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千算萬算,根本就不可能算到連城璧作為金尊玉貴的無垢山莊莊主,居然會是個百毒不侵之身。
畢竟百毒不侵之身除了難以練成之外,還要經曆極為恐怖的痛苦,即使是像桃夭這樣精通醫毒蠱的人,也不能把自己的身體練得百毒不侵。
也不是因為什麼,就是單純不想受那個罪。
正待桃夭要問清楚百毒不侵之身的事情時,連城璧卻是神色一肅,手法如閃電般點住桃夭的穴位,使得桃夭全身上下隻有眼睛可以動。
“表妹,你不能再說話了,因為這會動搖我的所有決定。”連城璧一邊說著,一邊雙手一攬就把被自己定住的心上人給抱在懷裡,“至於我的童子身,自然是得大婚之後再交到表妹你的手裡。”
桃夭:“……”
——誰稀罕要你的童子身!
連城璧能看出他表妹的不情不願,但他此時卻是滿懷著一股愛意的衝勁,迫切的想要完成他此生的夙願:“表妹,我要你做我明媒正娶,鳳冠霞帔,十裡紅妝的妻子。”
若是桃夭能說話,必然就是得刺幾句連城璧,讓他知道什麼叫癡心妄想。
但不能動彈的桃夭,就隻能任憑連城璧站在原地抱著她傾訴衷腸,那眼神更是明亮而熱烈,恍惚間她好似又見到了那年十六歲紅衣少年不可一世的意氣風發。
“……”
冷家老二看著兩輛馬車,已經無聊的開始琢磨這返程是誰跟誰一輛馬車,不過還有其他隨從,或許他和大哥都得騎馬,負責護送莊主和表小姐的馬車。
正當老二心想幾個女子能有什麼麻煩的,為何莊主和大哥怎麼都還不出來時,他大哥就一手扛著一個丫鬟出現了。
他趕緊上前去幫忙,冷家老大如同丟燙手山芋一般把那個叫綠枝的丫鬟丟給自己二弟,然後就小心的把碧珠翻過來用雙手抱著。
毫不意外碧珠已經用上憤恨的眼神怒瞪他了。
冷家老二發現綠枝被點了睡穴,然後碧珠又是瞪著雙眼的樣子,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莊主那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畢竟這碧珠沒有下迷藥,他們莊主過去就得碰上清醒的表小姐,也不是他低估莊主,而是不管什麼事,隻要碰到表小姐,那他們莊主根本就沒有任何理智。
冷家老大把碧珠小心翼翼地放到馬車上,就轉身警告自己二弟彆亂說話:“快把人放馬車裡,你這樣把栗枝姑娘當成麻袋扛著,會讓綠枝姑娘不舒服的。”
老二聞言,那就是直接吃了一驚,不明白他大哥何時變得如此體貼,不是說好的心中隻有劍,絕無兒女情長的嗎?
不過老二也就是心裡嘀咕著,表麵上也沒有說什麼,而是也輕手輕腳的把綠枝放到馬車上,讓她和碧珠睡在一起。
“大哥,這碧珠瞪大眼睛看我,是不是也應該給她點個睡穴啊?”老二小聲說著,“這碧珠姑娘若是今夜沒休息好,那明日如何伺候表小姐?”
老大:“表小姐有莊主照顧,哪裡需要旁人……”
說是這麼說,老大還是二兩步上了馬車,掀開車簾,不敢看碧珠現在的臉色,而是低聲說一句“得罪了”,隨後就快速點了兩下碧珠的穴位。
即使心中再是憤怒這些人的舉動和擔憂小姐的處境,碧珠還是隻能沉沉睡去。
就是這麼幾個動作,卻是讓老大驚出一身冷汗。
而下了馬車,還沒有說上幾句話,便見到他們莊主高大的身影出現了。
“莊主……”
都不用靠近,二人都發現莊主手上抱著的表小姐,沒敢去仔細看,老大就隻看到表小姐是和碧珠差不多的狀況,便明白莊主那邊也是進展不順利。
連城璧沒有和手下說話的意思,隻是把人小心翼翼地抱進馬車去,隨即車簾放下,就說了一句“出發”,整個車隊就即刻啟程了。
聖火令自然也是已經拿到手,而連城璧要做的就是儘早把他的心上人帶回家。
車轔轔,馬蕭蕭,而且還是弓箭集全,長劍在腰,又走的是官道,根本就無人膽敢侵擾無垢山莊的車隊。
於是回程的速度雖慢了些,但也隻用了十日就回到江南。
一路上連城璧都是親自照顧桃夭的飲食起居,但一點逃跑機會都找不到的桃夭卻是連半點好臉色都不想給他。
碧珠第一時間就過來自家小姐麵前請罪,她也是識時務的聰明人,沒有提起自己被威脅和下了蠱的事情,而是承認自己是莊主派過來的內應。
桃夭對碧珠可以說是很失望,但碧珠原本就是無垢山莊的人,聽命於連城璧也無可厚非,也隻能怪她看錯了人。
碧珠沒有被追究罪責,可她也明白自己是再也不能得到小姐的信任,便退了下去,不再讓小姐心煩。
綠枝作為最天真單純之人,對碧珠是莊主派過來監視自己小姐一言一行這件事十分震驚,完全就是難以置信。
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大膽的綠枝除了對自己小姐外,對其他人都是冷眼相對,逮到機會就要陰陽怪氣的大罵特罵,連曾經最為害怕的莊主都被她罵了好幾句登徒浪子不要臉雲雲。
桃夭已經差不多能明白連城璧的瘋狂程度,為了綠枝小命著想,便讓她謹言慎行:“我身邊現在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若是你被遣了出去,便真的沒有人能與我說話……”
綠枝聽到這番話,對小姐那就是心疼得不行,又是連罵那莊主恃強淩弱強搶民女有失風度。
也難為綠枝能找到這幾個文縐縐的詞語來罵人了,桃夭看在眼裡,愁悶之餘也有了些許樂趣。
“小姐,我們真的跑不掉了嗎?”
