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能和雲岫這麼快對上,其中少不了羅睺的穿針引線,到了收獲戰果的時候,羅睺自然不會跑遠。
他真身還在幽冥血海之中參悟造化玉碟,搞事的是他之前分化出去的那具分身,飛過去不過二天就到了。
路上,踩著滅世黑蓮朝著昆侖墟飛去的羅睺心裡回味著當日的那場大戰。
真美啊,羅睺狹長的眼眸閃過欣賞,那天的雲岫白衣勝雪,一把長劍力劈數萬修士。漫天血雨,四麵腥風!
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那一幕實在美得驚人,那是屍山血海之上綻放搖曳的花……不不不,不是花。
羅睺暗自搖頭,是劍,一把直插在屍山血海之上,全身沒入隻留劍柄的利劍!那一劍劈碎了龍煞萬殺陣,劈得數萬水族修士身死道消,劈得祖龍等龍幾乎鬥誌全消!
瞧瞧山頂上那些被圈養起來,好似雞鴨一般的龍鳳吧。瞧著真是可憐啊。還有那些僥幸存活下來的水族修士,這些可憐的小魚小蝦,道心都被嚇裂了吧?他隔著這麼老遠都能嗅到心魔的味道。
怎麼會有這麼壞的女人呢?羅睺本以為,像他這樣的壞蛋就該是孤獨的,然而卻不想,這世界有了一個他,卻還要再多一個雲岫。這對於洪荒眾生來說可不是好事。瞧瞧她一出手,就把好好的二足鼎立給攪和成什麼樣了?
而這事對於羅睺自己來說,他卻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同類這個詞對於孤獨的人來說有著特彆的吸引力。對陰陽老祖、時辰他們來說是如此。對於羅睺來說更是如此。
羅睺是魔道孕育的魔神,像是雲岫這種純粹的惡,簡直就是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所以他在透過老龜的視野觀察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把目光停留在那個白衣女修的身上。那罪惡的氣息簡直讓他著迷。
他心裡有一股欲望,催促著他去結交對方,畢竟他們才是同類不是嗎?隻是和一群阿貓阿狗混在一起,抓幾條龍幾條鳳的小打小鬨有什麼意思?整個洪荒才是他們這類人的遊樂場。他們可以挑起無數紛爭,給這個世界帶來無數的哀嚎和慘叫。
事實上,如果沒有十二品滅世黑蓮掉成九品的事情出現,或許羅睺已經這麼做的。可惜沒有如果。
當初的事實在太氣人了,就算他要和雲岫交朋友,總也要先找回麵子,否則上門結交的時候,豈不是矮了雲岫一截?
對時辰那句‘不行’耿耿於懷的羅睺心想,且等他再多利用雲岫幾次,以她為利刃,產生足夠多的煞氣供他享用,抵了那二品滅世黑蓮之後,他再露麵找她。也不知道……她到時候知道被他算計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惡人的交友方式自然也不可能善良到哪裡去,羅睺也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然而當那座山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的時候,羅睺踏蓮而來的動作猛地一頓。沒有?!
羅睺狹長的眼眸微微睜大,下了幾場雪後,那山頂再次恢複了銀裝素裹的狀態,掩蓋住了之前染血的土
地。這本沒什麼問題,然而羅睺神識隔空一掃。卻發現那山頂上空同樣乾淨的過分。
也不能說乾淨的過分,實際上整個山頂還是有一層灰黑色的怨氣飄蕩的。數萬修士的怨氣不可為不小。但在羅睺的預想中,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的山應該被久久不散的黑色煞氣所籠罩。萬千條煞氣蒸騰而起,是他最好的食物。結果現在不僅四周沒有遊蕩的煞氣,就連慘死後本該滿身煞氣的殘魂他都找不到!
這個時期的洪荒,魔還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大家還處於道心不穩容易走火入魔這個時期。連魔修和心魔種是什麼都不知道全洪荒修魔的大概就隻有未來的魔祖羅睺一人。而道門則是萌芽時期,很多後世爛大街的道術法門此刻都沒被發明出來。佛教更是連影子都沒有。
所以大家對魔的了解不深。對煞氣也沒過多了解,隻知道煞氣不好,有神通的修士可以勉強打散,但費力不討好,所以修士對於它都是繞路躲避居多。
數萬水族修士死亡所產生的凶煞之氣自然不可能被隨便打散,就算打散了,也不過是散到周圍,麵積擴大而已,煞氣不會憑空產生,更不會憑空消失,羅睺還是可以聚攏收集為自己所用的。可以說,這麼多年來,這還是羅睺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伸手抓住一縷風細聞,還能聞到被壓在大雪下的血腥氣,空中還飄著數萬修士死前的衝天怨氣,偏偏整個山頂連半點煞氣殘魂都沒有。太乾淨了,乾淨的就像是……有人特意打掃過一樣。
是誰?羅睺腦海中猛地閃過那個白衣女修的身影,忽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猜測,難道……她修的也是魔道?!
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雲岫和他一樣,都是混沌魔神,他們和這些無頭蒼蠅一般的洪荒生靈可不一樣,他們天生就有自己的道。
雲岫怎麼可能丟棄自己的道轉而修魔?這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嗎?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裡是雲岫的山頭道場,在羅睺心裡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屬她嫌疑最大。隻是單純的覺得周圍氣息不乾淨所以打掃一下?可怎麼光‘掃’了煞氣,不管那衝天的怨氣?又或者……雲岫總不是發現了他在暗中搞鬼。所以故意做了手腳,讓他這次白費功夫吧?
