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理由很正氣凜然,讓人心生敬佩吧,但總覺得這不是雲岫會做的事情吧?
其實是故意略掉某些事的多寶鼠看了眼烏雲貓貓,小聲解釋了一番。
陰陽老祖:“……所以那個家夥把西海龍宮寶庫當成了自己的了,非說東海龍族搶了她的寶庫?於是就騎著祖龍殺到東海來了?”
好家夥,敢情麒麟族在,她就是龍族的救星,這要是沒有麒麟族這檔子事,她才是龍族的災難,這家夥所謂的‘順路’是打著洗劫整個東海龍宮來的!
通天細品了一下這個理由:“這倒是雲岫會做得出來事。”
多寶鼠假裝沒聽到,對著陰陽老祖表示,雲岫自從那天閉目而坐後,就一直是這樣。他不敢隨便離開,就讓一隻水耗子去昆侖山報信,不知陰陽老祖他們是不是收到信了,所以才趕來的。
陰陽老祖:“是祖龍給敖蒼傳了密信,我們收到消息才趕來的,至於你說的那什麼水耗子,大概是錯過了。”
“原來如此。”多寶鼠點點頭,他本來還有些疑惑陰陽老祖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隨後他又遲疑的詢問。“那烏雲大人你看,仙子一直這麼坐著不動,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陰陽老祖看了眼一動不動的雲岫,眼神複雜道:“演化一方小世界本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更何況這家夥似乎為了保全龍族,還把整個東海的煞氣都封在了這一顆珠子裡。新生的小世界恐怕並不穩定
。她需要全力去穩住它,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她有修為有實力,又有那海量功德護身,這些對她隻不過是時間問題。且等著吧。”
聽著多寶鼠的敘述,陰陽老祖隱隱察覺到雲岫獲得二十四顆定海珠後的狀態不對勁,相比較演化的小世界,他更擔心雲岫本身的狀態。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既然如此,那我來為雲岫護法。”
青衫少年一撩下擺,正對著雲岫盤腿而坐,一幅準備在這裡不走了的架勢。
陰陽老祖一愣,沒想到會有人和他搶護法的職位。“你要在這護法?要知道雲岫恐怕一時是醒不過來的,你大哥二哥那邊……”
“不用擔心,我隻是給雲岫護法,又不是在洪荒到處惹是生非,沾染因果,我現在給大哥二哥去個信,相信他們會理解我的。”
說話間,通天並指一畫,一隻雲氣繚繞的白鶴就迅速出現,它帶著通天封存的一縷神識傳音,衝出東海海麵直奔昆侖墟而去。
陰陽老祖好奇:“那如果他們不理解你呢?”
通天挑眉一笑。笑得略帶桀驁不馴。“不理解我也沒關係,反正我人已經在東海了。現在大劫已至,一動不如一靜,他們總不能不遠萬裡的來東海把我抓回去吧?”
陰陽老祖:……怪不得這兩人能玩到一塊去呢。
這一刻,陰陽老祖對雲岫和通天的臭味相投有了深刻的認知,不過他也為這樣真摯的友誼而感慨。遙想他當年認識的幾l個,雖然互稱道友,但論起真心怕是半點也沒有。很是比不了啊。
雖然有通天為雲岫護法,但是陰陽老祖也並未離開,而是趴在了雲岫的腳邊,兩個護法各自閉上了眼睛。一邊修煉一邊等待雲岫醒來,而這一等,就是五百年……
*
心神陷入定海珠內,意識恍惚的雲岫並不知道外界因她而起的那些紛紛擾擾。龍族還有敖蒼等龍在外,需要召回。於是她就讓祖龍傳密信。等到空間內出現縮小若遊魚的敖蒼等龍後,雲岫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演化進度條。
雲岫壓根不知道自己對時間流速的感知出了問題,她迷蒙的看著進度條,隻覺得自己隻等了片刻,或者說是打了個盹。那進度條就走完了。
原本困意朦朧的她忽然精神起來,仿佛睡了一覺一般伸了個懶腰,然後睜眼一看頓時愣了一下。隻見本該在家裡的貓貓不知為何竟然出現在了她的腳邊。
忽然,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仙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雲岫扭頭一看,就見一個身穿土黃色道袍的像素人在那手舞足蹈,就算看不清楚那像素臉的麵部表情。她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欣喜若狂。
然而雲岫有些懵逼。“什麼我醒了,我壓根就沒睡,不就是閉了一會兒眼嗎?你怎麼叫的好像我詐屍一樣?”
準確來說,應該是臥病在床多年的植物人,忽然清醒,家鼠喜極而泣。
陰陽老祖聽到動靜,從入定中醒來剛好聽到了雲岫的話。聞言嗤
笑一聲。“就閉了一會兒眼?你這一閉眼可就是五百年。”
“誒?五百年?!”
雲岫一驚,第一反應還以為貓貓是在和自己開玩笑,誰知她翻開遊戲日誌一看,卻見其上果真記錄著,這五百年來自己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演化被她命名為龍界的定海珠!
