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整齊的牙在初露的月色中反射著冰冷的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海底與鯊魚相同的鋸齒狀牙齒。
讓人不寒而栗。
莫哀歲聽見那句話後,扭過頭對上那陌生少年充滿笑意的眸子。
她夜色下的神情又驚又懼。
他怎麼會知道她采集Omega血液樣本研究的事?!
難道說……
自己暴露了?
他知道自己要研製二次分化阻滯劑了!
一瞬間,她感覺寒冷刺骨的冷氣從腳底蔓延上來。
血液全部被凍結,硬生生地讓她止住了往前奔跑的腳步。
莫哀歲那雙充滿生機的眸子迅速灰敗下來。
她不知道哪裡出現了紕漏,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莫哀歲姣好的麵容下隱藏著她的恐懼與顫抖。
她甚至都想到最差的結果……
她要被強製二次分化。
然後……
徹底失去自由。
莫哀歲牙齒打顫。
眼前這個該死的Alpha到底是誰?
自己從未見過她。
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莫哀歲想找個洞抓緊鑽進去。
她甚至想出將溫舟舟踢出來代替自己好讓自己一直陷入沉睡的想法。
簡直是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她嘲諷自己。
嘲諷自己這種一遇見Alpha就慌不擇路,然後呆在原地化身躲避災禍的鴕鳥將自己的頭埋在沙子裡的行為。
既然是她行事不夠謹慎而惹出來的事端,她就要自己處理。
莫哀歲唾棄了一番自己剛剛內心的想法。
而且,事情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再次失去生命嗎?
不,她頂多分化會成Omega。
到時候,她不僅不會受到懲罰,還會受到密不透風的“關心”與“照顧”,以失去自由的代價。
生命與自由,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能夠分清孰輕孰重的。
莫哀歲心中思緒千百轉,從中抽回神來時,不過剛過去幾個呼吸的時間。
莫哀歲心裡安穩了幾分,她麵上冷起臉。
她這人軟硬不吃,尤其不吃Alpha的硬。
莫哀歲勾起一個不含任何笑意的笑。
“好啊,那你儘管去說。”
“如果那個時候你還活著,覺得這樣還不夠的話,我還可以登錄星際網錄製一個視頻,替你將這事大肆宣揚一番。屆時,你應該很樂意見到我這麼做。”
非法采集、研究Omega血液樣本……
她剛才聽到這句話時慌了神,卻沒有細細研究這句話。
現在等她回過神,卻咂摸出了其他的意味。
要是眼前這個少年真的從中察覺出了她的目的,那他就不會隻說這麼“表麵”的話,而是直接道出“你研製二次分化阻滯劑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假設他報複心極重,在獲救後將她暴露出去,莫哀歲也可以一口咬死自己想二次分化想瘋了。
到時候聯邦政府或許還會因為她的心思而大肆宣揚一波二次分化成Omega的利處呢。
大不了阻滯劑研究失敗,她失去自由。
莫哀歲念及此事,眸色閃過一模嘲諷的光。
此話一出,弗道危眼神錯愕,片刻後,他就明白了莫哀歲在想什麼。
莫哀歲握了握拳,她剛抬起腳,身後那位具有神經質的少年再次開口了。
“姐姐~要想好哦……”少年那淡淡的語氣裡麵隱藏著滿滿的威脅之意,“你們兩個最後會怎麼樣,全部取決於姐姐呢。”
“非法采集、研究Omega血液樣本可不是你想二次分化成Omega想瘋了的理由與借口……采集Omega血液進行試驗有製造針對Omega自身的基因病毒並有危機人類文明延續的風險……”
“姐姐,你猜,聯邦政府會不會選擇輕而易舉地放過你們呢?”
尤蘭的姐姐何其出名,弗道危很容易猜到莫哀歲的想法。
莫哀歲本可以裝聾作啞不管不顧地繼續往前奔跑,然而那少年話裡話外的另一番含義,讓她止住了想要做縮頭烏龜的想法。
她自己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被她牽連的隨青臨呢?
他又是何其的無辜。
她什麼也沒告訴他,他也什麼都不知道,又憑什麼要他背上危害人類地罪名,為自己做的惡償還呢。
到底還是她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
她在她那個世界不過剛上大一,哪裡能夠了解采集血液研製基因病毒的事。
如果弗道危鐵了心的要把這個屎盆子扣在莫哀歲的頭上,不管是不是真的,一旦牽扯到這上麵,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莫哀歲。
她屆時百口莫辯,更加沒有逃脫的可能。
“你到底想怎麼樣?”
莫哀歲停在了原地,聲音十分的克製。
在她轉過身的瞬間,莫哀歲掩飾住眼底的反感與抵觸。
然後露出一個僵硬的笑。
她很佩服自己,竟在這種時刻都不忘記掩飾對Alpha的厭惡。
簡直是演戲的天才,當時自己為什麼不去考一個戲劇學校?
“我說過了,幫我,姐姐……”
少年精致的眉眼稚氣未脫,他捂著腹部的傷口,傷口隨著他的走動而不斷地往外滲血,滴滴答答的留在了地上。
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弗道危用他那充滿霧氣的眼眸可憐兮兮地望向莫哀歲,眼尾下的痣紅的滴血。
“我受傷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像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仿佛剛才那些充滿威脅的話不是從他嘴裡吐出的一樣,若無其事。
可莫哀歲看的清楚,在那張可憐兮兮的小狗皮下隱藏著一隻吃人的惡鬼。
他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落網。
“我可以幫你撥打急救電話。”
莫哀歲抬起手臂準備幫他撥打急救電話,卻被少年拒絕。
“不行呢,我會被他們發現的,到時候我可就活不下來呢。”
莫哀歲此時恨不得眼前少年所懼怕的人趕緊出現,好了結這一禍害。
“Alpha的愈合能力何其恐怖,你向我求助……到底是安了什麼心呢?……”
莫哀歲喃喃自語,即使弗道危仔細在聽,也沒聽清莫哀歲再說一些什麼。
弗道危此時有一種想殺了對方的心。
他還是第一次一個女的麵前接二連三的碰壁,還是一隻不受待見的Beta。
弗道危幾乎要氣歪了鼻子。
但他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原因,一直在忍耐。
他用濕漉漉的眼眸看向莫哀歲,試圖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莫哀歲重新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這個陌生人一開口就道明了她的事,來者不善,恐怕一早便是盯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