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洗刷完,把家裡地板拖了一遍,然後拿著蘇青青早上得到的有兩三斤重的八爪魚,去七叔公家換了半袋子穀子回來。
本來應該幫蘇青青換錢的,換穀子顯得她們家要救命恩人交糧一樣。但能換到什麼不隨她啊,七叔公家目前隻願拿出糧,沒有錢。
“蘇妹妹,這是用你的兩隻大八爪魚換的,你看看要放哪?”
蘇青青看都沒看,直接道:“你收,算我夥食費。”
她再三這麼說,張氏便收進了櫃子裡,反正暫時蘇青青是要在她們家住著的。
忙完這事,張氏找出麻繩和柴刀,準備進山砍柴。
住在小漁村裡,水要挑、柴要撿、魚要抓、田要種、家務要做,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活。
蘇青青見張氏要走,收回看老式織布機的目光,默默站了起來跟上。
坐在院子裡曬了那麼久的太陽,她眼前的麵板上,一點能量都沒有增加,可見單純地曬太陽,效果有限。
張氏見蘇青青執意要跟她一起進山撿柴,便又返回柴房,翻出一頂草帽,遞給蘇青青,讓她遮遮陽。
蘇青青這一身的細皮嫩肉,可彆被太陽曬壞了。
張氏自己雖然是小麥色的皮膚,但那是生活所迫,並不是她喜歡曬那麼黑。
兩人一路穿過村道,不時有好奇的村民跟張氏打招呼,打探蘇青青的來曆。
張氏均以遠房親戚帶過,蘇青青則沉默不語,充耳不聞。
進山砍柴的人挺多的,這年頭燒火都靠炭跟柴。
因此山腳下基本都撿不到什麼柴禾了,還得往山裡走。就跟海邊都撿不到什麼好的海鮮一樣,有好的早被饑腸轆轆的村民撿走了。
兩人剛入山不久,忽聞背後有呼聲傳來,回頭望去,卻見一個背著弓箭的少年郎正向她們跑來。
張氏看著來人對蘇青青說道:“這是族長叔家的大郎,叫田有米,舞象之年,未及弱冠。”
舞象之年什麼意思蘇青青不懂,但弱冠是知道的。古代男子二十歲行冠禮,但還不算壯年,所以稱弱冠。
也就說眼前這個田有米不滿二十歲唄。
“嗯。”她隨意回了一句,對彆人的情況不是很感興趣。
但張氏已經駐足等他了,她便也隻能等著了。
須臾,田有米跑到兩人近前,拱手跟張氏行了粗糙的一禮:“堂嫂,你們是進山撿柴嗎?某也要入山一趟,不如我們一起?”
張氏笑道:“好啊,大郎你怎麼一個人去獵山?”
田有米快速看了一臉淡漠的蘇青青一眼,摸了摸後腦,憨笑道:“不是,我不是去獵山,不進太裡麵,就附近轉轉,我在山上放了些套子,看看收獲。
“大郎學會放套啦,厲害了。”張氏隨口誇了一句,然後轉身準備繼續往山裡走。
大郎、大郎,聽著張氏這樣喊,蘇青青總是會想起很有名的武大郎。
心裡雖然感覺好笑,但麵上毫無異色。
蘇青青向來都是心理活動多,話比較少,沉默是她的保護色。
“不知這位娘子怎麼稱呼?”
蘇青青沒回他,一旁的張氏笑回:“她姓蘇,是我的遠房表妹,家中排行老大。”
“原來是蘇大娘,有禮了!”田有米對著蘇青青行了個端端正正的叉手禮。
大娘?!
蘇青青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好不習慣,大唐人的稱呼真奇怪。
但她什麼都沒說,隻是衝田有米輕輕點頭,回以同樣的叉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