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的卡布奇諾,請慢用。”
女侍者非常沒有眼力價的把咖啡端到高洪極麵前,讓這位燕都豺的嘴角出現輕微的抽搐。
看著麵前那笑容陽光的少年,高洪極沒來由的內心有些煩躁。
跟武者講道理,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唉,文明人都是講個麵子的。
他高洪極還是很在乎自己這張臉麵的。
但如今麵對強弩之末依然強撐的陸澤,他決定先把這麵子放一放。
高洪極輕輕歎了一口氣,有些惋惜的看著陸澤說道:
“剛剛的手談中,從始至終,你落子都很穩。這說明你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
先是輕輕誇獎了陸澤一句,然後這位世家子向後仰了仰身子,繼續開口。
“我這個人呢,比較喜歡研究人心。在我看來內心強大的人通常有三定。”
高洪極緩緩道出的聲音抑揚頓挫,停止的手談非但沒有讓觀棋者散去,反而一些人還特意看了過來。
停頓了一秒,在看到陸澤那平和眼神真的有在認真聽講時,這位世家子笑了笑,用標準的普通話淡淡開口:
“定心,定見,定力。”
“定心,知道自己要什麼。定見,不會人雲亦雲。定力,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寵辱不驚。”
高洪極說到這裡,旁邊的觀棋者已經有人沉思,然後用敬佩的目光看向這位氣度不凡的年輕人。
不得不說,高洪極這副皮囊賣相還是極佳的,特彆是在講出這種大道理時還具有與之匹配的氣度,就很讓人心生好感了。
“剛剛手談一局,足以看到你的定心和定見。”
“隻是這定力……”
陸澤微笑道:“定力如何?”
高洪極也笑了,如果一直這樣沉默下去,他恐怕真的會認為陸澤是不出世多年的老怪了。
“定力,是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寵辱不驚。隻是當你麵對不擅長的領域時,是否還有這份定力呢?”
“你見的世麵不多,知道的東西太少。所以你不明白,在真實的世界上,有好多東西都是複雜的。”
“楚君小姐,我見猶憐。”
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再裝傻充愣,就真的沒有意思了。
陸澤輕輕放下杯子。
身後的屏風,不知何時已經撤了。
好整以暇的伍呈七人、高大魁梧的林光明,和陸澤、高洪極二人之間最後一道阻隔也消失了。
現在高洪極的話已經清晰表明,他即是伍呈說給林光明的貴客。
林光明僵硬的脖頸回轉,看到了透過窗欞的陽光勾勒出的少年側臉。
流露出的氣息依然溫和、淡然,還有那誠懇綻放在空氣中的輕聲話語。
“我不擅長的領域真的不太多。”
林光明、伍呈、東升眾人——
高洪極、女侍者,還有三樓的白晉與畫眉——
錯愕寫滿了每個人的瞳孔。
“而且……”
“我見過的世麵很多。不過,跟你講這些道理就像和你下棋一樣無趣。”
高洪極一愣,然後他就看到了對麵的少年伸出一隻手輕輕放在自己腦袋上。
這個畫麵,就像是父親在心平氣和的向兒子講著道理。
隻是,當父親換成了17歲的少年,兒子換成了27歲的青年時。
那這一幕造成的視覺衝擊力就有些過分了。
三樓,本是休閒心態的白晉眼中泛起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