綠枝掀開簾子去看外麵的車隊,那烏泱泱的人馬可算是讓她驚了又驚,同時也對自家小姐的處境很是擔憂。
桃夭卻已然認清這路上是不可能有逃跑的可能:“此時我們已經是籠中雀鳥,池中遊魚,又能如何逃脫。”
這就是沒辦
法的意思。
連小姐都沒辦法,綠枝就更沒有辦法了。
無所事事的綠枝隻能每日陪著小姐看話本,但這樣的時光也不長久,因為那可惡的莊主時不時就會上到馬車,要與她家小姐對弈,還有什麼吟詩作對,總之就是不會允許她在場。
桃夭倒是不怕連城璧,她就是單純不喜歡有人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但連城璧就是已經到了油鹽不進水火不侵的地步,任憑桃夭說什麼都毫不動搖,一旦桃夭說的話太過於不好聽,不是連城璧想要聽的,他就會覆身上來堵住桃夭,阻止她說話。
那一夜於竹樓之上的一吻,好似打開了連城璧身體裡的某個機關,總是會把這一招當作絕招來使。
而這確實也十分有用。
至少桃夭為了避免被堵嘴,她就會儘量不和連城璧說話。
兜兜轉轉,要當個啞巴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
聖火令成了無垢山莊囊中之物的消息早早就傳了回來,連正庵高興到難得等在山莊大門口等連城璧回來。
至於連澤天,則是又因為那個早夭的親生兒子跟自己夫人大吵一架,甚至還到了動手的地步。
連城璧人還沒有回到無垢山莊,而莊裡的各種消息已經傳了密保到他手裡。
老莊主因為臉上被老夫人撓出兩道血痕而閉門謝客一事,他也是知情的。
連城璧在馬車裡處理各種要務,在這寬敞舒適的馬車案桌上擺放著的,都是無垢山莊的各種情報,但連城璧卻是直接隨意擺到桃夭麵前來。
看話本看得膩了的桃夭抬眼打量幾下,對連澤天那個老東西被打的事情喜聞樂見,還能嘲諷一句“這是一物降一物啊!”
這時連城璧就放下手中的一封密報,十分認真的說道:“表妹,我與你之間也是一物降一物。”
桃夭:“……”
“到底是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連城璧:“表妹你不喜歡嗎?”
桃夭:“……油嘴滑舌的,我自是不喜。”
連城璧沉默一會兒,就又低聲說道:“既是表妹不喜,那我日後就不說了。”
桃夭冷笑一聲,下意識趁機諷刺道:“其實我並非不喜油嘴滑舌,而是不喜表哥你……等等!你不許再輕薄於我!”
連城璧不容拒絕的托住桃夭的下頜,溫柔而強勢的結束了他們之間的第十次親吻。
“表妹你還是小聲些,莫要讓車外之人知曉……”
連城璧啞聲說道,一隻手還托住心上人的腰身,細細撫慰。
純陽、強健的氣息從連城璧的唇舌傳遞到桃夭口中,直接而強悍的讓她體會到連城璧明亮熱烈的愛意。
等到終於被放開時,桃夭已是滿麵桃花,春意盎然。
她的後背被這人輕輕拍著,桃夭的目光從連城璧的虎背蜂腰和螳螂腿上掠過,實在不懂這家世顯赫又身段優越之人為何要執著於她。
關鍵還
一副聽不懂人話的樣子,著實讓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