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事。就是這幾天睡眠不好,有點失眠。”唐嬸嬸很快就岔開了話題,說,“你們兄弟倆也真會挑時間,唐博昨天半夜回來的,今天你回來,你們是不是一起約好了的啊!”
“唐博也回來了?”唐溪走進客廳,沒發現唐博的身影,問,“他人呢?”
“出去跑步,應該快回來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在哪了。”唐嬸嬸去找手機打電話給唐博,被唐國寶阻止了,“彆打了,他手機落家裡了,沒帶。”
他把手裡拎的東西放到餐桌上,問:“這都是什麼呀?你怎麼帶了個冷藏箱和一袋石頭回來?”
“哦,那個冷藏箱是我要用的,石頭就是我次我從緬國那邊帶回來的,明天拿去解石場解掉,看能不能出什麼好翡翠。”
解石這個東西他們不懂,但唐溪這回去緬國是為了買石頭他們是知道的,聽他這麼說,唐國寶便不再問了。
正說著,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一身運動服朝氣蓬勃的唐博走了進來。
“哥,你回來了?”
“今天剛到。”唐溪拍了拍他的胳膊,說,“又長高啦,看來學校夥食不錯。”
唐博望著他哥嘿嘿直笑。
他今年一十歲,身材高大,再加上常年運動的原因,體格非常結實。和唐溪站在一起的時候反而更像是哥哥。
“哥,你坐,我先去洗澡。”唐博剛跑完步回來,出了一身的汗,連忙跑去浴室洗澡。
唐溪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就算他不在,他的房間唐嬸嬸也收拾打理得乾乾淨淨,唐溪把自己摔進曬得軟綿蓬鬆的床鋪裡,鼻尖仿佛還能聞到太陽的味道。
果然還是家裡最舒服呀!
唐嬸嬸打開門,看見他睡著的樣子,輕手輕腳地進去,幫他把被子蓋上後,又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出去了。
唐博洗完澡出來,在客廳沒看見他哥的身影,問:“我哥呢?”
唐嬸嬸瞪了他一眼,說:“小聲點,你哥太累,睡著了。”
“哦。”唐博扭頭看見餐桌上的冷藏箱和袋子,問,“這什麼呀?”說著好奇地想要打開看看,被唐嬸嬸一巴掌拍了下來。
“這是你哥帶回來的,你彆亂動!”唐嬸嬸瞪了他一眼,說,“沒事乾給我摘菜去!”
唐博不愛做家務,聽到他媽喊他摘菜就想溜。正好這時門鈴響了,唐博頓時如逢大赦一般,連忙道:“我去開門。”那速度快得唐嬸嬸喊都喊不住。
一開門就看見馮奶奶和馮高朗站在那裡,他們兩人的身後還站了一個身穿紅色羽絨服,手裡還拿著一支話筒記者模樣的女人和一個肩上扛著攝像器材的男人。
唐博下意識地皺起了眉:“你們來乾嘛?”
麵對著人高馬大的唐博馮高朗心裡有點發怵,但他轉眼看到一邊的記者心裡又有了底氣。
“唐溪在嗎?這是唐溪買的房子,我奶來找她孫子,我來找我弟,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你弟?你爸姓馮,你媽姓高,你也姓馮,你弟能姓唐啊?彆亂攀親戚。”唐博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正月都還沒過完呢,彆給人找晦氣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這兒不歡迎你!”
大孫子被人這麼擠兌看不起,馮奶奶不高興了:“唐博你怎麼說話的?這麼沒教養。就算唐溪他姓唐,那也改不了他是我們馮家的孩子這個事實!他難道不是高朗他媽生出來的?”
唐博可以跟馮高朗嗆聲,卻不好跟馮奶奶這個老人計較,隻得壓住心中的不快,不耐煩地道:“那你們來到底想乾嘛?”
馮奶奶沒有回答,轉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身後的女人訴苦。
“記者同誌您看看,我沒說錯吧!我這個做奶奶的現在連孫子的門都進不去,你說這人還養什麼孩子啊!懷胎十月,含莘菇苦把孩子拉扯大,如今當媽的快病死了,當兒子的也不聞不問,醫藥費也不拿一毛。早知道養出這樣一個白眼狼,當初還不如不生。”
老太太仿如戲精附體,哭天搶地地控訴著孫子的不孝順,說得頭頭是道。
唐博都要被她氣死了。
“喂,你說話要講良心,彆血口噴人好嗎?我哥哪裡不孝了?明明是你們當初迷信,嫌棄我哥是個煞星把他扔了,後來還是我爺爺把我哥撿回來在我們唐家當親孫子養大,又沒吃過你們馮家的飯,現在跑來指責我哥不孝你不覺得可笑嗎?”
女記者和男攝像師麵麵相覷。
他們台裡最近舉辦了一個調解糾紛的欄目,專門為那些鄰裡家人之間有矛盾但又不想撕破臉走法律途徑解決問題的人們進行調解。
前幾天馮家主動聯係上他們,說馮家的兒媳婦高玉蘭病重入院,但因為家境貧困付不起醫藥費,一家人焦急萬分,已經大學畢業事業有成的小兒子唐溪卻對生母不聞不問,所以馮家人找上節目組,希望節目組能幫忙勸說唐溪儘一儘兒子的本分,承擔起照顧生病母親的義務。
都說百善孝為先,中華民族曆來講究孝道,像這種遺棄父母尤其是生病父母的事情,隻要稍加引導就能成為吸引流量的熱點,所以節目組才派他們來進行采訪。
現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女記者敏銳地嗅到了裡頭的狗血氣息,連忙站出來,舉著話筒對唐博道:“您好,我是‘大星電視台’有理我幫忙欄目組的工作人員於豔,這位是攝像師鐘立輝。我們今天來就是想采訪一下唐溪先生,請問唐溪唐先生在家嗎?”
“可是——”唐博還要再說什麼,隻聽得他哥的聲音傳了過來,“沒事,唐博,讓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