“這就五百年過去了?我根本沒感覺啊。”
“是啊,你這家夥是真不怕死啊,不結大陣,不放法寶,甚至都沒有留一絲神識預警,就這麼把全部心神投入你那珠子你去了。一動不動跟個石雕似的。”
陰陽老祖說起雲岫的魯莽還有些惱。“幸虧之前有祖龍他們看著你,後續空了兩個多月我們就趕來了,否則就你這樣,不說彆人害你,就說沒有通天幫你布下個避水陣,你現在渾身已經長滿海藻,爬滿海星海葵了。”
雲岫平日裡不掏她那顆‘心’出來的時候,周身沒有威壓,連氣息都很弱,那些遊魚小蝦過來壓根不會避開她。
當然,就算她威壓深重,類似普通的海星海葵這類沒腦子的生物,也壓根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要是沒有他們,五百年過去,這家夥早成人形‘珊瑚礁’了。
多寶鼠苦著臉點點頭:“仙子,是真的,我們怕你在這出問題,可是跟著守了你足足五百年。”
五百年啊,仙子你知道他這五百年是怎麼過的嗎?
雖然為雲岫護法的過程中可以修煉,但這和平常的修煉是兩回事。必須時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陷入半入定的狀態。這實在很考驗人的心境和耐力。
陰陽老祖可以,但多寶鼠實在不行,最初的時候,修煉個幾l天就因為壓不住雜念自動醒了,後來是幾l個月,幾l年。托雲岫的福,五百年過去,他在這麼斷斷續續的修煉下,雖然隻到了天仙巔峰,但這些年壓製雜念、快速入定的效率倒是越來越高了。
但就算如此,多寶鼠還是覺得這五百年太難受了,畢竟他是一隻愛鑽土的老鼠,又不是水耗子,在東海泡了五百年算怎麼個事?幸虧他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仙了,如果他還是那隻未化形的小鼠,彆說五百年,怕是五天就自動浮上去了……淹死的那種……
陰陽老祖顯然也覺得這五百年過的太難受了。
“醒了就好。先出東海吧,我真的一天也不想在這破地方多待了。五百年啊,老子覺得我一股子水腥味。都快醃入味了。我都怕哪天我一覺醒來長出魚鰭!”
他雖然是一縷陰陽二氣所化,但因為他當初是靠著變成一隻幼貓騙過天道的,正所謂騙人先騙過自己。他就是貓,貓就是他。這貓已經固化成了他的半個原形。
所以陰陽老祖自然也染上了貓的很多習性,比如愛舔爪子,愛炸毛,也比如……他十分的討厭水。而就是這麼一個討厭水的貓,為了雲岫在東海海底待了五百年。
醒了之後什麼娛樂都沒有,唯一能吃的就是各色海鮮,最開始貓貓還吃得開心,但現在他聞到魚腥味就想吐。
陰陽老祖都這樣了,因為定力不夠
三天兩頭就從修煉中醒來的多寶鼠更是一臉菜色,有一次他入定後心有雜念做了噩夢,甚至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長著鼠頭身是魚尾的魚!
“啊,抱歉,我不知道。”
雲岫顯然也意識到讓一隻貓待在海裡這麼久太難為他了。不過隨後她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道:“對了,你剛剛說你說通天也來了?他人呢?”
這麼多年過去,避水丹早就失效了,但她周身卻有個無形的小空間,替她隔開了海水。想來這就是通天給了她布置的避水陣了。
“是啊,當初聽說你的事後,通天不顧量劫就跑來找你,為你護法了足足三百年。”
陰陽老祖簡單的說了一下當初的事,替通天邀功了一回兒。然後歎息道:“可惜天不遂人願,他……”
雲岫聽著貓貓痛惜的語氣,頓時一驚:“他出事了?”
陰陽老祖沉痛的點點頭:“可惜他離家偷跑了三百年,洪荒越來越混亂危險。他那兩個兄長放心不下他,連發十二道信來喊他回去,通天假裝沒看見,最後氣得他們真的冒著量劫的風險,從昆侖墟出來,和他打了一架,把他抓回去了。”
陰陽老祖歎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和通天輪換著來,好歹還能休息休息。”
雲岫:既然隻是這樣,你說的那麼沉痛乾嘛?害得她還以為通天無了呢!
雲岫對此沒有異議,這就好比外麵都是天災人禍,遍地都是殺人犯,行錯半步都要死人,父母為了安全讓孩子待在家裡,結果熊孩子離家出走去找同學玩一樣。還一走就是三百年。老子和元始能忍到這麼久,實在是好脾氣了。
“量劫危險,老子和元始兩位道友不放心也是正常的。”白衣女修感慨:“雖然通天是少年心性,但這麼做還是太任性了些,不夠成熟啊。”
陰陽老祖和多寶鼠看著全天下最任性的某人:……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雲岫可不知道陰陽老祖他們的想法,她讓他們稍等,準備把龍宮寶庫的東西裝完就走。與此同時,又等了五百年的人參果,終於要迎來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