼今天不化妝就來了?而且,穿的也很隨意,好像就是個運動鞋啊,也沒穿高跟鞋。

但也就是詫異了一會兒,同事就回自己的工位去了,彆人的穿著打扮是彆人的事兒,這年代,就算是同事也不見得是多親密的關係,她有什麼資格去疑惑時韻的穿著打扮呢?

經理辦公室,時韻敲了門就被喊了進,她剛進去,經理就將手機推到她麵前:“時韻啊,這是什麼意思?是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呢?你要是不同意,你不同意就行了,怎麼還犯得上這樣大張旗鼓呢?”

“不是我說你,你也太衝動了,你以為辭職了就行了?你知不知道現在的工作多不好找?你整個大樓問問去,看誰家現在還招聘?哪家不是自顧不暇的呢?你這樣辭職了,痛快倒是痛快了,但是你想過沒有,你接下來的日子怎麼辦呢?吃飯喝水,住房穿衣,哪個不要錢?你手裡有多少存款你就敢直接說辭職了啊?你啊,還年輕,我看在你年輕的份兒上,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你呢,將這個刪掉,咱們就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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