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輕輕地咬了一口肉餅,隻覺得一股熱氣從喉嚨湧到心口,不知為何有些眼熱。
郡守府的後院是按規製建造的,沒有一絲出格之處,但也在朝廷規定的範圍內儘量建得精美,畢竟當初風深是自己掏了錢貼補的,她享樂慣了的人,實在住不了太差的地方。
後院裡小郎君們的住處都是一間間整齊的屋舍,這會兒門都緊閉著,隻有曹操這一個惡客和作陪的風怡在後院裡自由來往,姬時來的時候,兩人正在下棋,嚴格來說是曹操漫不經心地隨意落子,而風怡對著棋盤冥思苦想,兩人的棋藝水平簡直可以從臉上看出高低了。
姬時走到曹操邊上,以她的棋術,嗯,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場圍棋。
曹操見到是姬時也不驚訝,兩天前她才來了一趟,還在郡守府吃了頓晚飯,倒是風怡連忙要和姬時見禮,被姬
時一手托住了,指著棋盤笑道:“繼續下棋吧。”
風怡看了看棋盤,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也不惦記著行禮了,抓著腦袋坐了回去。
等她好不容易又落一子,曹操隨意地又下了一步,他一手托住腦袋,一手拈著棋子,當著風怡的麵就對姬時道:“和她下棋實在沒意思,什麼圈套都上鉤,直來直往,她的腦子實在很笨。”
風怡滿頭大汗地想著棋路,沒什麼底氣地辯駁道:“帝子,哪有人當麵這麼說的,我真的沒那麼笨。”
曹操搖了搖頭,他實在沒見過這樣蠢笨的棋手,和風怡下棋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倘若換成風深,那他是願意和她下到天亮的,棋逢對手才是人間樂事。
姬時好奇道:“六哥你既然喜歡下棋的話,為什麼在宮裡沒見你和其他人下呢?”
曹操臉上的傲色一下子消失了,他撇撇嘴。
但姬時沒看懂,又重複地問道:“六哥為什麼不和大哥二哥他們下棋?”
曹操把手裡的棋子扔到棋盒裡,揉了揉太陽穴,直白地道:“下不過,輸多了也沒有意思。”
姬時一噎,她看著風怡一腦門的汗,再看看遊刃有餘的曹操,實在沒想到這個答案,她試探地道:“要不然我們出去玩吧?不是說下棋沒意思嗎?”
風怡連忙道:“殿下、帝子,我快想出來了,這局一定能……”
她話沒說完,曹操就起身拉住了姬時的衣袖,“走走走,出去玩,再和這蠢貨下棋我都要煩死了。”
姬時對風怡抱歉一笑,然後帶著曹操飛上了天空。
風怡對著棋盤呆看半晌,忽然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
不是說帝子留在這兒是因為看上她了嗎?她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出來啊!這麼嫌棄她的話,那帝子留在這兒到底為了啥啊!
被姬時帶著飛的話,遊玩的地方就不止折柳郡這一片了,曹操拉著姬時去了附近好幾個郡城,這裡看看那裡瞧瞧,最後在奉天郡吃的晚飯,入夜時分,姬時帶著曹操回到折柳郡。
回來的時候風深還沒睡,她白日穿的是整齊官袍,這會兒卻換了一身錦繡裙裳,敞著衣襟染著香,喝了點酒搖搖擺擺踩著石子路向後院走,曹操遠遠地在天上瞧見就瞪大了眼睛,連忙指揮姬時下落。
去後院!去找那些小郎醒酒嗎?不是,這等好事怎麼就想不到來找我曹孟德?
曹操在離地還有一米的時候就鬆開姬時往下跳了,直接撲進風深懷裡,然後對著還站在空中目瞪口呆的姬時擺手,還是幼崽呢,就彆旁觀了,回去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