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都來了,桃夭就打著環遊北京城的想法,心情放鬆的繼續參加篩選。
但心裡也嘀咕著著大明朝都要社稷傾褪了,她是不是要另作打算?
剩餘的兩千入選者由老宮娥引到密室,探其乳、聞其腋、捫其肌膚,最後如同過五關斬六將一般選出三百名合格者。
但就算是走到這一步,也還沒有結束,而是要在宮中對這三百名合格者性情品行和文學修養等進行觀察和培養。
這在桃夭看來就有點諷刺了,又不準許女子讀書,又在娶妻生子時要求女子知書達理通讀經史。
彆太雙標了!
就是這樣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的觀察一月左右,才最後選出五十人。
從五千人篩選出五十人,都可以說是萬裡挑一了。
當皇帝可真是好啊,一句話下來,全國官員百姓都得勞累上一遍。
最後第三關就是複選。
而複選則是先由司禮監秉筆太監主持,對最終選出五十人的書法、口算、詩詞、音樂、舞蹈等文化素養進行測評初試,再從五十人中選出三人。
之後還要由宮女引入密室讓太妃進行複試——因為現在這位新帝的生母早逝,然後兩位養母又遷居靜養,倒是直接省去這一個環節。
在複試之前,五十個人都會被宮中畫師畫下畫像呈給皇帝過目,這就是擔心後麵會過掉皇帝有可能喜歡的女子。
也就是在桃夭還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早就已經被新帝給關注上。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朕居然此時才明白這首詩的含義……”
最後由皇帝欽定出一名皇後,兩名皇妃,選後才算結束。
年輕氣盛又俊逸非凡的帝王原本正在看著批閱奏章,但批著批著就忍不住詩興大發,對身旁正在為他端茶倒水的魏忠賢如此感歎道。
“魏伴伴,你可知何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得不說,魏忠賢是真的對此感到震驚了——真不是他詆毀
皇上,而是一般這時候皇上都是去做些木工雕刻,這就是皇上終年不倦的愛好。
如此耽於逸樂的行為若是放到其他朝代,怕是能直接就文武百官給進諫無數。
但放在大明朝,那就是常規行為了。
畢竟就單是看大明朝前麵的那些皇爺,那也是各有各的興趣愛好,隻不過區彆在於有沒有耽誤朝政。
可現在從小看到大的皇上突然就有了男女之想,還疑似年少愛慕,當真是讓魏忠賢略顯詫異。
不過就是一個美貌女子,皇上若是喜歡也是正常,而且根據魏忠賢久伴皇上的情況所知,皇上還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子有過寵幸。
這倒也是那位張氏女的天大殊榮。
魏忠賢作為在入宮之前就曾娶妻生子的人,也算是明白正常男人的念頭。
於是他一邊寬解幾句,一邊還十分善解人意的為皇上分憂——比如按照宮裡的規矩,皇上是不能在複選之前見那些女子的。
但有魏忠賢在,那自然就是能讓皇上偷偷的見,以解皇上相思之苦。
就是還有連魏忠賢都必須承認的一點,那就是情愛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就像是皇上,一個本來根本不喜歡看書,尤其不喜看經史詩詞之類書籍的帝王,居然會為了寫一封纏綿悱惻的情信而大量翻閱書籍,甚至還對此極為滿意,言道皇後一定會感動到以身相,並為他生兒育女。
早就斷情絕愛的魏忠賢:“……”
——咱家是真的不懂!
