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奶奶卻不認同地打斷她們,“你們彆這麼說,小何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不關心木根,隻是忙起來就顧不上彆的事情。”
“張奶奶,你是老糊塗了吧。”細長眼睛的女人說道,顯然她很不喜歡何技術員。
不過要真像她說的那樣,宋晚秋也沒有半點兒好感。
金黃透亮的日頭升至半空,歪脖子樹都抵擋不住炙熱的陽光,樹葉子曬得微微卷縮起來,聒噪的蟲鳴聲不斷,給悶熱的中午增添了一份煩悶。
徐隨舟今天回來得晚,廳屋的掛鐘快走到一點才回來,手裡提著一個籃子,上邊的雜草撥開,露出底下兩條已經翻白眼的魚。
“這天要把人熱死。”他嘴裡抱怨著,把鞋一脫放到牆根,走到水缸旁,舀起一瓢水彎腰往滿是汗的頭澆下去。
一連澆了兩勺,他才放下水勺,伸手抹去臉上的水,直起身像小狗一樣甩頭。
刹那間,水珠四下飛濺,在陽光的折射下映出色彩。
然而有調皮的水珠,直直往宋晚秋身上蹦,她臉色當即就黑了,揚起手上的蒲葵扇往他的方向扔,“徐隨舟,你住頭!”
徐隨舟一頓,瞧見她黑著臉抹水珠的動作,連忙將地上的扇子撿起來,“晌午吃什麼?”
宋晚秋嫌棄地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水珠沾到的地方有暈濕的圓點,她用手擦了擦,並不能擦掉,她氣得又瞪了他一眼。
徐隨舟也不管她回沒回答,厚著臉皮自己去翻廚房。
宋晚秋中午犯懶沒有做飯,而是煮了一鍋粥。
白花花的大米和乾魷魚、乾貝一起煮,濃稠的米粒吸滿了魷魚乾貝的鮮香,一口進嘴裡,滿滿都是順滑的美味。
徐隨舟頭也不抬喝了兩個海碗,摸著肚子似滿足又帶著遺憾地說道:“好吃是好吃,就是不耐餓。”
宋晚秋:……
素菜不耐餓,粥也不耐餓,真不知道他的胃是怎麼長的。
徐隨舟現在不需要提醒催促,自覺把鍋碗洗乾淨,順便把兩條魚也處理了,按照她的叮囑,用薑蔥蒜醃製去腥。
宋晚秋的躺椅在廳屋門口,不被日光照到,又能感受到外邊涼風拂過的清爽,愜意又舒適,沒一會兒便有點昏昏欲睡。
好在她心裡想著事,勉強撐到徐隨舟洗刷完回來。
徐隨舟擦手經過,看見她盯著自己,差點被嚇一跳,下意識就是一句:“我洗碗了。”
宋晚秋:……
反應過來他自己也愣了下,耳根尖染上一抹紅色,欲蓋彌彰地解釋:“我的意思是我洗完碗了,你看著我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宋晚秋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對,我有事要跟你說。”
她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徐隨舟隻能癱著臉,忽略耳根尖的紅,還是挺能唬人的。
“什麼事?”他鎮定自若地倚靠在門上。
宋晚秋懶洋洋地起來,雙腳搭在踏板上,一隻手支著下巴,“牆壁上的痕跡跟何家那個孩子有關係?”
徐隨舟聞言一愣,看著她眯了眯眼睛,同時直起身子,垂在身側的手指輕敲大腿外側,“你想通了?”
“隻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蹙著眉頭,“嘗試一下,能不能幫上忙我不保證。”
徐隨舟簡直大喜,願意幫忙什麼都好說,“行,那你要說什麼?”
他的模樣實在反常,宋晚秋沒忍住懷疑地看向他,“你真的沒問題?莫名其妙對我這麼信任。”
徐隨舟聞言輕咳一聲,想起那通打給孫師長的電話,低著頭不敢對上她的眼神,“你的我媳婦兒,當然相信你。”
宋晚秋對此不置可否,拿出勾畫過的紙,“這是我們從你那默下來的,你先看看有問題嗎?”
徐隨舟一愣,目光落在紙上,眸底閃過一抹驚訝。
不知是驚訝於她的直接,還是驚訝於她的記憶力。
他接過紙張,彎腰坐到門檻上,雙腿隨意搭放伸長靠近躺椅的踏板,與她白皙的腳隻有咫尺距離,痞氣又自然的姿勢。
“這裡錯了。”徐隨舟點了點,隨後拿筆在上邊圈出來改正,“其他都沒有問題,宋晚秋同誌,你可以啊。”
毫不掩飾對她的誇讚。
宋晚秋笑了笑,“過獎了。”
徐隨舟:……也不用那麼得意。
“所以你有什麼想法?”他言歸正題,“我們早上也研究了許多,實在沒研究出來有什麼規律,現在都猜測隻是普通的劃痕。”
宋晚秋並不那樣認為,她指著其中兩處,“這麵牆壁的兩道劃痕組成‘T\',那這麵牆壁呢?”
這次她直接指了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