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光線原因, 下午原定的拍攝計劃無法進行,薑如初決定讓劇組人員休息幾個小時,等到晚上再來繼續拍夜戲。工作人員們有的結伴去周圍的咖啡店買冷飲,有的則留在片場稍作休息。當崔宇值帶著兩隻狗狗從車裡下來時, 立刻有人認出了他。
“崔宇值xi……?”一位化妝師看著迎麵走來的年輕男演員眨了眨眼睛, 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曾經在劇組給崔宇值化過妝, 兩人算是認識。崔宇值看到她笑著打了個招呼,“我是來給如初探班的。”
化妝師的目光疑惑地掃過他牽著的一大一小兩隻狗,她認識Choco, 這是崔宇值家的寶貝約克夏, 他以前在片場經常把小狗的照片分享給大家, 但另一隻看著就有些陌生了。
沒聽說崔宇值養了新的狗啊?化妝師有些奇怪。
杜賓犬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 於是昂首挺胸地站在崔宇值身邊。
它的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脖子上還帶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神氣得像是巡視領地的獅子。
“這是Nala,如初家的狗狗。”崔宇值沒有過多解釋, 隨後問道:“你知道如初在哪嗎?她讓我過去找她。”
化妝師為他指了路,帶著一臉思索的表情和朋友彙合。她知道崔宇值曾經出演過薑如初的短片,但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這麼親近嗎?
Nala似乎嗅到了主人的氣味,它到了片場後逐漸興奮起來,崔宇值無奈地拉緊牽引繩,Choco在一旁邁著小碎步拚命追趕。
杜賓犬一路跑到薑如初身邊, 乖乖地坐在了她的麵前。
正在給申善靜講解劇本的女導演轉過頭來,冷淡的眼睛裡浮現出一縷笑意,“Nala,我的乖女孩。”
她放下手裡拿著的分鏡圖,摸了摸杜賓犬的頭頂。
杜賓犬滿足地眯著眼睛, 它看上去聽話穩重,實際上身後的尾巴已經快搖成了螺旋槳。
申善靜看著那隻修長白皙的手落在大狗的黑色短毛上溫柔輕撫,黑色簽字筆在劇本外側的空白處劃出一條黑線。
‘乖女孩’這個稱呼,讓她耳朵莫名熱了起來。
“Nala很想你。”崔宇值說道,“所以我就想著帶它來片場看看。”
他沒提自己一路開了四五個小時的車程才來到這裡,更沒提尋找合適民宿需要的時間和精力,崔宇值不想讓薑如初感謝他的付出,他隻是單純地想見她一麵。
薑如初“嗯”了一聲,抬眼看向他,淡淡說道:“辛苦了。”
崔宇值對上她的目光,臉“騰”地一下紅了,“我不辛苦,Nala一路上都很聽話。”
申善靜攥著劇本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她剛想說些什麼,另一道男聲率先插入了崔宇值和薑如初之間。
“我不知道你還有養狗。”李正宰俯身把檸檬水放到桌子上,對薑如初說道,“它叫Nala嗎?真是帥氣的小家夥。”
他一共買了三杯檸檬水,申善靜也有份,但他隻幫薑如初插上了吸管,任誰都能看出這其中的親疏遠近。
“如果早知道宇值xi要來,我就多買一杯了。”李正宰笑了笑,一副好前輩的模樣。
“沒關係。”崔宇值連忙擺擺手,“我車裡有礦泉水。”
他傻乎乎的樣子讓申善靜在心裡調低了威脅等級,比起心思深沉的老男人,年輕演員看起來沒什麼城府,和他那隻吐著舌頭一臉呆萌的小狗一樣,讓人感覺不到攻擊性。
崔宇值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懷裡抱著Choko,Nala則貼著薑如初的腳邊趴下,一人兩狗一起聽薑如初給演員們講戲。
她的嗓音很好聽,清清冷冷,帶著幾分沙啞的顆粒感。薑如初在講戲時總是很冷靜,就像她的筆觸一樣,鋒利直白,一針見血。
崔宇值沒有看過《代價》的完整劇本,但他依然聽得十分認真。他有些想念拍攝《視角》的時候,那時的薑如初會像如今看著申善靜一樣看著自己。雖然她的眼神並沒有過多情緒,但隻是被她那雙清淩的眸子盯著,他就會忍不住心跳加速。
“現在,你們再對一遍戲。”薑如初看出申善靜還沒有完全明白她所說的,於是讓她再演一遍試試。
申善靜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尋找著屬於樸雅惠的情緒。她沒能抓住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感,隻能強迫自己進入狀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睜開眼睛,防備地看著李正宰。
後者緊緊盯著她的表情,想要從裡麵發現破綻,“鄭明秀的母親在六年前失蹤了,他沒有報警。”
申善靜喝了一口水,說道:“抱歉,這是他的私事,我並不清楚。”
“是嗎?”李正宰沒有相信她的說辭,“我問過鄭明秀的兒子,在他奶奶‘出門’後的不久,鄭明秀就為他安排了手術。為什麼互助會的善款會在這個時候下發到鄭明秀手裡,明明他已經申請了一年的時間……巧合?我是刑警,刑警不相信巧合。”
申善靜的手將檸檬水的塑料杯捏得變了形,她依舊不肯認下對方的猜測,垂著眼保持沉默。
她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下一句台詞,然而卻遲遲沒有開口。申善靜本以為薑如初會像以前一樣直白地點出她的錯誤,可下一秒鐘,她的所有感官全都聚焦在了觸覺之上。
薑如初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語氣冷淡地提醒,“直視韓東燁,彆忘了你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