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背後有強大的財力以及權勢為其支撐,但在場的人裡除了顧知言,沒人知道他另外的真實身份。
“來晚了,我先自罰三杯。”
修長的手指執起酒杯,用不著其他人起哄,他先乾為敬。
“朋友之間哪有那麼多規矩,你從市中心趕過來,誰都知道那邊堵車。”顧知言替他解釋著,安排他坐下。
落座後,薄雲璟很自然地問起他們剛剛在聊什麼。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剛才的對話講了個七七八八。
薄雲璟垂眸望著桌麵,靜靜聽完後,看向顧知言。
“你這性格挺適合參加那類節目的。”
“他適合?一周換一個,彆去禍害人了。”林城安發出鄙視的聲音。
旁邊有人附議,“要是被網友扒出過往情史,那就尷尬了。”
顧知言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行了,打住打住。”
這話剛說完,電話緊跟著響了,顧知言很無語,“選角導演又來聯係我了,這回得跟他說明白,我是不可能去參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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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吹了蠟燭也吃了蛋糕。
一首飆高音的英文歌唱完,顧知言精疲力儘,把話筒隨手遞給其他人,倒在了沙發上。
他緩了片刻,拿過酒杯,想和旁邊的人說話,卻在無意間瞥到對方的手機屏幕上蹦出一行字,紅色的歎號格外醒目。
[我沒有在興師問罪。]
下麵緊跟著密密麻麻灰色的小字。
雖然看不清,但以顧知言無數次被刪的經驗,他可太知道這內容是什麼了。
——XX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這誰啊?
敢刪薄雲璟?
這麼有種?
高腳杯隨著側身偷瞄的動作,濺出幾滴酒落到手背上,顧知言才從震驚中恍然回神。
他反複確認幾遍,都懷疑自己喝多了,身邊坐著的人真的是薄雲璟?
坐正身子,把杯子放回桌上,顧知言假裝揉著太陽穴,開始演戲。
“璟少,剛剛我好像眼花了,居然看到你被人刪了。”說完,他兀自乾笑起來。
薄雲璟把手機放回桌上,坦然又大方地承認,“你沒看錯。”
他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閒、運籌帷幄的模樣,神態中不見有一絲的窘迫。
“胸有成竹”這個成語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認識那麼久,都沒見他為什麼事情而慌過。
顧知言心想,換做是他活得像他那般驕傲,肯定認為這是一件很糗的事兒。
勾起揶揄的笑,顧知言故作輕鬆地調侃,“所以,這就是你十分鐘內看了三次手機,換來的結果?”
剛剛靠在沙發上休息的時候,他的確有注意到薄雲璟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一眼,那狀態很明顯是在等誰回消息。
但當時他沒多想,還以為人家是在跟客戶聯係。
直到剛剛無意偷窺,看到和薄雲璟聊天那人用了卡通小狗做頭像,還把人給刪了,才確定他們關係不一般。
確切來說是十六分鐘內看了七次。
薄雲璟心中想到,仍不加掩飾,“在你唱歌的時候,我已經在等了。”
嘖嘖嘖,這語氣還挺深情。
要不是見識過這人的殺伐果斷,真要誤會他是純情那一掛的了。
“沒聽你說談男朋友啊。”顧知言輕搖著酒杯,話鋒突然一轉,“但刪人這麼幼稚的小把戲,也隻有對象才做得出來,調情罷了。”
聽見最後那四個字,薄雲璟微不可察地提下唇角。
隨之用極其篤定的口吻說道:“他不是的。”
顧知言的思維空了兩秒,腦回路如同山路十八彎,“那是你對人家糾纏不休,惹他煩了,才把你給刪了?”
懶得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薄雲璟拿起手機,“去洗手間。”
他徑直出了包廂,顯然是想遠離這邊,透透氣。
顧知言好奇得就像胸口裡揣了隻兔子,上躥下跳的。可他又不敢追著問,熟悉薄雲璟的人都知道,他耐心為零。
今天這樣的場合,薄雲璟能受邀前來,完全是看在他過生日的份上,已經給足了麵子,不能再不識趣。
顧知言明白他重情重義,兩人畢竟相識十幾年,也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誼。
但有時,顧知言還是會感覺和他之間像隔著一道屏障,不敢輕易逾越。這可能是因為他們倆的地位懸殊,導致他不自覺會對他產生敬畏之意。
薄雲璟在行事作風上涇渭分明,但關於他的性格,總給人一種模糊不清的感覺。
他的周身仿佛有層朦朧的砂紙,看起來薄薄的,卻沒人能夠戳破,看見真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