如果是後一種,那可就太刺激了,不過可能性不大。羅睺長眸微眯。然後悄無聲息的落到山腳的密林間,他一抬手,魔氣立刻在山腳下石壁上悄無聲息的腐蝕出一個山洞出來。內裡什麼都沒有,唯有一個平整的石台。
羅睺閉目盤腿坐在石台上,準備吸納那些怨氣,空手而回是絕對不能空手而回的,雖然不比煞氣珍貴,但數萬修士衝天的怨氣也算一道菜了。
羅睺這一閉眼,就是幾天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到了雲岫和祖龍的七日之約。
*
白衣女修打開圍欄門走了進來。“七天已經到了。你的傷好些了嗎?”
有龍站出來咬牙道:“族長傷得這麼重,七天怎麼夠……”
祖龍受的傷可不輕,最初雖然比元鳳好一
點,但隨著他那次賠禮之後,和元鳳也就不相上下了。敖杏等人自然不想讓祖龍就這麼妥協。不說尊嚴問題,他們族長可還處於重傷階段啊!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祖龍攔住了。經過前些天的教訓,祖龍自然不敢讓敖杏他們衝動。他用眼神阻攔了他們。然後走出了關了他們好幾天的監牢。
元鳳心裡歎息,扭頭看向那白衣女修,結果忽然察覺到她身上的一絲不對勁,好像是……障眼法?
她身上有什麼,竟然需要障眼法偽裝?莫非……其實她那日大戰也受了重傷?故意用障眼法偽裝,怕他們看出來?
雖然元鳳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他還是忍不住激動的心,神識飛快的掃了一下那個白衣女修。結果下一秒眾人隻聽一聲驚叫。
“你……啊!我的鳳凰翎!”
是人能想得出來的穿衣風格嗎?誰讓你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珠寶釵環都往頭上插的?帔帛這玩意兒為什麼還要披兩條啊?你怎麼不把你家被褥都蓋身上?還有,你早上到底得多急啊,竟然兩隻腳穿不一樣的鞋?歹毒!實在太歹毒了!
明明是用的神識查看,但是審美極高的雄鳥此刻卻覺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這而最讓元鳳接受不了的是,這個女人的滿腦袋的珠玉翡翠之中,赫然有一根屬於他的鳳凰翎!他的鳳凰翎啊,他的伴生靈寶,全洪荒最美的七彩翎羽,就被這雞窩頭這麼糟蹋了!
元鳳心疼的不行。當即道:“把我的鳳凰翎還給我!”
“什麼你的鳳凰翎?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了。”雲岫並不意外元鳳能看得見她外觀下的真實裝備,她麵色嚴肅的指出錯誤:“所以這是我的鳳凰翎。”
好不要臉!
元鳳想要開罵,又怕她像是上次那樣謝謝誇獎,於是隻能咬牙道:“我技不如人,那鳳凰翎你拿也就拿了。但你不許插在頭發上!”他的鳳凰翎不是插在雞窩上的野雞毛!
然而元鳳不知道的是,他眼前站著的可是全世界最叛逆的一類人,玩家。雲岫微微挑眉,一根鳳凰翎和七根鳳凰翎都隻加一點防禦,所以雲岫隻戴了一個,但是現在嘛……元鳳話音剛落,她立刻從物品欄掏出剩餘六根鳳凰翎裝備到腦袋上。
“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那我多沒麵子啊。”
七根鳳凰翎插在她腦後一圈,正麵看,她腦後仿佛多了個比她腦袋還大一圈的七彩光暈,如果拋開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打扮的話,倒是頗有些寶相莊嚴。當然,如果她願意照照鏡子的話,也可能會發現,此刻滿腦袋羽毛的自己形似印第安酋長。總而言之,雲岫的獨特審美看得元鳳氣血翻騰,一口老血哽在喉間。
愛美的雄鳥惡狠狠道。“你……你懂不懂什麼叫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醜?”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他認為非常惡毒的話了。可惜他和玩家的審美不同。
雲岫聞言,隻是輕蔑一笑:“嗬,是你根本不懂什麼叫數值的美!”她這一身加了好幾點攻擊和防禦呢!一群不懂遊戲的小卡拉米。
元鳳不懂什麼數值是什麼意思,他用一種一言難儘的眼神看著雲岫,相信他很長一段時間大概都不敢用神識亂掃了。
祖龍早就見識過雲岫的穿著了,所以倒是沒有被嚇到。頂多是在雲岫把那七根鳳凰翎插滿腦袋的時候眼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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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雲岫可不管自閉了的元鳳,轉頭看向祖龍。讓他變回原形給她看看。
祖龍自然不敢拒絕,隨著金光一閃,空中多了一條遮天蔽日的九爪金龍。他隻是習慣性的飛天,隨後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坐騎。坐騎的工作可不是一條龍在天上亂飛的。
祖龍隻得降低身子,巨大的身體無法全部盤在山頂,所以他隻把前半段一小截身軀搭在山頂的空地上。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那碩大的龍頭看似馴服的低垂下來。
因為體型原因,哪怕祖龍已經儘量壓低身體了,但是落在雲岫的眼裡依然像是小山一樣,她踏劍飛上去。然後走到了祖龍頭頂。
金色分叉的龍角好似光禿禿的巨樹,她抬手握住龍角上的一條枝丫,然後迫不及待的開口:“快快,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