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年輕人搬了進來的時候是周六。
盛溶溶耳尖,聽到了工人搬運家具的腳步聲,今天外出的計劃夭折,她拉著莫晚楹乾坐在客廳上玩遊戲。
“你等著吧,等他把家具都安頓完,肯定第一時間來敲門。”盛溶溶盤著腿,一邊指揮莫晚楹去探草,一邊用老道的語氣分析隔壁鄰居的行為。
“是你想多了吧。”莫晚楹不以為意。
“嗬。”盛溶溶胸有成竹地冷笑,“在你身邊呆了這麼多年,這些男人心裡的小九九我還能不知道?要真對你沒意思,暗戳戳送什麼小蛋糕啊,還邀我們去他家裡吃飯,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莫晚楹默默閉嘴沒反駁。
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停止,大約過了半小時,響起門鈴聲。
盛溶溶給莫晚楹飛來一個“看吧”的得意眼神,然後起身去開門,“我去瞧瞧長啥樣。”
放浪不羈的步伐在開門看到來人的那一刻,盛溶溶臉上的表情幾經轉換,到最後的乖乖巧巧:“請問你是?”
莫晚楹一臉無語地看過去。
姐妹,聲音有一點點夾了。
門外的是那天的青年,身穿深色大衣,雙手分彆拎著好幾個成品包裝的袋子,袋子上方印著烤鴨的圖片,他直接用中文打招呼:“你好,我是隔壁新搬過來的,剛才在搬運家具,打擾到你們了,以後都是鄰居,來給你們送份伴手禮。”
看他這架勢,是打算同層的鄰居都送一份。
“喲,烤鴨啊。”這在加芝很難吃到,盛溶溶嘴饞了。
“嗯,老家是京市的,今年跟著導師來做課題。”
聽著還是一個學生,有導師的話,不是研究生就是博士生,看對方年齡與自己差不多大,估計是研究生。
“那謝謝了,改天請你吃披薩。”盛溶溶收下伴手禮,手已經放到了門上,準備送客。
那人眼神突然有點飄忽,猶豫了一下問:“我前幾天遇到這屋裡的另一個女孩,她是玩夠了回國了嗎?”
從青年的角度,看不到大廳的情況,那人也很懂禮貌地沒有東張西望,隻是問了一句。
莫晚楹突然被提到,坐如針氈,她與那人不熟,不知道該不該出聲應他。
盛溶溶及時解了圍:“她還在睡覺。”
那人輕輕笑了下:“你這朋友是屬貓的吧,白天睡這麼多。”
盛溶溶被美顏暴擊,晃了下神,勉強穩住,咳了一聲:“等她醒來之後,我告訴她你來過。”
關了門,隱隱約約聽到青年敲開鄰居的門,交談的聲音模模糊糊聽不清,但大概知道是在送烤鴨。
盛溶溶將頭埋在抱枕裡,壓抑地尖叫了一聲:“貨真價實的帥哥!他笑起來也太溫柔了吧!配合上他左耳的耳釘,又溫馴又野的感覺,啊啊啊啊!”
莫晚楹被她有點癲狂的狀態驚到:“你、你冷靜一點。”
“你老實跟我說,
你想不想跟他談戀愛!”盛溶溶目露凶光。
莫晚楹眼神遲疑:“給……給你?”
盛溶溶感動得痛哭流涕。
“可是……”莫晚楹欲言又止,“你看人的眼光……”
一向能精準定位渣男。
“我覺得他不一樣!”盛溶溶雙手捧腮,“他看起來就是溫溫柔柔的那種人,跟我以前喜歡的類型都不同,他好懂人情世故,搬進來的第一天就送伴手禮,他剛才說,是跟著導師來做研究,成績一定很優秀!這裡的房租不便宜,學生根本租不起,說明他家境優渥!我到時候打探一下他有沒有女朋友,如果沒有,就可以製定作戰目標了!”
她雙手握拳:“在他對你的感覺上升到真情實感之前,轉移他的視線!”
莫晚楹訝異:“你居然要行動?”
她這好友一向有賊心沒賊膽,不管內心多崇拜多喜歡,都隻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在當事人麵前永遠擺著一張“彆挨老娘”的臭臉。
盛溶溶臉上桃色漫天:“也許這就叫一見鐘情。”她難為情地甩了甩臉,“跟他相比,我以前的暗戀對象都是小學雞!”
莫晚楹撓了撓頭。這事情有點大條,她這忙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是該相信玄學,還是相信盛溶溶已經沒有什麼信譽度的直覺?
青年沒有給她多少思考的時間,當天晚上,他又來敲門,說買了很多菜,準備做頓大餐,邀了鄰裡一起來吃,算是對這些天裝修製造噪音的正式賠禮。
如果隻邀請了她們兩個,盛溶溶還會猶豫一下,一聽是請了同層的人,忙點頭如搗蔥地答應,還問他需不需要老乾媽,正好她剛得了兩瓶。
莫晚楹一聽,就知道要完。
盛溶溶連視若珍寶的老乾媽都準備奉獻出去,決心很大。
她隻得陪著她一起赴約。
晚上,青年的小公寓裡擠了十來個人,都是同層的鄰居,基本上都是加芝本地人,來嘗嘗中式料理。
“這帥哥看著溫溫柔柔,沒想到還是個社牛。”盛溶溶拉著莫晚楹感慨。
飯桌上,青年自我介紹名為賀洋,讀研一,跟著導師來研究加芝特有的一種鳥類,至少要留在加芝一年。
盛溶溶全程搭腔、提問、讚賞,絕對不讓話題掉在地上。
好幾個加芝人第一次吃到中式料理,連聲讚歎,場上氣氛熱鬨,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