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修仙第四十四天 男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2 / 2)

修真界第一冤種 雨小狐 12667 字 8個月前

伽野第一次感謝對他下黑手的人把他變成一隻幼貓,未化形的妖修橫骨未消,小貓咪是不會說話的,小貓咪隻會無辜地咪咪叫。

窮儘語言的藝術和思考的極限,他也跟不上令梨的思路,更彆提回答她的質問。

張子贏寥寥幾句話,是怎麼被阿梨一路腦補完整個內幕細節的?甚至腦補得有理有據合情合理,邏輯清奇卻通順,動機詭異但合理,堪稱荒誕現實主義巨作,令人無從挑剔!

聽得伽野差點以為她鬼算子附體,口中所言皆是未來發生的真實,東海妖修猖狂欺辱純情人修,下一次人妖大戰便以此作為導火索熊熊燃燒。

再想深一點,身為妖族少主的他和作為正道第一宗弟子的她,在導火索燃起僥幸結為好友。

他們的友誼經受戰火摧殘,既脆弱又堅韌,兩人在戰場上打鬥酣暢淋漓,戰後各自拎酒對月舉杯酩酊大醉。終有一日,命運的車輪會推著昔日的友人以命抵命,刀鋒刺入滾燙的心臟……

BE美學,劍與玫瑰,仔細一想還挺帶感。

小黑貓一個激靈,拚命甩頭,把滿腦子雜念甩飛。

不行不行,他不能被阿梨詭異的腦回路帶偏,這裡一共隻有兩個會思考的生靈,已經掉進溝裡了一個,他、唯一的清醒人不能跟著往溝裡跳。

“阿梨怎可以偏概全?擬鳳道君一人卑鄙之舉,不可輻射整個妖族。”伽野先發製人,占據道德製高點。

貓貓委委屈屈揣手手:“我一路都乖乖被阿梨玩弄,任擼任摸,哪裡狡猾?哪裡欺負人?”

伽野選擇性忽視了他各種碰瓷的心機貓貓行為,用一雙水潤的金眸仰望令梨。

仰頭看過來的黑貓實在可愛,流淌蜜糖的貓瞳讓人心都化了。

令梨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些,低頭蹭了蹭毛絨絨的貓腦袋,道歉道:“對不起哦,沒有說你,貓貓是天底下最好的貓貓。”

伽野勾了勾尾巴,尾巴尖在令梨唇瓣一掃而過:“勉勉強強,原諒你了。”

貓貓是好貓貓,貓科和鳥科之間天然的壁壘讓令梨確信,伽野一定是站在她這邊的。

統一了立場,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若我所料不錯,師兄已經接到了宗主密信。”令梨細細盤算,“風雲會之爭蓄勢待發,縱使我將擬鳳道君的陰謀對師兄全盤托出,也無濟於事。”

張子贏一家之言,沒有如山鐵證,周扒皮黑心資本家宗主不可能回心轉意。

令梨本打算把內幕消息告訴宿回雲,但她轉念一想:說了又有什麼意義?情之一字最輕也最重,若此行當真是師兄情劫,她貿然插手,簡直裡外不是人。

小梨已經肩負了妖族少主的終身大事,宗門首席弟子的姻緣就不要交給她了吧,傳奇紅娘也是需要預約的。

“不能全都告訴師兄,也不能全不告訴師兄,我總要提醒他風雲會黑幕重重,讓他多有防範。”

令梨思考許久,在伽野的注視下,給宿回雲發了一句精煉的、簡短的、暗含深意的話。

令梨:“師兄,男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

她言儘於此,望師兄不要辜負她一片苦心。

令梨退出聊天軟件,點開東海風雲會官網,填寫資料報名。

姓名伽梨,性彆保密,無宗門散修,慣用武器西瓜刀,愛好打工、賺錢,特長頭鐵、嘴硬、作死但沒死。

“我真是個誠實的人。”令梨填好提交,“連做假身份都說了至少一半真話,審核人員一定會被我的真誠打動。”

“為什麼性彆要保密?”伽野湊過來,不解問道。

“當然是為了避免擬鳳道君的性彆挑選。”令梨冷笑,“無恥大白鵝,連假借風雲會為女選婿的自私之舉都做得出來,若是他暗箱操作,隻許女婿候選人進入決賽,我實話實說不就喪失資格了嗎?”

不想拿冠軍的金丹真人不是好劍修。劍修的字典裡沒有輸這個字,令梨既然報了名,即使頂著打破師兄四連勝的壓力,她的目標也隻會是冠軍!

