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值拳頭在腿邊握緊, 恨不得給那張可惡的臉來上一拳。
李正宰說如初是朋友?他比如初大了二十多歲,當大叔還差不多。
崔宇值沒說出口,但誰都能看出他在用臉罵人。李正宰瞥了他一眼, 兩個男人再一次彼此僵持住了。
然而這劍拔弩張的氛圍沒有影響到薑如初。她濃密的睫毛陰影在眼尾拉出一道有些曖昧的弧度,薑如初嘴角的笑意轉瞬即逝, 卻在李正宰眼底留下了一道暗色。
薑如初沒有解釋自己方才和崔宇值在做什麼,她本來也不需要解釋。同樣的,她也沒有去問為什麼李正宰會出現在這裡, 又為什麼帶著一身怒氣奪走了她遞給崔宇值的半支煙。
崔宇值勉強壓下自己的氣憤,看向地上被李正宰踩滅的煙蒂。他不嫌那半支煙沾上了地麵的塵土, 直接彎腰用手將它撿了起來。
薑如初微微皺起眉頭, 說道:“待會兒記得把它扔掉。”
崔宇值乖乖地“哦”了一聲。
她見他還用手拿著那臟兮兮的香煙, 抽出一張紙巾扔給了他。
崔宇值手忙腳亂地抓住輕輕飄下的紙巾,傻笑著用它包住了手裡的煙尾,“謝謝如初。”
“你們一會兒要去哪裡?”李正宰問道。
他本來是要回酒店的, 但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回去休息了。李正宰不覺得薑如初會喜歡崔宇值,可年輕男人呆呆的樣子也許會讓她生出逗弄的心思。
他不想看到薑如初允許崔宇值靠近她的畫麵, 即使是漫不經心的捉弄也不行。李正宰以為自己能夠大度地看著其他男人站在她身旁, 但他高估了自己。
“我們要去看展覽。”崔宇值代替薑如初回答了這個問題。
李正宰彎了彎唇角,“我想如初應該不介意多我一個吧?”
……
原本兩人的約會變成了三人, 崔宇值能高興就怪了。他們看完展覽後又一起吃了飯, 年輕演員吃得食不下咽, 李正宰表現得倒很體麵, 但崔宇值不會忘記他們之前對峙時的那一幕。
他們兩個隻是礙於薑如初在場所以才勉強和平相處而已, 崔宇值並不怕李正宰,隻是就算要打架也不能在薑如初麵前,那會影響她的胃口。
吃完晚飯後兩人一起把薑如初送回酒店房間, 李正宰看著她打開房門走進去,餘光卻掃到了桌子上的花瓶。花瓶裡插著一束盛開的鮮切花,其中的幾支玫瑰被白色的滿天星簇擁著,嬌嫩欲滴。
李正宰很快就知道了這花的來源,因為崔宇值湊到薑如初麵前,笑著說道:“等過幾天我再給你送新的花過來。”
薑如初隨意地“嗯”了一聲,崔宇值笑得更開了。李正宰沒有理會年輕男人,他站在門口,目光柔和地說道:“今天早點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晚安,如初。”年長的演員笑了笑,看著房門在他們麵前關上。
這下兩個男人臉上的笑意都漸漸消失,崔宇值轉過頭,目光沉了下來,“前輩,你今天過分了。”
“這話還輪不到你來說。”李正宰與他對視,“反倒是你,好像不明白朋友的界限在哪裡。”
“至少我不會以朋友的名義用那種眼神看她。”崔宇值平時在接受采訪時一緊張就容易詞窮,現在懟起情敵來卻超常發揮,“我喜歡如初,在她麵前也敢承認這一點。前輩敢嗎?”
李正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看了他一眼後徑直轉身離開。
崔宇值本來還很得意自己說贏了對方,但看到薑如初緊閉的屋門,他又泄了氣。
崔宇值忍不住去想:如果他真的向薑如初表白,她會是什麼反應?
但他……不敢。
過了片刻,他才意識到李正宰臨走前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對方看透了他的色厲內荏,所以目光裡才會帶著淡淡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