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隻是聽到了後麵一部分,大概就是馮家因為馮夫人虞氏跟慈航靜齋有仇,若是他有與梵清惠舊情複燃的苗頭,他的未來老丈人就會立刻把愛女帶走,並為愛女養一大堆男寵。
宋缺初初聽到時,差點都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和練刀道法。
——是不是他最近練刀練多了,所以走火入魔了?
對比起宋智隻能聽到一些笑聲,卻無其他收獲的情況,宋缺能把馮家父女的談話聽清楚,也是因為他所練的武功路數和尋常武功都不一樣。
再加上天刀宋缺還是其中的佼佼者,那跟尋常人比,就是一騎絕塵的存在。
也正是因為擔心好不容易有了著落的未來夫人會離他而去,宋缺送禮的表現才如此簡潔明了。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甜言蜜語,就是很純粹的一顆真心。
大概是感受到宋缺無比認真嚴肅的態度,馮家小姐才沒有說那推托之詞,而是麵帶羞色的將禮物收下。
謹慎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還試圖小聲說了一句他兄長的壞話,沒得到回應之後,宋智總算是放心了。
然後就趕緊去找了弟弟宋魯,告訴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雖然看著很是莽撞但也粗中有細的宋魯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二哥你也太會開玩笑了!假若大哥真的能放下那慈航靜齋的梵清惠,循規蹈矩的娶妻生子,那閥裡的族老還至於愁禿了腦袋?”
宋魯讓自己二哥少做美夢,閒著沒事就多乾點活,彆整日東溜西逛不乾正事。
“但凡大哥聽到一點風聲,二哥你可就完了。”
對此宋智隻覺得舉世皆濁他獨清,為了那這糟心弟弟能相信,他趕忙說了馮小姐的大致情況。
結果就是聽完之後,宋魯更不相信了。
“雖然我知道二哥你不喜歡慈航靜齋的齋主梵清惠,可人家畢竟是天下武林,甚至是隋帝都認可的大才。你說還有比梵齋主更美貌絕倫的女子,不會是做美夢還沒睡醒,把自己給整糊塗了吧?”
宋魯自然知道他二哥不知為何把馮太守和馮小姐都給留在宋閥,但這並不代表人家馮小姐就得跟他大哥有點什麼。
不會他二哥就是打著這個要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把無辜的馮小姐給推到大哥身邊吧?
宋魯想到馮家小姐於傳聞中是出了名的無鹽女,頓時就是眼皮子一跳,懷疑最近是不是大哥做了什麼對不起二哥的事情。
亦或者是二哥正在準備做對不起他大哥的事情。
手心手背都是肉,宋魯可不想自己一個都當爹的八尺男兒,還得做選大哥還是二哥的決定。
宋智簡直就是服了弟弟這個榆木腦袋。
“你這人怎麼就跟你說不明白呢?簡直是氣煞我也!”
“我走了,不跟你這兒說廢話浪費時間!”
宋智來的匆匆,走的也匆匆。
這番作態更讓宋魯相信自己的判斷,認為是二哥自作主張,要陷他大哥於無情之地!
當宋魯跟屁股後麵被火燒了一般急急忙忙去找了大哥宋缺“泄密”提醒時,宋智已經回到自己院子裡,開始跟他的夫人白氏說這個事情。
“怎麼就不相信呢?難不成兄長還能真的一輩子不成親生子?”