但既然皇上願意,那便隨意吧。
反正大明朝的皇帝,本來就是多出情種。
甚至前麵還有一位孝宗皇帝突破曆朝曆代帝王的底線,僅納皇後一人,直接就是受寵到連後宮都沒有。
於是就在皇帝接連暗示和魏忠賢心領神會的情況下,天啟元年四月,時年十五歲的張玥就被被冊立為皇後。
而皇後張玥的父親張國紀則是以女為貴,封太康伯。
排場十足的封後大典之後,桃夭就再一次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
因為皇帝出乎意料的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年輕人,桃夭隻能保持嚴正態度,經常用皇後風範去進諫皇帝勤政愛民。
其實都不用桃夭這位皇後多做什麼,單是她能讓皇帝減少做木工的時間,還每日上朝,並聽得進去群臣的話,就已經讓朝野上下都一致誇讚皇後賢明淑德,是一位能母儀天下的優秀女子。
但這並不代表桃夭就是受滿皇宮的尊敬和喜愛。
至少在她表現出非常不喜宦官魏忠賢和皇帝乳母奉聖夫人客氏兩人聯手為非作歹的行徑,並時常在皇帝麵前提起兩人的過失,更是以皇後的身份親自懲處為非作歹的客氏後,就使得魏忠賢與客氏對桃夭這個皇後極為忌憚。
但因為張嫣是皇後,而且還能讓皇帝不顧旁人阻攔不納妃嬪,這根本就不容易對付,便是寵信頗為深厚的兩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但查到皇後不是張國紀親女之後,兩
人就開始在背地裡造謠,說皇後張玥是盜犯孫二的女兒,而非張國紀之女。
因為桃夭是被從彆的地方接回張府,確實也不是張國紀的親生女兒,於是這個謠言就兩分真八分假的越傳越荒謬。
更有甚者說張皇後是妲己轉世,妹喜禍國,這簡直就是不顧一國之母的臉麵!
桃夭在知曉謠言的傳播之後,並沒有立刻去皇帝麵前哭訴,而是整日茶飯不思哀愁連連,更甚至還會時不時暗中垂淚。
這都被皇帝因為擔心皇後會不適應宮中生活而派過去的宮人一一回稟。
作為手握錦衣衛的皇帝,他隨便派人去查一下,就是知道那孫二因為犯有死刑,意圖將女兒托付給生員張國紀,隻不過張國紀因為家中已有三女,便拒絕了。
不過生性善良的張國紀還是給了一筆銀子,並幫忙找到合適的人家來收養孫二的女兒。
這是毋庸置疑的。
隻不過皇帝也知道皇後的身世確實不是張國紀之女,於是也在等著皇後來解釋清楚來龍去脈。
可誰曾想皇後居然不僅不來找他,反而是暗中傷神垂淚,沒過幾日就消瘦許多,當真是讓皇帝看了都覺得心痛如刀割。
於是等不下去的皇帝隻能主動出擊,溫聲詢問皇後為何難過。
桃夭本來就沒有隱瞞的意思,隻不過是想要借此除去魏忠賢和客氏這兩個禍害朝綱的毒瘤。
“皇上對我如此愛重,我自然也不敢有所隱瞞……”
朱由校認真的聽完淚眼朦朧哀泣不止的桃夭解釋整個事情經過,在知道心愛的皇後居然五歲便失去雙親,還一個人被獨留在家中,那簡直就不要太心疼。
而且從這個事情中,朱由校更覺得自己跟桃夭是同病相憐,畢竟他也是幼時喪母,父親又沉溺於女色不管他。
至於東西兩李的養母,那也是有著各自的孩子,如何會真心待他?
也正是因為這樣孤獨寂寞的經曆,才會使得皇帝對魏忠賢這個從小伺候他的太監和客氏這個奶娘一退再退。
當然朱由校也沒有做昏君的意思,他登基之後一直堅持參加經筵日講,且努力學習理政和駕馭臣子的帝王之術,而對於客氏、魏忠賢一黨的野心之舉也有所警覺和防備。
就在帝後惺惺相惜纏纏綿綿之時,跟魏忠賢有所牽扯的順天府丞劉誌選居然趁機在朝堂上彈劾皇後的父親張國紀,直斥其隱瞞實情,欺君罔上。
還有禦史梁夢環也乘機興風作浪,上奏說張國紀罪應當誅。
這可算是讓朱由校給氣得怒火三丈——合著魏忠賢他們已經將手伸到了朝廷重臣上麵!當真是半點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於是朱由校直接就在朝堂上怒斥劉誌選和梁夢環,還十分果斷地下旨將這兩人貶謫的貶謫,罷官的罷官,可算是為皇後大出一回風頭。
也正是這般雷霆手段下,從而使閹黨再也不敢妄動。
沒過多久,皇後懷孕的消息就從後宮傳到朝野,於是還想著當“呂不韋”的二人隻能含恨潛伏。
但桃夭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
就在桃夭磨刀霍霍向奸人時,遠在他鄉的夏雪宜已經學成武藝,準備攻上五毒教總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