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就你臭毛病多。(2 / 2)

徐隨舟皺了皺眉毛,筷子放下,“你們先吃,我出去看看。”

宋晚秋忙不迭叮囑,“如果找我的,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走動,要再是送東西的,你找個借口推辭掉。”

“嗯。”

徐隨舟應了一聲,說實話,徐家還從來沒有這麼熱鬨過。

除了張奶奶,家屬樓的其他人幾乎都沒來過徐家,他也是第一次跟其他人這麼近距離接觸。

果然又是送東西的,原以為很輕易就能拒絕掉,結果很不遂人意。徐隨舟恐怕也沒想到,自己稀裡糊塗就把東西端進去了。

宋晚秋很無語,自告奮勇出去的人,最後的結局跟她沒什麼區彆,好在菜式都不重合,巧合得就像商量過一樣。

“待會兒不管誰敲門,都不要去開了。”宋晚秋宣布說道。

平安認真地點頭,菜太多,桌子都要裝不下啦!

徐隨舟經曆過剛才的事,很聰明地選擇不說話。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沒一會兒,外邊開始響起張奶奶的聲音,他們開始並沒有理睬,心想等她喊累了就會離開。

可是張奶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徐家和張家就隔一道圍牆,她居然搬來一個梯子,讓自家孫子踩著梯子趴在牆頭朝他們喊。

宋晚秋一扭頭——對上牆頭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對方很很興奮地朝她揮手。

“晚秋姨,我奶奶說找你!”

宋晚秋:……

徐隨舟:……

張奶奶知道他們平時愛吃拍黃瓜,送了一籃子黃瓜,還有幾個西紅柿,賣相都非常好,黃瓜翠綠翠綠又鮮嫩,西紅柿豔紅多汁。

宋晚秋很是無奈。

徐隨舟也沒想到宋晚秋這麼受人歡迎,要說隻是因為歪脖子被雷劈的事情也不應當。

“宋晚秋同誌,你到底對她們做了什麼?”他好奇地瞥向她。

宋晚秋自己也沒想明白,“要不你去問問?”

徐隨舟想了想,腦海中浮現剛才去院門口,那人拉著他的手千叮萬囑要照顧好宋晚秋的畫麵,他猛地搖了搖頭,“算了。”

一個人他都應對得不知所措,要是一群人,他可能要被撕了。

值得一說的是,經過送菜的事情之後,家屬樓的人終於不像從前那樣說宋晚秋過得不好了。

她們都親眼看見了,徐家炒菜的人居然是徐隨舟!

說出來恐怕所有人都要震驚,徐隨舟那是誰啊,彆人不清楚,張奶奶最清楚了,彆說炒菜,洗菜估計都不會。

沒結婚前,不是去機械廠食堂吃,就是讓她幫助煮飯。

張奶奶可從來沒見過徐隨舟下廚,而現在,居然下廚煮飯了,能不讓人震驚、震撼嗎?

“晚秋可真是嫁對人了,徐隨舟多疼她啊,你們是沒見著,晚秋上次吐血去衛生站,徐隨舟抱她出來的時候有多緊張,手都是抖的。”

“誰說沒人看見,我見著了,當時還在想,要是我這樣,我家男人願不願意送我去。”

“彆想啦,晚秋那是人美心善,遇著疼他的男人也不虧。”

……

宋晚秋有點受不了家屬樓的人的熱情,她想要的生活很簡單,安安靜靜一個人待著,光窩在躺椅上就能窩一天 ,一點兒也不會覺得無聊。

可是家屬樓裡的人擔心她會悶著,一天時間門來了一波又一波人,她應付得心力憔悴。

就連裝病也不可以,裝病就更誇張了,各種東西送上門,簡單不像是這個年代該有的財力。

如果隻是家屬樓裡就算了,歪脖子樹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傳到外邊,就連外邊的人都知道了。

關鍵是傳的版本還與現實有很大的差距,比如她預先知道馬上就要有驚雷落下來,擔心個人力量叫不動樹下的人,故意裝暈倒把人都吸引過來。

這個版本穿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衛生站的大夫作證,證明她被送去衛生站時,確實沒有檢查出心臟有問題,身體也老毛病,沒有其他問題。

宋晚秋出去被圍觀過後,再也不敢出去了。

她沒忍住跟徐隨舟吐槽:“他們都是吃飽了閒著沒事乾嗎?瞎傳的都是什麼?”

