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白愁飛就再也不指望王小石這個弟弟了,而是親身上場給溫柔灌迷魂湯,愣是把一個原本安心要跟美貌長姐窩在小院裡快快樂樂生活的小姑娘給忽悠出遠門。
臨了還整出一個總是在家裡蹲著容易心生鬱結,最好就是去金風細雨樓散散心,順便也再去江湖上見見世麵的正當借口——這一連串的話語裡愣是沒提溫柔的姐姐溫和,但重點還是圍繞在溫和身上。
溫柔自個兒仔細一想,也覺得沒毛病——長姐這剛剛從那晦氣的張家那邊回來,也在家裡待了一些時日,那出去散散心也是應該的。
再加上溫柔也有點擔心蘇夢枕和雷純的婚約,想到雷純親生母親的所作所為,溫柔那就是一整個看不上雷純。
反正蘇師兄娶這世上哪一位女子做妻子都行,就是不能娶雷純!
畢竟那雷損一看就是打著要吞並金風細雨樓的陰謀詭計,之前設計迷天盟關七和六分半堂前堂主雷震天兩敗俱傷的事情她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本她就想要搞黃了這樁婚事,隻是聽到長姐喪夫和要服喪一事,趕緊就趕回溫家,要讓爹爹給長姐撐腰。
其實要不是有親爹壓著,溫柔早就在聽到長姐要她長姐服喪的消息,立刻怒火衝天的要拿著鞭子去找張家算賬。
想到這兒溫柔那就是十分氣惱,若非爹爹瞞著她,長姐根本就連那半年喪也不用理會的。
不過溫柔現在也算是找到了報複親爹的辦法,那就是光明正大的將長姐帶出去,也讓長姐體會一趟闖蕩江湖的快活。
已經能想象到親爹知曉這個事情時會有生氣的溫柔,簡直就是樂不可支,當即答應下來要跟白愁飛王小石二人一同回去金風細雨樓。
“不過這一次可不同上一次,我還得再帶一個人,那就是我的姐姐溫和。若是白大哥和小石哥哥你們不願意的話,那我也不過去了。”
聽到溫柔的這一番話,白愁飛差點就沒忍住露出一個驚喜萬分的神情,好不容易忍住了,就假裝思考幾瞬,隨後便同意了下來。
至於王小石,那簡直就跟把魂兒丟在溫柔身上一般,直接傻笑著說:“柔妹,我都聽你的。”
看到王小石這一副傻樣,白愁飛默默在心裡說這是未來的妹夫,這是可以合作的連襟,自己必須要慎重對待,絕不能以貌取人。
至於溫柔……她則是已經習慣了這樣子的王小石,傻裡傻氣,還怪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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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溫柔在外麵和朋友見麵時,身處溫家的桃夭卻是又遇到了一件麻煩事。
原本已經離開好幾日的張子謙居然又跑回來,而且還趁著溫父和溫柔都不在家的空隙,直接仗著自己輕功不錯莽撞的來到桃夭麵前,還一開口就要桃夭拋棄一切跟他私奔。
“嫂子,我們一起離開這裡,丟掉所有的世俗枷鎖,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管是天涯海角,還是關外草原,隻要你在我身邊,那就都無所謂。”
桃夭:“……”
——可是我有所謂,可是我介意啊!
能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的富貴人生,她為何要為了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去吃苦受累?
而且她作為桃花妖,這一世雖生為凡人,但也是會生老病死,隻不過比之旁人要緩慢些許,但終究還是要經曆那一遭。
這也是為了磨練心性,以便來日更好的飛升成仙。
張子謙作為一個連自己父母那一關都過不去的男人,憑什麼能讓她托付幸福?
彆跟她說什麼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愛情故事,畢竟後來卓文君人老色衰後,司馬相如也是起納妾的心思。
若非卓文君文采斐然寫了一首《怨郎詩》,讓還有點廉恥之心的司馬相如回心轉意,那這對所謂的佳偶天成也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桃夭作為有著千年修為的桃花妖,雖然還不曾修出人形,但也是見識過諸多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和癡男怨女。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1)
如此簡單易懂的道理,為何就是有如此之多的癡兒不明白?
即使這張子謙的俊美容貌確實很符合桃夭的喜好,但她之前都已經得到了一個,那就沒必要再找一個相似的。
作為桃花妖,桃夭將情愛看得很開,有緣分(氣運)就處,沒緣分就散。
像她跟前麵那個早死的丈夫,那就是典型的沒緣分。
惋惜當然是惋惜的,不過要說有多傷心,那就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特彆是她還紮紮實實的給亡夫守了靈堂和服了半年的喪,桃夭覺得自己已經是仁至義儘。
畢竟若是換作是她先兩腿一蹬嗝屁了,說不定張家此時都開始敲鑼打鼓給說第二門親事了。
世間男子,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