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抬頭仰望星空,內心深處湧現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仿佛頭頂上那些距離他極有可能數千甚至數萬光年之遠的星辰就在他身邊似的觸手可及。
他伸出手想要碰摸那些星辰,一縷極淡的星芒從星空泄落下來,像一道金色的流星直衝他而來。
唐溪下意識地想要閃避,那道星芒卻不偏不倚直奔他身前,“咻”地一下沒入到他體內。
霎那間唐溪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浸泡在溫暖的海水裡,溫暖又舒適,讓他情不自禁地放鬆下來。
他能感受得到星芒在他身體經脈遊走,所經之處疲澀頓消,就連一直以來折磨著他的頭痛症狀都減輕了許多,渾身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感。
他驚訝地感受這一切,隱隱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能感覺得出來這些星芒似乎對自己並無惡意,反而像是在安撫治療他一樣。
偌大的星辰散發的星芒很少,當最初那縷星芒完全沒入到他體內之後,唐溪發現星空中那些原本散發出微弱星光的星辰,此刻就像是能源耗儘的電燈一樣,光芒越來越暗,最後歸於黑暗。
唐溪正在猜測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時,這片星空仿佛不堪重負一般開始扭曲,在一切化為虛空之前將他彈了出去。
等到唐溪意識回籠,發現自己還是坐在英湛屋子裡那張簡陋的床上,雙手還維持著戴頭盔的動作,識海深處卻多了一片漆黑的夜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剛才進入那片星空的隻是他的意識嗎?
意識可以脫離身體離開的嗎?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靈魂離體?
唐溪有點懵。
這一切都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總覺得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越來越朝著荒誕古怪的方向發展,他學習並堅守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義世界觀開始搖搖欲墜。
最令他無法釋懷的當然還是在星空看到的那張羊皮紙卷。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那張羊皮紙搞的鬼嗎?
唐溪皺著眉頭慢慢思索起來。
那張羊皮紙是他兩個多月前在花城出差的時候淘到的,好像也正是那個時候他突然開始無緣無故地頭痛,剛開始他還以為是那一陣子加班出差比較多缺少睡眠太辛苦的原因,多休息就好了。
等到項目結束,頭痛的毛病並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厲害,他就知道有些不對勁。
到醫院檢查,果然不大好。
彌漫型腦萎縮。
之前他還以為是自己命不好所以才會得這個病,現在想來這兩件事之間隻怕沒有那麼簡單。
有了懷疑的對象,唐溪真恨不得能馬上穿回去,將那張可惡的羊皮紙燒個一乾二淨。
當然他更恨的還是自己,好好的在花城出差工作就是了,做什麼那麼手賤非要去逛舊貨店,還非要買那撈什子羊皮紙,害得自己淪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唐溪一臉悔不當初的表情,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不作就不會死這句話的含義。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買,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也許他命中注定隻能活二十多歲吧。
想得更遠一點,當初高玉蘭把他丟掉的時候,爺爺沒有把他撿回來,又或者高玉蘭心更狠一點,那個時候直接把他淹死,他未必有這個命能熬過來。
那個年代不像現在,死個把小孩根本就不叫事,報紙都不定能報道。
他白撿了這二十多年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這麼一想,唐溪心裡又安慰了許多,就是有點遺憾爺爺和叔叔嬸嬸把他養這麼大,沒有機會好好報答他們了。
好在上次賣翡翠賣了一百多萬,唐博知道他銀行卡的密碼,若是他死在了這裡,他銀行卡裡的錢唐博應該能取出來。
唐溪亂七八糟地想著,坐在床上發呆,門“吱嘎”一聲從外麵被人打開,英湛手裡拎著一大堆東西進來。
英湛把東西放下,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頭還痛嗎?”
唐溪搖了搖頭,自從剛才意識進了那個星辰世界,那些星芒滲進他身體裡後,他的頭痛就緩解了許多,現在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了,整個人無比的輕鬆。
英湛說:“放心罷,你不會死的。”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