伽野:“很有道理,但擬鳳道君又不瞎。”

“無妨,我已經想好了。”令梨輕描淡寫揮揮手,“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會下血本置辦一身隔絕神識窺探的黑袍,把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直到決賽現場,酷炫登台。”

“我事先調查過魔域這幾年流行的黑袍鬥篷款式,一定可以打扮得神秘又低調。”

令梨十分有經驗地說:“你不知道,魔修可喜歡在網上男玩女號、女玩男號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欺騙無知修士的感情和金錢。我打賭,像我一樣保密性彆的人不在少數。”

像一滴水彙入海洋,她的存在毫不顯眼。

伽野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說話間,商船衝破海浪,嘩嘩的海水聲由急變緩,岸上的人聲逐漸傳遞到甲板上。

東海到了。

令梨撈起小黑貓,背後長劍出鞘,她踩在劍上,禦劍直奔岸邊城市。

“一件遮擋神識窺探的黑色鬥篷,要帶兜帽。”令梨直切主題,“價格不是問題,但凡高出市場價一分錢,你的生意就不要想做下去了。”

店家笑容一僵,點頭哈腰:“真人放心,我家一向物美價廉。”

做生意的人從來不和劍修砍價,因為劍修不會砍價,他們隻會砍人。

幾分鐘後,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身影走出店門,寬大的兜帽遮住她的容顏,隻有幾縷黑發露在外麵。

亦正亦邪的散修多做此打扮,在偌大的城池中毫不出奇。

一隻金眸黑貓從鬥篷兜帽下裡探出腦袋,好奇地左顧右盼。

“這裡是北域到東海的第一個落腳城市。”伽野神識傳音,“再往前走上數千米,便是風雲會舉辦的金鱗城。”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金鱗城的物價比這裡高。”伽野是個好向導,很會為自己唯一的遊客量身定做購物方案,“阿梨最好現在這裡補全物資,再去金鱗城。”

令梨深以為然,腳步不停地走向城中包子鋪。

金鱗城的物價若是並肩星天城,她少不了又要和丐幫朋友爭奪橋洞所有權,還是預先準備一些肉包子,好賄賂親愛的朋友們。

令梨去往包子鋪的路上有一個胭脂店,水粉香香鬱鬱,脂粉顏色鮮豔,生意極好。

一個生著鵝蛋臉的俏麗姑娘拎著香包走出店外,她神情靈動,腳步卻莫名不穩,走動間一歪一歪,像是不習慣自己的雙腿。

“唉呀!”鵝蛋臉姑娘小聲驚呼,腳下一崴,直直向地麵栽倒。

她閉上眼等待疼痛降臨,卻一頭撞進溫軟的懷抱。

“無事吧?”扶住她的人低頭問道,冰涼的黑發不經意劃過她臉頰,淺淺的梨花香沁人心脾。

明明剛從香料濃鬱的脂粉店出來,鵝蛋臉姑娘的嗅覺卻好似失了靈,隻嗅到滿樹梨花香。

扶住她小臂的手指白皙纖細,卻穩妥又周道,任憑她將全身的力道倚上來。

“我、我沒事。”鵝蛋臉姑娘結結巴巴地站穩,火燒雲從臉頰紅到耳根,“我剛剛化形,還不是很習慣人類的走路方式。”

“原來是隻小妖怪。”黑色鬥篷下的聲音染上些許笑意。

鵝蛋臉姑娘恍惚想:那人音調很低,似乎沒有用原本的聲音說話,也不想被看見真容。

“剛化形,還是莫要獨自出門。”令梨囑咐一句,鬆開手。

藏在兜帽裡的小黑貓因為她碰了彆的妖修,不高興地用牙蹭蹭令梨的耳垂,作勢要咬。

“日行一善而已。”令梨越過鵝蛋臉姑娘,繼續往前走,“彆不高興,你才是我心愛的小貓咪。”

“她身上脂粉味太濃,我聞不出跟腳。”伽野小聲打了個噴嚏,“反正不是什麼罕見的品種。就算再罕見,也稀罕不過我。”

“知道啦。”令梨說,“我看她走路歪歪扭扭的,跟腳難道是蛇?”

令梨和伽野都沒把路上小小的插曲放在眼裡,自然沒有深入探討有哪些妖修化形後格外不適應人類的走路方法。

比如蛇,比如魚,比如……大白鵝。

“小姐?”管事模樣的男人急匆匆來到鵝蛋臉姑娘身邊,“道君喚您回去呢。風雲會在即,您該長留金鱗城,好生相看——”

“好生相看夫君。”鵝蛋臉姑娘微微扭過臉,“爹爹說過多次,我都記得的。”

管家:“既然如此……”

“我自己的終身大事,我當然有在好好相看。”鵝蛋臉姑娘手指攪著一縷長發,“不是說淩雲劍宗那位劍修會從北域過來嗎?我來這座城市,便是想提前看一看被爹爹誇過許多次的人。”

管事欣慰道:“淩雲劍宗此行剛離開一座秘境,來這裡還要些許時候,小姐若有心想多留幾天,我去和道君說。”

“不用了。”鵝蛋臉姑娘立刻道,“見不著就見不著吧,我現在對他不感興趣。”

她羞澀地擰了擰衣角,眼睛一直追隨一道黑色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見為止。

那是去金鱗城的方向,剛剛那個人,也是為風雲會而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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