宋智唉聲歎氣,話語之間還對那傷害他兄長的梵清惠十分有意見。
若是一開始就沒準備嫁給他兄長做妻子,那為何又要去撩撥?而且還竟敢說他兄長癡心妄想,讓他兄長一路從帝踏峰走回嶺南。
就那一句“癡心妄想”都自言自語的念叨上兩三月,最後雖然不再聽他兄長說起,但就是兄長日益沉默寡言的情況,都代表著這件事於在兄長心裡,怕是永遠都是一道過不去的坎。
“不過現在還好馮家小姐來了,有馮小姐這絕世明珠在,梵清惠也不
過是瓦礫之石,當時螢火不得與皓月相提並論。”
白氏就是靜靜聽著,並未對兄弟倆的事情進行評價,但也還是說了好幾句安慰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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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實在是過於令人驚訝,便是此時妾身聽夫君你說起,也是嚇了一跳。因而三弟不相信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這種事情隻要三弟去找閥主驗證一番,事實就是事實,總不會因為誰不相信而變成假的。”
宋智覺得妻子的話十分正確,畢竟這件事都是自己親手操辦的,世代相傳的重禮也已經給送過去,馮家小姐當麵收下,萬萬是做不得假。
更何況馮家的情況,宋閥早就調查清楚,若是說要悔婚,倒也不至於。
可宋智就是生氣。
這並不是生他兄長和三弟的氣,而是生慈航靜齋的氣。
那慈航靜齋本來就是天南地北挑選一些容貌出眾且練武筋骨不錯的女孩,再教授她們學識和武功。
由於修練劍典的緣故,慈航靜齋的弟子都美麗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甚至連她們對很多人所說之言,也都是經過長年累月習得的禪機妙語,好似非常通透天理,彆具智慧。
而在那些被美色所惑的男人聽來,自然是都成了仙音。
於是,數不清的英雄豪傑紛紛拜倒在其裙下,就連出世的和尚道士門派,也甘心為慈航靜齋驅使,拱她們作為白道之首,並公開認定慈航靜齋有代天擇主的的神聖之名。
對於那些被慈航靜齋看上的男人而言,她們絕對高貴得可望不可及,彷佛此生得到了她們的垂青,就跟得到皇位,並抵達人生巔峰。
美色加權力,還有猶如夢境般的溫柔鄉,雖談不上什麼真情,卻足夠讓英雄豪傑折戟沉沙。
旁觀者清,宋智作為旁觀自己兄長展露出來的痛苦和悲傷,還是間接受害者,更能看清楚掩飾在美麗容顏之下的虛偽和私欲。
慈航靜齋的女子缺乏真摯的感情,她們以出世的說法來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絲毫不顧祖師爺不準門下弟子入世的禁令,其代天擇主的動機實在是一目了然人儘皆知。
在像宋智這樣有大智慧的人看來,慈航靜齋的所作所為與其說是為了天下大義,不如說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佛學興盛和自己能在亂世之中安身立命。
至於那些被她們欺騙蒙蔽之人會有多痛苦,那就不在她們的考慮之內。
這就是非常典型的和親心理。
犧牲少數人的利益,保護大多數人的利益。
隻不過慈航靜齋向來會做表麵功夫,往往很多人被騙了之後,還會對慈航靜齋念念不忘且十分仰慕,彷佛做慈航靜齋的狗都是一種榮譽。
著實是讓宋智感到毛骨悚然。
在正常人看來,慈航靜齋裡就是一群瘋子。
“隋朝建立之前,天下大亂,群魔亂舞,到處都是殺人放火的妖魔鬼怪,結果慈航靜齋卻偏偏都不管,反而盯住我那最是重情重義正直無比的兄長。一個碧秀心不夠,還把梵清惠也給安排
過來。“
最後就是碧秀心做了邪王石之軒的妻子,為其生兒育女,往外說就都是慈航靜齋心係萬民,於是讓弟子為了大義“以身飼魔”。
“當時分明隻有我嶺南宋閥大刀闊斧的嚴令重罰,給了百姓一方可以安居的樂土,但慈航靜齋就是要偏向能給她們帶來更大權力和利益的楊堅……”
還在騙得他兄長答應不再燃起戰事之後,一下子就對他兄長翻臉不認人,隻能說太令人厭惡,而且給人的感覺也是十分不好。
宋智對此可算是有滿肚子的憤怒的怨懟,但兄長那邊本就傷心難過,他又不能再往兄長的傷口上撒鹽。
至於他的三弟,那就是一個裝不住水的漏壺,什麼消息一到他三弟嘴裡,絕對就是不出半日,整個嶺南的人都知道了。
“那慈航靜齋要是敢於為百姓請命,到處殺點天怒人怨的魔頭也就算了。但瞅瞅慈航靜齋都做了什麼?她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天南地北的去尋找有能力的青年才俊,甚至還不分好壞,和魔頭也能相談甚歡,互為知己……”
自詡宋閥就是正道的宋智那就是一百個看慈航靜齋不順眼,尤其是慈航靜齋還和正道橫眉立目、勢不兩立嘴上說自己是好人,實際上最看不上好人,反而和魔教交情甚密——實在不得不懷疑這慈航靜齋是魔門派來的奸細!
而且還是善用美人計的奸細!
本來慈航靜齋廣研天下宗教門派為己任,是希望能尋出悟破生死的大道,亦是修行佛法之途徑。
更彆說慈航靜齋門人弟子都是女子,其中不少是帶發修行。
說到帶發修行,宋智又有意見了。
正經的尼姑誰會帶發修行?
但凡你們慈航靜齋的尼姑全部剃發修行,那也沒那麼多無辜者上當受騙啊!