徐隨舟卻是有另外一層擔憂,沉吟著分析說道:“你不覺得流言的事情太奇怪了嗎?”

宋晚秋怎麼會不覺得奇怪,簡直就像有人要置她於死地。

十年動蕩的敏感時期,哪哪都都喊著“除四害”的口號,什麼她能預知到驚雷,要是追究起來,不可能會被輕放。

“你們那個內鬼找到了嗎?”宋晚秋問道。

當初要不是有人通風報信,兩個人販子就不會提前知道消息自殺,甚至有可能是那個內鬼逼他們自殺。

“陳強在查。”徐隨舟皺著眉頭,臉上是絲毫沒有掩飾的擔心,“不行,我們明天就回白鴿島,免得真出什麼事。”

不管怎麼樣,那些人不敢輕易動白鴿島,宋晚秋隻要在白鴿島內,就能安全許多。

宋晚秋原本以為驚雷是個意外,現在有點懷疑是人為的了,要不是她在衛生站抓到人販子,對方也不會暴露,而且他們可能想要平安。

隻要雷劈下來,不管是否有人員傷亡,對方應該都有周祥的計劃。

意在報複她。

一個她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二個她是徐隨舟的妻子。

當然,他們肯定最想把平安帶走,隻是現在不太可能了,平安明麵上已經是徐隨舟養子。

他們不敢直接跟在職軍官正麵剛。

這般想著,宋晚秋望向徐隨舟:“事後有人檢查過嗎?”

問得沒頭沒尾,不過徐隨舟知道她的意思,他在部隊這麼多年養成的謹慎習慣,第一時間門就察覺出不對勁,去檢查了。

“沒看出來,這事兒得找專業的人來。”

“這麼多天過去。”宋晚秋眉眼沉沉,是她思索時慣常露出的神態,“若真是人為,就算有證據,恐怕早就被抹掉了。”

“還有一個方向可以查。”徐隨舟說道。

宋晚秋望向他,瞬間門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查外來的人?”

徐隨舟“嗯”了一聲,機械廠的圍牆建得高,白天晚上都有巡邏的人,爬牆進來必須冒很大風險,隨時麵臨被抓,一旦被抓就要送去批/鬥。

“說實話,沒人願意冒這個險,”他說完頓了頓,又說道:“不過也不要抱太大希望,盤踞這麼多年的根,哪是我們輕易能碰觸到的。”

事實也如徐隨舟所料,出入登記表沒有任何異樣,登記的人也都查得到根底,身家十分清白。

徐隨舟說這件事的時候,宋晚秋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她說道:“如果不是故意躲過登記,那就是廠裡麵的人乾的。”

按照流言傳播速度,宋晚秋更懷疑人就在廠裡,不是廠區就是家屬樓。

徐隨舟咬牙,憤怒地說道:“他娘的,彆被我抓到是哪個!”

宋晚秋不喜歡他動不動就說臟話,神情淡漠地剜他一眼,“彆動不動就他娘你娘,聽得我耳朵臟。”

徐隨舟一噎,想要反駁又不敢,隻能不敢地嘟囔:“就你臭毛病多。”

宋晚秋沒有聽見。

徐隨舟早上買了一塊五花肉,回來就剁成肉沫了,宋晚秋現在正在調餡料,豬肉分成兩份,一份跟秋白菜沫攪拌,另一份跟芹菜沫攪拌。

麵團也是早上就發好的,徐隨舟乾彆的不行,揉麵擀麵很是可以,他負責擀成餃子皮,她負責捏成餃子。

到最後麵團還是剩了點,她乾脆去張奶奶家換了點韭菜,又炒了點雞蛋,都包成雞蛋韭菜餡的。

坐火車從寧城到樟城需要三天三夜,宋晚秋擔心在車上吃不好,又跟家屬樓的其他人換了點鹹鴨蛋。

要離開寧城去樟城的事,她誰都沒說,就連車票也是徐隨舟拖信得過的人買的,他自己沒有露麵。

不管怎樣,小心謹慎點總歸沒有錯。

傍晚,天邊的晚霞就像一幅被染成血紅色的絢爛油畫,美極了。

徐家院子聚集了一群人,“砰砰砰”地把門拍得震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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