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午夜12點,智能門鎖解鎖,周聿澤推門而入。
與往常隻留了玄關壁燈的昏暗不同,屋內的燈光全開,光線敞亮,周聿澤換完鞋,注意到餐廳桌上還未收拾的菜肴,幾乎沒被動過,已經涼透,桌上還放著一瓶還未開啟的紅酒,兩個乾淨的紅酒杯相對靜默。
目光偏移,挪到客廳沙發上側躺窩著的人影,蓋著輕薄的羊毛毯。
走近,那一團毛茸茸的小鼓包隨著女孩的呼吸輕微起伏,她的眼睛乖巧地闔著,睫毛長而濃密,仿若棲息的黑色蝴蝶。
視線緩慢地在這張臉上遊移。莫晚楹巴掌大的小臉白淨剔透,已經沐浴過,臉上粉黛未施,唇色自然潤紅,像在春雨中成熟的水蜜桃,咬上一口,汁水甘甜。
周聿澤今晚沾了酒,思維沒有往常那麼理性,他也不知道他想在這張臉上找到什麼。
良久,他彎下腰,用食指指骨輕輕碰了碰她的臉,蜻蜓點水。
莫晚楹的睫毛顫了一下,呼吸短暫地上提,眼睛徐徐睜開。
“你回來啦?”莫晚楹的聲音將醒未醒,糯成一團。
“嗯。”周聿澤應了一聲,順勢坐在她旁邊,“怎麼沒回房間睡?”
“在等你呀。”莫晚楹撥開毯子坐了起來,黑色睡裙的蝴蝶吊帶因動作滑落了一邊,半邊肩膀露了出來,膚若凝脂,精致的鎖骨脆弱,她睡得迷糊,無暇顧及吊帶,自若地將頭靠在周聿澤的肩膀上。
還未脫下的西裝外套,料子冰涼,混著一股很淡的煙味兒,她的鼻子皺了皺,捕捉到這一信息。
“等我?”周聿澤微側過身,去看她的表情。他一向早出晚歸,莫晚楹也習慣了,沒有必要的事,不會等他。
莫晚楹揭開眼簾幽幽望過去。那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大而澄澈,弧線圓潤,偏偏在眼尾處微微上挑,在可愛的基礎上又多了一抹嬌媚,右眼下有一滴淺紅色的淚痣,小小的一點,隱在冰肌玉骨的雪膚之下,像被埋在雪地裡的一瓣桃花,眼睛每眨一下,都似要將那瓣桃花喚醒。
“抱抱。”她眉頭微微蹙起,委屈地撒了個嬌,眼睛一閉一眨,那滴淚痣妖冶,楚楚可憐。
半開的睡裙軟塌塌的,鎖骨之下的旖旎線條一覽無餘。
莫晚楹雖瘦,但肉都長在了應該長的地方,身體曲線完美得像藝術品。
周聿澤盯著這畫麵,喉間發緊,伸出手,攬住她纖瘦的腰肢,將她抱到身前。
莫晚楹默契地抬了下腿,跨坐上去,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吊帶因為她的動作又滑下了一點,半個後肩顯露無疑,肌膚光澤嫩滑,輕易喚醒在掌心裡酥軟的觸感。
周聿澤眼眸愈發幽深,卻抬手勾起她的吊帶,將那片香軟藏進了衣服裡。
莫晚楹困意未消,根本沒有察覺到衣服已經被整理好。
領帶還沒來得及解開,領結處正好咯到她的臉,她伸手一扯,周聿澤配合著抬了抬下巴,利落的下頜線連接
著修長的脖頸,喉結滾動,一張一息間,男人的荷爾蒙張力儘顯,莫晚楹餘光瞥見,心潮澎湃,等了一晚上的悶氣瞬間散了一半。
周聿澤長了一張迷惑性極強的臉,英挺而秀美,豐神俊朗,讓她小鹿亂撞,說氣話都像是在撒嬌。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她有些氣餒。
一周年的戀愛紀念日那天,周聿澤在出差,莫晚楹隻在電話裡提了一嘴,她抱著一份期待,期待今年他會記得。
周聿澤神色微怔,聯想到餐桌上豐盛的飯菜和未開瓶的紅酒,恍然:“……抱歉,我忙忘了。”
他用手揉了揉她後腦勺的頭發,聲音柔了幾分:“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聲線低緩磁性,聲息若有似無掃過莫晚楹的耳朵,帶著烈酒彌留的淡淡香醇,將她耳尖染紅。
莫晚楹用臉蹭了蹭他的胸口,沒有回答。
“肚子餓嗎?”見她不答,周聿澤又問。
莫晚楹悄悄咬了咬舌尖:“你太久沒回來,我等不住,動筷了。”
她也沒有非要拗什麼苦情人設,實在餓得不行就吃,大不了等他回來再吃一頓,她做得豐盛,再吃兩頓都夠。
莫晚楹提出要求:“聿澤,第三周年的時候,你記得好不好?”
她在周聿澤的懷中仰起臉,眼神像個受了巨大委屈的小貓,臉和耳尖卻粉撲撲的,本就嬌柔的五官浸潤著一層淺淡的魅惑。
周聿澤在這樣的目光中沉默了一會兒,摟著她腰身的手臂不自覺收緊了一些,低低應下:“嗯。”
這便算是給今晚一個交代。莫晚楹雖有小性子,卻不蠻橫,這些所謂的紀念日也隻是她小女生心思泛濫,周聿澤性格冷淡,沒有浪漫細胞,讓他在百忙之中還要記得隻提過一嘴的紀念日,屬實有些矯情。
但他答應了下次一定會記得,那就一定會記得。
莫晚楹開心地眼睛彎成月牙形狀,眼尾自然翹起,嬌俏渾然天成。
“你今晚去哪裡了?”莫晚楹嗅到了他身上的煙酒味兒,他很少沾煙酒,就算是應酬,也沒幾個人敢勉強他,“是有不開心的事嗎?”
雖然他臉上表情不顯,但她敏銳感知到他情緒的細微變化。
“去薑嘉遠的薔薇公館喝了點酒。”周聿澤隻說了今晚的行動路線,對心情避而不談,許是覺得因為這種事讓她空等了一晚上,又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下次直接打電話給我,彆傻等。”
薑嘉遠是周聿澤的朋友,她認識。
莫晚楹偷偷撇了撇嘴。
理性男的思維,玩不了心有靈犀那一套。
他沒說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莫晚楹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經營這麼大的集團,有點糟心事太多正常,他不說那就算了。
她不過問他工作上的事,但是回到家,要做在家裡應該做的事。
一隻小手調皮地繞過他西服下擺,鑽了內裡。
周聿澤的身材極好,肩寬腰窄,腹肌紮
實勁瘦,手掌觸到他的腰身,便能感受到男人隱藏在肌肉裡的蓬勃暗力。
周聿澤身體一僵,手掌隔著衣服將那隻手按住,一向靜若寒潭的眼睛暗湧著複雜的情緒:“晚晚,早點睡吧,彆鬨。”
他喜歡叫她的昵稱與所有人不同。從小到大,同學朋友都喜歡喊她“晚楹”,“楹楹”,隻有他,喜歡喚她“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