光頭也是很考驗顏值的。
·
馮太守和桃夭都把慈航靜齋看的很透,他們清楚的知道,天刀宋缺不是第一個受害者,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受害者。
桃夭在跟親爹談話時,就聽到有腳步聲往留鶴院走來。
不過因為距離甚遠,便是有順風耳都不應聽到的,於是也沒怎麼在意。
桃夭哪裡能料想到,天刀宋缺的武學造詣已然是出神入化,再進一步都可以踏上修仙之路了!
馮仆並沒有在宋閥待很久,僅陪著愛女大概了解一下宋閥的飲食習慣和丫鬟仆人的情況,沒發現有任何不妥的馮太守很快就安心離開。
——雖然在京師那邊留了後手,但也不是一定不會出意外,因而還是早點回去才好。
宋閥派出去護送馮太守平安歸家的人馬,同時也是後麵要把馮家小姐的貼身丫鬟和婆子給帶過來,正好往返一趟,不會浪費人力物力。
親爹走後,桃夭先是安安分分的待在留鶴院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多就是彈彈琴下下棋看看書。
等這些消遣都厭倦之後,桃夭就開始琢磨應該玩點什麼有趣的東西。
而在
玩耍的這個過程中,隔三岔五就來留鶴院打卡的天刀宋缺,自然也是被桃夭拉上。
於是從來沒體驗過招貓逗狗、爬牆摘花、屋簷賞月等等事情的宋閥主,頓時就被他的未來夫人給“教壞”了。
就在宋缺鶴桃夭之間的感情逐漸升溫穩定發展時,邪王石之軒那邊卻是發生了巨大的突變。
任憑風流邪王想破腦袋,他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就是讓妻子看了幾眼新創的武功秘籍,妻子就會突然亡故?
而且在他還未從喪妻的悲痛中走出來時,邪王殺妻的謠言就已經在江湖上穿得沸沸揚揚,甚至比邪王本人還要講解得跌宕起伏有聲有色。
一時之間,石之軒都不確定變成瘋子的人到底是誰。
石之軒作為魔門第一高手,武學上有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又以兩者衍生出不死七幻,自然就是當今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而這樣的高手必然也是難逢敵手。
可以跟邪王一戰的人,基本都得是天刀宋缺和散人寧道奇。
於是在被得了梵清惠一封信的寧道奇聽從其命令一路追殺,再加上石之軒動不動就會有一次意誌模糊神誌不清,以及還有諸多為慈航靜齋馬首是瞻的武林中人的追殺下,曾經威風八麵的石之軒終於感覺到了危機。
不甘心就這樣落入困境的石之軒決定兵行險招,直接進入他的對敵所在之處——也就是嶺南宋閥的領地。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畢竟梵清惠和寧道奇是肯定一時半會兒想不到他會躲在天刀宋缺的地盤。
但比起陰險狡詐的隋帝楊堅,道貌岸然的梵清惠和愚不可及的寧道奇,石之軒居然更為信任天刀宋缺的人品。
——隻要他躺在地上裝出一副就快要死掉的可憐樣子,絕對能讓天刀變得心慈手軟。
畢竟這都是梵清惠玩剩下的套路,還事實證明了天刀就吃這一套。
宋缺當然很吃這一套。
但前提是沒有絕世美人在他麵前默默垂淚,還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閥主可是要去見那梵齋主?然後再朝夕相處一段時日便舊情複燃再續情緣?”
“若當真如此,還請閥主將那兩件貴重之物拿回去,並於宋閥之中澄清要娶我為妻的謠言,莫要讓我受此大辱!”
“閥主此時此刻一言不發,可是心中早已有了成算?閥主可是心虛不敢直言?寧拆十座廟,不毀一姻緣,若是閥主心意已決,請先把我的名譽還回來,否則日後我可還如何有臉麵嫁人嗚嗚嗚?”
桃夭一得了宋智的消息,立刻就趕到宋缺的院子,待看著這傻子居然還真的提刀打算去赴梵清惠的邀請,誅殺邪王石之軒,為其同門師妹碧秀心報仇雪恨時,差點就沒把白眼翻上天去。
難怪宋智方才一趕到留鶴院,就說求嫂嫂救我兄長!
這慈航靜齋到底是個什麼厲害地方,居然能培養出像梵清惠和碧秀心那樣的神奇女子?
你說你都可以代天擇主了,而且還有無數英雄豪傑為你折腰,稍微招一招手都是呼之即來招之即去,那為何不擇選自己做皇帝?
是女帝不香,還是三千後宮男寵不好玩?
有機會過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逍遙快活日子,還去東奔西走忙裡忙外的給男人做龍袍繡錦衣。
她是真的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