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電話那頭話還沒說,就先唉聲歎氣。
“不說話我掛了。”周聿澤不留情麵。
“彆啊。”薑嘉遠趕緊出聲製止,“事情是這麼回事兒,蘇婉婉給我打電話了,我琢磨著,她的意思,是想問我有沒有人脈能解決她那件事兒。”
“那你加油。”周聿澤說著就準備撂電話。
“哎你等等等等!”薑嘉遠忙聲高喊,“我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找你?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但我知道也就隻有你能解決,我估計她那通電話想要找的人也不是我,反正我話遞到了,彆到時候怪我沒跟你說。”
周聿澤輕笑一聲,但語氣絲毫沒有笑意:“薑嘉遠,我在你眼裡是個幫人收拾爛攤子的角色?”
“我可沒這麼說啊,這話是你自己說的。”薑嘉遠完成了一個任務,語氣又開始吊兒郎當起來,“話說回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四麵楚歌,夠慘的,扭轉的輿論眼看著又要被帶跑偏,她那親媽是真下得去手啊,在這種時候還在煽風點火,不管是主導,還是被人當槍使,哪種情況都寒心。”
“你這麼好奇,怎麼不自己問清楚?”
“我哪兒能張得開這嘴?問詳細了,這事兒就要歸我管了,我可管不了,還是不知情得好。”
“那你就閉嘴。”周聿澤掛了電話。
上樓的腳步沒停,一路走上4樓,莫晚楹站在走廊的中央,背對著他,馬尾乖乖巧巧地垂下來,背影清瘦。
他沒有上去打擾,隻是抱著雙臂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看她像個乖學生一樣聽導演講話,時不時點一下頭,腦袋後麵的馬尾跟著她的動作一甩一甩。
走了一遍場,苗靜很滿意莫晚楹素顏在鏡頭麵前呈現的狀態,令工作人員組織群眾演員就位,取課堂上的大景。
莫晚楹坐在走廊這一側靠窗的位置,飾演教師的男演員正在講台上唾沫橫飛地講課,大段大段台詞,聽得她有點走神,視線一飄,挪到了窗外,正好看見周聿澤散漫地倚在牆柱旁,低頭看著手機信息,察覺到視線後,他抬起眼,歪點了下腦袋朝她示意,提醒她認真拍戲。
什麼人啊!擾人注意力在先還賣乖!
她氣鼓鼓地轉回頭。
好在上午的拍攝重點不是她,她就充當了一個背景板,給幾個反應表情,幾句台詞,還算簡單。
導演宣布休息之後,她憋著股氣站到他麵前:“我待會兒要拍特景,我看你也挺忙的,彆站在旁邊影響我。”
周聿澤將手機揣回大衣兜裡:“剛處理點公司的事,我忙完了。”
“你忙完了就去找地方待著,你又不是我經紀人,我看彆的經紀人也沒跟得這麼勤的,要說是助理,也沒見你給我端茶倒水。”
苗靜本來打算從兩人身邊走過,聽到這句話,嚇得腳尖一轉,扭頭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好家夥,讓本項目最大的投資人給端茶倒水,這個畫麵她不敢看。
安然在旁邊剛準備遞上水杯,聽到這句問責,舉起來的手僵在半空,心有餘悸地瞄了一眼周聿澤,在猶豫地將手收回來的途中,水杯被周聿澤伸手接過。
“是我考慮不周。”周聿澤扭開瓶蓋,將水杯遞到莫晚楹跟前,和顏悅色問,“待會兒想喝果汁嗎?給你定牛油果奶蓋?”
現場人多口雜,周聿澤這麼
大的投資人被不留情麵地訓斥,旁人聽了都得神經緊張,生怕他當眾發火殃及池魚,沒想到他不動聲色地應了下來,好脾氣地將人哄著。
莫晚楹看著眼前的水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眼眶都急紅了:“我減肥,不喝奶蓋。”
“知道了,給你定西瓜汁。”周聿澤拉過她的手,將水杯塞進她手裡。
指尖在瓶身上磨了磨,莫晚楹看著杯子的水沿:“我跟你說真的,你待在這裡隻會浪費時間,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我現在就在做我最該做的事。”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莫晚楹雙手糾結地握緊瓶身,垂著眸子,“你不用特意待在我周圍證明什麼,我不想未來你後悔了,拿我當借口,我從來沒有攔著你。”
她臉上神情斂著,卻寫儘了彷徨和落寞,從她嘴裡說出的每一個想要他走的字,都是夜以繼日累積的失望。
周聿澤的目光一點一點落下自責,他的手心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將她捧在手中:“晚楹,安全感,我會一點一點還給你。”
*
傍晚時分,連綿不絕的春雨終於停歇,拍攝中心轉移到了女生宿舍。
周聿澤有個集團會議從下午五點開到了晚上,他坐在邁巴赫的後座上,戴著無線耳機,椅子後背吸附著一個平板,屏幕上播放著PPT的演示界麵,這個部門的負責人的彙報內容過於冗長,他出聲提醒加快進度之後,低頭用指骨按了按眼窩。
身旁車窗被人敲響,“篤篤篤”三聲。
周聿澤關掉耳機的麥克風,他還沒出聲交代,坐他旁邊的段沙就已經打開了車門,去查看情況。
幾秒鐘之後,餘光中那個站立在車旁的身影沒有挪動,倒是段沙重新打開車門,沒有坐進來,而是彎下腰輕聲彙報:“周總,是蘇婉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